“爸爸~”小麥哀怨地叫了一聲，表達抗議。


　　這只小霸王是會撒嬌的。完全是因為蘭澤抱他比較多。像是小米早就不和爸爸撒嬌了，冷靜而又富有理性。爸爸對他的疼愛更多體現(xiàn)在餐桌上。


　　“你要是不搗蛋，還怕我揍你嗎？”蘭澤不為所動。


　　豆子嘿嘿笑。


　　“你也別搞什么幺蛾子。”


　　豆子挨的揍最多，皮厚根本不怕揍。


　　他如果發(fā)現(xiàn)哪個禍他沒闖過，非得體驗一下玩玩的話，挨揍也只當是必需成本。


　　“過一陣子，爸爸帶你們玩?zhèn)�好東西。童校里沒有的。”蘭澤想起家里閑置的兩臺體感設備，笑著扔出誘惑。


　　體感設備中的世界是假的。童校孩子還不具備分辨的能力。所以童校不用這玩意。到了上一級的未成年人學校階段，才會在校內(nèi)常備體感設備。


　　不過蘭澤覺得，自己帶他們偶爾玩一下問題不大。


　　“啊？是什么？”兩只熊孩子果然好奇了。


　　“嗯，看你倆表現(xiàn)吧。”


　　爺孫幾個，外加衛(wèi)妖精，隨便敘了幾句，通話結(jié)束。


　　衛(wèi)妖精立刻轉(zhuǎn)頭提醒蘭澤：“等著你說小麥的事情呢。”


　　……所以說，記性好有什么用？


　　蘭澤輕輕嘆了口氣：“可以回陸地上再說嗎？”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嗎？”衛(wèi)瀚揚嚴肅地問。


　　蘭澤看看小姜。小姜攤手，表示隨你的便。


　　幾年以前，張荷還在天上飄著，蘭澤帶孩子來海上找衛(wèi)叔叔玩的時候，孩子們都還小。


　　那時，發(fā)育速度的差別就已經(jīng)存在了，但是并不明顯。有小米這個壯實的胖孩子，比大家都大了一號；相比之下，小麥比大家都小了一點，似乎也算正常。


　　蘭澤思考片刻，決定用盡可能簡短的方式說明問題。


　　“我有突變你知道嗎？”


　　“知道。誰都打不過你。”


　　“不是這么回事。”蘭澤有點難為情。


　　小姜在場呢。而且他本來的思路都被打亂了。


　　算了，他直接說道：“長得比別人慢一點。”


　　一句話就說完了。


　　“啊？”衛(wèi)瀚揚上下打量蘭澤。“……沒覺得你長得慢。”


　　“那大概……因為我們班都是變態(tài)吧？”蘭澤瞎猜。


　　當年在未成年人學校。二十個男生和二十個女生，分為一班。分到最后剩下的零頭不到三十個人，就是他們了。


　　那可是集中了全年級各種奇葩的變態(tài)班啊。當年他們還曾經(jīng)自豪過。畢竟分班用的名義就是聰明程度——所謂“智力測試”分數(shù)。他們這些分剩下的，不一定是學習最好的，但都是腦子最靈的。


　　現(xiàn)在蘭澤以和熊兒子們打交道的經(jīng)驗判斷……學校這么分班可能純粹是為了減少麻煩。


　　因為聰明孩子不好帶。


　　集中到一塊，萬一出問題，集中爆發(fā)集中解決。對其他“正常”孩子的影響可以減到最小。


　　他們這些孩子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大人在他們面前，一切偽裝和演技都不好用。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大人是在哄小孩，還是真心實意對待他們。不是好騙不好騙的問題，而是根本騙不了。


　　教育工作者和他們打交道，只能一方面顯出比孩子高明，另一方面還得著重打好感情牌。


　　感情夠深的話，再聰明的孩子也會作出種種匪夷所思的讓步。


　　天才少年在深思熟慮之后的犧牲，自古以來燦若星辰。流星隕落照亮永夜，比無知懵懂更加沉重。


　　當年他們一個年級學生上萬。分班剩下來的零頭小變態(tài)們，每人都有自己的主見?　執(zhí)行能力還特別強。一般熊孩子跑進核電廠折騰?　充其量造成核泄漏。他們這班變態(tài)如果有心作死的話，真有本事給玩炸了。


　　蘭澤想起了當年的管班老師。他不給他們正常學習學校里的課程，非得讓孩子們互相之間上課玩?　美其名曰：培養(yǎng)自學能力和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他自己當年整天就研究什么茶好喝?　還和學生分享他的茶水。丫的就是個人精。


　　忽然還有點想他了。


　　衛(wèi)瀚揚對著餐桌靜靜地想了一會，眉頭逐漸皺起：“……你長的慢?　才怪吧？”


　　他根本不想回憶被某個小屁孩追著揍的往事。太羞恥了！


　　隨之他定了定神，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有兒子了。不想離婚了怎么辦？”


　　蘭澤決定給他點刺激：“今晚上弄什么夜宵？”


　　餐桌上的杯盤還在，菜肴半殘。晚餐還沒結(jié)束，這就問夜宵了。


　　明擺著挑釁呢。


　　“……”衛(wèi)妖精優(yōu)雅地豎起了中指。


　　晚宴結(jié)束?　城里已經(jīng)是深夜。


　　蘭澤一點也不困……這肯定的。太平洋中間?　比西岸的時間快了幾個小時呢。


　　“走吧。親愛的，我們回家。”衛(wèi)妖精拉起了蘭澤的手。


　　蘭澤覺得寒毛倒豎。甩了一下，發(fā)現(xiàn)衛(wèi)妖精拉他的是傷手，也就不敢使勁了。


　　“……你高興就拉著吧。別忘了我等著吃夜宵呢。”


　　“呵呵。”


　　他們順著熟悉的路線，步行到了熟悉的中央?yún)^(qū)域。


　　倆人在浮島上的家位置就在這里。兩間小公寓緊挨著?　本來就是鄰居。


　　“你準備好食材了嗎？打算做什么給我吃？”


　　“我準備的，比你想要的還要多上無數(shù)倍。”衛(wèi)妖精用童話里邪惡巫師的語調(diào)回答。


　　兩人的家門口燈火通明。衛(wèi)妖精的家門敞開著。


　　衛(wèi)瀚揚以前的助理冒了出來：“衛(wèi)總，再拍幾個日常生活場景就可以收工了。”


　　“嗯，好。”


　　衛(wèi)瀚揚問蘭澤，“你的形象可以對外用嗎？”


　　“不能。”


　　“那好，上模型。”


　　化妝師給衛(wèi)瀚揚修飾了一下臉型，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這只妖，立刻進家，開始了他的表演。


　　家里不大，擠滿了拍攝設備。


　　人都守在門外看同步畫面。好在從畫面上，看不出擁擠來。


　　臥室內(nèi)的大床鋪著紅色的床單，大紅色非常鮮艷，多少血都染不出這效果來。


　　衛(wèi)妖精扯開領(lǐng)口跳上床，打了個滾。穿著人類衣服的模型，按照設定好的模式闖入了畫面中。


　　在顯示臉部的畫面角度中，這模型……沒有臉，頭是個大氣球。


　　身上肌肉也是用氣球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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