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見眾人不斷的討論這些無用之言,根本沒有說到事情的重點。朱由棟已經(jīng)看完手里的奏章,對扶綱道:“扶閣老,你要不看看這些再說?”說著就把自己手里的奏疏給遞了過去。對于朱由棟突然讓自己看奏疏,扶綱也十分意外。
可是等扶綱接過奏疏一看,頓時臉色就變了。這些是出征的將領,聽說了蘇州的事情,向朱由棟寫來的奏疏。雖然他們沒有讀書人的文采,說的事情也東一句,西一句。但整體的事情,還是說明白了。
就是復明軍聽說了這件事后,各地軍心浮動,明顯的士氣下降不少。甚至還有流言說,江南士人擅自殺害復明軍將士,這是在復明軍背后捅刀子。復明軍將士要為死去的袍澤報仇,要討回公道。
最嚴重的是揚州,那里駐扎了不下四萬大軍。聽見這件事情后,馬寶,胡一青等人的奏疏里說,已經(jīng)有復明軍將士商議,多次向自己請愿,要返回蘇州,殺兇手報仇了。至于這是不是復明軍將士的愿望,還是馬寶等人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幾人都看過后,扶綱道:“殿下,此風斷不可長,如果軍隊以此來威脅,恐怕久必生禍亂。還請殿下立即將馬寶等人調(diào)離軍隊,然后派人整頓軍紀!痹畹溃骸胺鲩w老,何故同事不同命呢?江南士紳哭廟反對朝廷,反而是怪復明軍擅自出動。復明軍將士不過是提出要求,反而就要被扣上生亂是罪名。”
洪育鰲也道:“對,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復明軍將士寒心嗎?到時候我們還怎么去取出韃虜,光復大明?”錢謙益見事情越發(fā)嚴重,忙道:“幾位大人,蘇州的事情,是朱國治治理地方不力,才導致的。幾位將軍來信說是將士擅自串聯(lián),這對軍隊是在是該小心提防才是。”
這時后,朱由棟說話了,道:“扶閣老,你的意思就是說,這才蘇州的事情,就怎么算了嗎?”扶綱道:“回殿下,當然不能如此算了。不如將抓來的士子,讓學政嚴加看管,讓他們安心讀書,以后不得在擅議國事就好!
袁廓宇道:“那被打死的十幾個復明軍將士呢?”錢謙益見扶綱說話,讓這事士子都保住了性命。但是不給這十幾個復明軍一個交代,恐怕也說不過去。當即道:“這十幾個復明軍將士,當然要安撫。讓抓的這些士子,通知他們家里,讓他們拿出銀子。賠付給這些復明軍將士的家人,也不能讓他們的家人寒心啊,也能給復明軍全體將士一個交代。”
洪育鰲冷笑道:“虞山先生,你說賠付,該賠多少銀子呢?”錢謙益一見,本來是想說沒人陪五百兩,但是想了一下,如此恐怕不能平復復明軍將士的怒火。于是將手一伸,道:“讓他們給這些復明軍將士,每人賠五千兩!
扶綱也是一愣,他沒想道江南士紳有如此財力。這十幾個人算下來,可就接近十萬兩銀子了。錢謙益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說出來,可見他低估了江南百姓的財富。錢謙益見眾人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頓時心里也得意了。暗道:“怎么樣?你們這些土包子,我們直接就能用錢把你們給砸暈了。”
唯獨兩個沒有變色的人,就是張煌言和朱由棟。張煌言自己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這點錢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朱由棟看了錢謙益一眼,淡淡道:“不用,一分錢都不用賠。”
然后看向柳如是,道:“錢夫人,聽說你當年在江南,頗有名氣。”是叫頗有名氣啊,簡直就是紅遍了半邊天好吧。但是當時柳如是那是歌妓,現(xiàn)在大家都討論的是國家大事,你朱由棟現(xiàn)在突然說起這事,怕有些不合適吧。
再說了,人家柳如是如今也是四十二歲的徐老板娘了,難道朱由棟又什么特殊愛好?眾人心里都不斷的猜測起來,又想起朱家的人,確實有人有戀娘癖。頓時眾人看向朱由棟和柳如是的眼光就有些異樣了。
錢謙益頓時也滿臉通紅,有些尷尬起來。柳如是被朱由棟突然問起這事,也有些不自然了。忙道:“殿下嘲笑了,賤妾當年是有過一段不堪的經(jīng)歷!
朱由棟道:“我沒有笑話錢夫人的意思,人的出身和經(jīng)歷,很多時候,都是不能自己選擇的。我們就算有著萬千高尚的心思,往往也抵不過現(xiàn)實的不經(jīng)意的玩笑。”柳如是聽見朱由棟這樣的話,頓時也是感慨萬千。
朱由棟又接著道:“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錢夫人有過交集的人中,有不少的名人,如李待問、宋征輿、陳子龍、鄭成功、張煌言、冒襄等人相識。吳繼善、吳偉業(yè)、龔鼎孳、朱國弼等人相互聞名。還有與你同名的馬湘蘭、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顧橫波、寇白門、陳圓圓等七人。”
柳如是沒想到朱由棟,對自己打聽的如此詳細。頓時在心里也有些詫異了,道:“殿下說的對,這些人或是認識,或是耳聞。但都是江南的才子名妓,各人的遭遇也頗有不同!
柳如是坦然的說自己是名妓,這份心胸,在朱由棟看來,到有些驚奇。但并沒有太過在意,道:“對啊,他們的遭遇頗有不同。何止是遭遇,他們的出身都有不同。有人是王公貴族,有人是書香門第。有人是世代大家,有人是貧苦百姓。可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經(jīng)歷。”
柳如是道:“殿下說他有共同的經(jīng)歷?我卻不知道呢?”朱由棟仿佛忘記了周圍的其他人,道:“他們都經(jīng)歷了甲申之變,清兵南下?墒撬纸(jīng)歷不同,這就是他們各自的選擇!
柳如是頓時臉色一邊,還以為朱由棟是要清算錢謙益投降的事情,頓時道:“殿下說的對,但是在哪個慌亂的時刻,有幾人能夠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呢?”朱由棟沒有接著說,而是問道:“不過我聽說在甲申之變以前,與你同樣的幾人,都各自有些坎坷的真情?”
說起這些,柳如是突然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羞澀。然后落寞道:“是啊,確實如此,但是我們都是生落風塵之人,那里有什么如愿之事。”見朱由棟突然和柳如是談起了風花之事,頓時其他人都有些尷尬了。
朱由棟依然不以為意的道:“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最后都如何了?哎,現(xiàn)在還能讓世人知道的恐怕就只有你,陳圓圓和顧橫波三人了吧。按機遇來開,恐怕還數(shù)你是最好的!
柳如是道:“殿下說的對,其他幾人,有些都已經(jīng)不再人世了。大家都是苦命的人,這都是老天的折磨。”朱由棟笑了笑,道:“幾位的事情,在江南頗為流傳。還有傳為佳話的也不少,與幾位有瓜葛的名流,飽學之士也多如牛毛。但是他們與大明江山有和益處?”
本來大家都還沉浸在,當年柳如是在秦淮河上風光無限的回憶。突然被朱由棟怎么來一句,頓時愣住了。柳如是也是一愣道:“殿下說的對,但我們都是女兒身,如何能為大明江山做什么?陳圓圓還為吃被天下人唾罵,說她是禍國之妲己,誤國的玉環(huán)!
朱由棟道:“對啊,你們是做不了什么,我也認為這不是你們的錯。但是與你們相交的名人,他們做了什么?就蒼水,陳子龍抗清去了,鄭成功本來就與清廷不和。然后其他人能為大明做什么?”
朱由棟數(shù)落道:“這些人,不是雙眼一閉,做一個忠臣名義,死了一了百了。要不就是剃頭去做了和尚,更有甚者,投降了異族。這就是江南名士嗎?圣人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他們讀書讀去了哪里?”
聽到這里,眾人這才明白,朱由棟這是對江南士紳不滿,而且還是非常不滿。柳如是看了看錢謙益,道:“殿下,這...這我可不知道了,但是他們對大明的忠心,是絕對沒有絲毫假的。”
朱由棟道:“有用嗎?他們這些忠心能趕走滿清,能光復大明嗎?就算他們沒有忠心,只要他們能趕走滿清,讓漢人不在被異族奴役,我也佩服他們。鄭成功的父親,在接受朝廷招安之前,他們是海盜?墒侵灰麄兛骨澹竺饕廊唤邮芩麄,沒有半分歧視!
柳如是頓時說不出來了,她本來就不了解政治,更加不懂官場。朱由棟這才看向扶綱道:“扶閣老,你說著江南士紳,如今對大明有和作用?”扶綱剛才聽了半天,那里還不明白朱由棟的意思。
當即道:“殿下,江南百姓能為朝廷繳納稅賦,還有,江南士紳都的地方大族,能快速為大明平定地方!敝煊蓷澯值溃骸澳撬麄兤蕉ǖ胤搅藛幔繛槭裁刺K州已經(jīng)光復了快兩個月了,還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居然有人公然抵抗朝廷政令,暴打朝廷官吏,居然還打死了朝廷軍人!
扶綱道:“這是朱國治治理地方不理,導致了地方民怨太大,朝廷應該處置朱國治。這于江南士紳無關,他們對大明還是忠心的!敝煊蓷澃咽掷锏囊环萸閳筮f給扶綱道:“我剛才就說了,光要忠心沒用。你看看吧,這就是你說的忠心。還有不光是這個,我聽說現(xiàn)在江南的士紳,真在串聯(lián)商人,讓他們囤積糧草。要讓復明軍,在江南買不到半顆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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