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使勁想想，深表遺憾
所以蘭花來他家沒問題，想來就來的事兒。
蘭澤打算等她來了，請她吃食堂。家屬區(qū)食堂里好吃的東西太多了。不光肉塊大，鴨腸之類的小零件也鹵得特別好。反正他吃著挺喜歡的。
再吃一陣子，蘭澤該忘了怎么做飯了，要對食堂產(chǎn)生依賴了。
蘭澤帶著孩子離開崗哨。順便通知了一下張荷，蘭花過幾天要來的事。
張荷就回了一個字：【好。】
當(dāng)年傍晚，張荷回家的時候，用來給孩子們當(dāng)桌面的大木板也到了。
于是她直接動手，自己把大木板搬進工具房，就開始打磨。連食堂都不想去了。
晚飯是蘭澤給她帶回來的：肉夾饃和酸梅湯。問題是，蘭澤帶回來三個肉夾饃，她在工具房里只啃了一個，就接著干活了。飯量和貓食似的。
蘭澤怕她晚上餓，在廚房里又煮了一大鍋小米粥，粥里還放了不少花生，點綴了幾個紅棗。直覺告訴他：帶皮的花生好像能保胎？
那塊木板在她的耐心之下，被打磨得棱角全無，油光水滑。然后，她聽取了蘭澤的意見，沒往上面刷漆。
她直接捧著大木板到了孩子們的房間。用工具房里她收集的方木塊墊高了。找準(zhǔn)了高度，之后就在墻上開眼上支架，再往支架上固定木板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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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身板還怪有戰(zhàn)斗力的。
等蘭澤忽然反應(yīng)過來：張荷是自己搬了一大堆東西過去，并且張荷是個孕婦……這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地上，瞄準(zhǔn)了桌面底下的支架，往上噴瞬凝泡沫。
那些泡沫像棉花糖似的，立刻裹在了支架上，凝成了厚厚的保護墊。她要保護好兒子們的小腿腿，別被支架碰疼了。
蘭澤蹲下身子看她：“辛苦了。”
“嗯。”
“餓不餓？”
“餓什么？我晚上又不是沒吃飯。”
張荷從桌子底下翻身爬了出來，晃了晃手里的泡沫。嘩啦嘩啦的，噴瓶里的液體直咣當(dāng)，還有大半瓶呢。
“施工質(zhì)量不錯。”蘭澤沒話找話。
孩子們的小凳子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其實就是幾個方形小桶，翻過來就是凳子。不坐的時候，可以摞在一起。也可以裝玩具、裝書。這桶本身當(dāng)玩具也行。
其實他們原來用的小凳子，就是這玩意。就是比現(xiàn)在的小一號。也順手塞工作室里帶了過來，已經(jīng)淪為裝玩具的容器了。
蘭澤一個一個地把小凳子分開，遞給圍觀媽媽干活的兒子們，讓他們?nèi)阶雷拥紫路藕谩?br />
“你給他們用這東西，夠糊弄的哈？”張荷瞟了一眼如今的玩具桶，一眼看出了小凳子的真身。
“相當(dāng)糊弄。”蘭澤的臉皮厚度已經(jīng)無敵了。
“有才華。怎么想出來的？”
“商家賣的就是兩用功能。”
“結(jié)實吧？”張荷不放心地?fù)炱鹨粋�，把玩了一會，壓了壓好像有點韌性。拿在手里，也看不出什么來，于是放下了。
“我這幾天老想去公司看看。”蘭澤說起了另一件事。
“去唄！”
“一幫孩子呢。”
“抱歉，我忘了。”張荷尷尬地傻笑。
帶孩子不是蘭澤的職業(yè)，生物設(shè)計師才是。雖然他帶孩子也帶得不錯。
“那你打算怎么辦？難道要等孩子們都上學(xué)住校了，才上公司去？”張荷問他。
“能怎么辦？先使勁想一想，然后深表遺憾唄。”
“小蘭同學(xué)，你這是認(rèn)命了哈？”
“要么等你哪天休息的時候，我再去公司？”
“你公司不放假？”張荷的問題一針見血。
學(xué)校休息的日子，公司嘛……正常也該是放假的，除非加班。
蘭澤很需要在正常的工作日，去看看他現(xiàn)在的公司。
他嘆了口氣。
人的想象力是自由的。想去公司，他可以隨便想。真正去的話，貌似不容易。
他那滿世界自由馳騁的想法，拿到現(xiàn)實中來討論了幾句……暫時只能不了了之。
把孩子領(lǐng)回家自己養(yǎng)，這反正是他自己的選擇。
自己的決定，自己承擔(dān)一切后果。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第二天早上，蘭澤起床的時候，張荷還在沉睡。
夜里，他在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過張大姐起床和回來睡下的聲音。大概是起來上廁所。到了孕期月份大的時候，因為腹腔容量被擠壓，上廁所會變得很頻繁，孕婦也會因此睡不好。
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至于，只是和普通人一樣起床去下廁所而已。所以夜里他沒起床，繼續(xù)呼呼大睡。反正，真有事張荷會喊他的。
早上他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廚房里的粥，已經(jīng)保溫了一晚上。他打算打開鍋蓋，稍微晾涼一點。
很久沒開火了。打幾個雞蛋調(diào)點稀面糊，簡單攤雞蛋餅，配粥正好。張荷喜歡這么吃。她這次懷孕沒表現(xiàn)出任何偏食挑食傾向，所以……顯而易見還是女兒好。
雖然張大姐不偏食，蘭澤還是弄了兩個口味的。他還有四個兒子呢。張一點愛吃甜的！
咸味的面糊里面，他撒了點蔥花和火腿丁點綴了一下，順便可以和甜味的區(qū)分開。
蘭澤正在廚房里忙著攪和面糊，聽見斜對面衛(wèi)生間水響。那是給孩子們洗澡用的大衛(wèi)生間。
搬過來之后，孩子們上廁所直接用馬桶用了幾天，兒童小便池這兩天剛剛粘在墻上，只粘了兩個。因為五歲的孩子，尿急已經(jīng)能稍微等一會了；兩個小便池，加上先來后到的排隊規(guī)則，按理是夠用了。實在不行還有馬桶。
這么一想，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孩子們起床了，不管是誰先起來的，按理說都得有點鬧騰的聲音。
“姐，你起來了？不多睡會了？”
張荷沒回答。
蘭澤端著一鍋粥，離開廚房，送去餐廳。
側(cè)頭望去，大衛(wèi)生間的門開著呢。一個背影站在鏡子跟前，就著洗臉池正在刷牙。
他看不見鏡子，但他能看見這個背影是長頭發(fā)，松散地在背后扎了起來。衣服是一身老舊的工作服。那人胯比一般人寬。
張荷沒有這么寬的胯，頭發(fā)也沒這么長。
那人影聽到聲音，回過身來。
“早上好，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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