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陸陸續(xù)續(xù)和張荷告別。蘭澤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


　　總算都走光了，蘭澤把門關(guān)緊。


　　張荷把兩腿垂到地上，又下了床。


　　“不想見她們，可以拒絕探視嘛。”蘭澤說。


　　“這樣多熱鬧。”張荷踮了幾下腳，在房間里開始遛彎。


　　“這些人，又是來干嘛的呀？”


　　“來看我的，還用說嘛。”


　　“……她們來，很明顯打擾你休息了。”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張荷漫不經(jīng)心的說，“聯(lián)合體里面有這么多的中層女職員，能力不怎么樣，整天想著飛黃騰達。”


　　“怎么著，除了看望你，她們還有別的目的？”


　　“當然了。”張荷慢慢地扭著腰。“我在嘉禾號又沒熟人，肯定要帶人上去的嘛。這幫女職員，除了大家都是女人，沒有任何能讓人多看一眼的地方。世界上女人多了。管我屁事。”


　　“你歧視女人！你竟然歧視女人！嘿嘿！”居然讓他逮到張艦長性別歧視！


　　“是啊，我就是歧視那些坐享其成、不思進取的女人。怎么著？”


　　“姐？”蘭澤忽然想起昨晚上洗澡時冒出來的想法，“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想管你叫大哥？”


　　“你瞎呀？”張荷不跟他客氣。“過來，扶我一下。”


　　蘭澤走過去，伸出胳膊。


　　張荷扶著他的胳膊做下蹲。蹲到一半就站了起來。揉了揉小肚子。然后又來了一次。


　　“我感覺膠水還挺牢的。”張荷又揉了揉肚子。


　　“明天真能下健身房？”


　　“醫(yī)生說可以，那就是沒問題。”


　　新的幼小子宮，在張荷腹內(nèi)溫養(yǎng)。遲早有一天內(nèi)丹化為……呃。


　　少女子宮化為成熟女人的子宮，為時尚早。張荷一時半會用不上這項設(shè)備。在天上的漫長歲月里，幼態(tài)子宮有的是時間，逐漸發(fā)育成熟。


　　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過得很快。


　　好在，第二天終于不必受到探視時間的限制了。


　　2238年的元旦，張荷從高級單人病房搬離，住進了聯(lián)合體基地附屬的醫(yī)務(wù)招待所。有女護工幫忙洗澡，有家政幫助保持室內(nèi)整潔。


　　最初的一個星期，她需要兩天做一次腹部檢查，此后是一周兩次，然后是一周一次。醫(yī)院派護士上門，攜帶手提式人體探傷儀，檢查腹部愈合狀況，不需要到醫(yī)院門診排隊。


　　因為這里已經(jīng)不是醫(yī)院病房，張荷把蘭澤召喚了進來，一起住。


　　于是蘭澤也從酒店退了房，搬進了醫(yī)務(wù)招待所。


　　住進去之前，遵照張荷大姐的指示，他先回了趟家。把家里沒吃完的糖果帶著，洋參片分裝了二兩裝的一小盒，整理了張荷的內(nèi)外衣服，帶了一些過來。包括她的制服套裝。


　　張荷的健身房康復，有醫(yī)院指定的理療師全程指導。不過，健身房并不屬于醫(yī)院，雖然就在招待所建筑的地下深處，卻是聯(lián)合體基地的一部分。


　　張荷每次下健身房，身邊都圍著一幫女人。多大年紀的都有。年輕姑娘少，中年婦女多。


　　她們也不上前去礙事，就是不遠不近地圍著，若無其事地做自己的運動。所有人全堆積在張荷做康復的健身房一角，大概是想和張艦長混個臉熟。


　　張荷也不理她們。


　　如果有人上前自我介紹，她就施展起【似笑非笑，看著你不說話】的技能。


　　蘭澤發(fā)現(xiàn)，她這項技能，越發(fā)熟練了。


　　自從他倆一起住進醫(yī)務(wù)招待所，蘭澤感覺日子愜意多了。他也清閑多了。


　　主要是，該畫的實驗設(shè)計圖，他已經(jīng)畫完；最近的期刊也已經(jīng)全部啃過。人類發(fā)育手冊（完整版）這種內(nèi)涵豐富的超大部頭著作，他又懶得看。


　　整天光是忙著看他的荷花大姐姐。就占據(jù)了全部的心思。


　　不過，吃飯有基地食堂，打掃衛(wèi)生有招待所的專業(yè)級家政，幫忙洗澡有護工。他只用眼睛看著張大姐就行。


　　這樣一來，他能不清閑嗎。


　　張荷不去健身房的時候，也在招待所房間里。大部分時間是很不文雅地支著腿坐在床上。


　　不過她沒多少時間搭理蘭澤。這樣一來，只能是蘭澤看著她。


　　她的事情，果然不再避著蘭澤，和同事商量事情，也都當著他的面。蘭澤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奇妙的待遇變化，令人不安。聽到的事情都是聯(lián)合體內(nèi)部事務(wù)了，聯(lián)合體會不會把他怎么樣？猜不出。


　　張荷正坐床上和同事說話。遠程的，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蘭澤閑著也是閑著，洗干凈手，把招待所提供的水果端到床頭柜上。今天份的水果是紫葡萄。蘭澤一顆顆地給果盤里的葡萄剝皮，剝完皮的都放在一側(cè)，方便張荷吃。


　　理論上葡萄是好東西，入肝腎經(jīng)，效果和枸杞一樣。他的荷花大姐，需要補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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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荷正在和原來團隊新任的吳艦長說抽調(diào)人手的事情。


　　和別人想的不一樣。張荷并不打算帶多少“自己人”去上任。


　　從原來的團隊，她只打算帶走一個人。還是個搞技術(shù)的。


　　名叫“王大妞”。


　　聽著這名字，蘭澤就覺得，和王小二的風格如此接近，是不是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呢？


　　“行吧，大妞你帶走。但是，”吳艦長的娃娃音，令人過耳難忘。蘭澤印象中好像確實聽過這個聲音，就是和記住的人臉對不上號。“……老k這尊大神，麻煩你也帶走。我降不住她。她在我這沒有用武之地。”


　　“行吧。我問問老k，她同意就調(diào)過來。”


　　“只要把她帶走，我把丁小琴送給你當秘書都樂意。”


　　“哈哈，小琴姐不會同意的。”


　　丁小琴，對于艦幾乎是不可缺少的。張荷走了不要緊，有人頂上。如果張荷厚著臉皮把丁副艦長也帶走了。那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人接替她的位置，日常事務(wù)都會受到影響的。


　　再說了，副艦長是實權(quán)職位。秘書算什么？雖然鯤級空艦的秘書也挺重要的，和鸞級副艦長算平級，但丁小琴還是當她的副艦長比較好。


　　“總之，老k你調(diào)走，我謝謝你。”娃娃音說。


　　張荷停止通話。笑嘻嘻地揀葡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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