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軍知道貴陽失守后
朱由棟是冬月初十攻下貴陽,由于朱由棟封鎖了出貴陽的道路,就算有逃出貴陽的潰兵,也不敢大膽的直接走官道去往云南。
這些潰兵一路東躲西藏的,加上又有苗人四處抓捕這些潰兵,直到十天后才有從貴陽逃出來的士兵,把消息送到了駐扎在安順州的李本深手里。李本深一見大驚失色,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立即派快馬送往云南。
李本深的信使一路換馬不換人,僅僅三天時間就把消息送到了昆明多尼手里。這一次多尼接到消息后,根本就沒來得及發(fā)怒,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多尼給放在床上,趕緊的找來大夫。經過一番搶救后,多尼是救了回來。可是多尼一醒過來就大喊著趕快回軍貴州。
眾人不明就里,還是羅可鐸做主讓人叫來傳信的信使,等信使把事情說了一遍后,在昆明的所有清軍將領都呆住了,誰也沒想到有人會在他們后面把后路給劫斷了。
不少年輕的將領頓時就慌了神,甚至有人喊著要把所有軍隊給召集起來,返回貴州打通糧道,乘機返回湖廣,甚至直接返回北京。
上次才聽說重慶被攻,部將郭李愛駐扎貴陽不停調令。這群年輕的滿洲八旗就嚇的嚷嚷這要回北京,如今湖廣通往云貴的必經之地,貴陽被攻破了。這些人吵的更厲害了,只是看著還躺著的多尼,不敢大聲喧嘩,若非如此,恐怕房頂都已經被掀了。
看著這些六神無主的滿洲八旗,洪承疇不由的在心里感嘆道:“這還是當年那些勇往無前,天下無敵的滿洲八旗嗎?聽見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已經亂成了這樣,如果是上了戰(zhàn)場,還不得被明軍一沖就垮了。”
這時老將阿爾津厲聲喝道:“都想干什么?你們還是滿洲男兒嗎?遇到一點點事情就向著要逃回北京,你們這簡直就是丟了咱們滿洲人的臉。你們不配做一個滿洲男兒,想想先祖?zhèn)儎?chuàng)業(yè)的艱難,那一次不比這時兇險百倍。你們居然就聽到一個小小壞消息就想著逃跑。”
阿爾津一時說的氣憤,被嗆得不斷咳嗽。剛才還叫嚷這要返回北京的那些人,頓時就不敢再說話了。這阿爾津要說身份有多高,在場的沒有一個比他低的。
阿爾津現(xiàn)在不過是正藍旗的固山額真,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的,大多還是皇室郡王,貝子貝勒。但是這阿爾津卻是大清的三朝元老,經歷過天聰,崇德。也就是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加上現(xiàn)在的順治。
在朝里也說的上話,可謂是德高望重,被他這樣一吼,這些二十來歲的大將軍,貝子貝勒頓時就不敢說話了。阿爾津又道:“當年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鎧甲起兵,明朝有多少的軍隊?還不是一樣被咱們滿洲人給打敗了。”
阿爾津看著屋里的這些人,接著道:“后來的太宗皇帝,在關外那也是被重重包圍啊,蒙古,朝鮮,還有前明都是虎視眈眈,可結果呢?如今還不是被我大清奪了天下。現(xiàn)在不過是后路被斷,我們重新打通了就是,怕什么?”
被阿爾津這一頓說,滿洲人骨子里的兇殘勁也被激發(fā)了出來,羅可鐸道:“對,阿爾津老將軍說的對,逆明的軍隊能把貴陽奪了去,我們一樣能奪回來。”
阿爾津贊賞的看了羅可鐸一眼,道:“是啊,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區(qū)區(qū)貴陽算得了什么?信使也說了明軍并不是堂堂正正的攻下了貴陽,而是趁著我軍攻打郭李愛的空擋,偷襲了貴陽城。所以這并不是明軍有多厲害,而是他們偷襲我們才得手的,只要我們大軍一到,相信我們滿洲男兒一定能攻下貴陽,打通湖廣糧道。”
羅可鐸也道:“對,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就一定能打下貴陽,永歷都被我們打跑了,我們還怕這些游兵散勇不成。”
有了阿爾津和羅可鐸這一番鼓勵,在場的滿洲人終于不再慌張。然后羅可鐸道:“現(xiàn)在你們都去準備出征,攻打貴陽的事,我們商量一下然后就回軍去攻打貴陽。”
把其他的人都打發(fā)走了后,單獨留下了洪承疇和阿爾津,和老將濟席哈來議事。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后,羅可鐸又起身去看了一下多尼,然后才道:“諸位來將軍,如今這局勢當如何啊。”
濟席哈道:“之前阿爾津已經說的很對了,但是我們要想盡快攻下貴陽,就不能用之前的法子,之前郭李愛在貴陽,可能只是為了討些封賞。如今真正的被明軍占了,就不能只派一點軍隊去,我看將滿八旗和漢八旗的騎兵一起派去,一鼓作氣攻下貴陽。”
阿爾津點頭道:“濟席哈說的有理,最好將吳三桂的關內騎兵也調回來,反正元江也已經攻破。現(xiàn)在巷戰(zhàn)只會讓我們的損失更大,不如就把軍隊撤回來,只是將元江圍住。等攻下貴陽,那是元江的叛賊也餓的差不多了,再一鼓作氣平了元江。”
洪承疇道:“阿爾津將軍,不可啊,如果現(xiàn)在將吳三桂的大軍調回,元江的叛賊沒有被徹底剿滅,這無疑于放虎歸山。現(xiàn)在有滿八旗和漢軍旗的騎兵返回貴陽,已經綽綽有余了,何必讓吳三桂他們回軍呢?”
濟席哈也皺著眉頭,道:“我看就讓吳三桂和羅托在元江,先剿滅了那里的叛賊再說吧。”可是阿爾津卻不同意,見濟席哈和羅可鐸有來勸說,不要讓吳三桂回師。最后阿爾津別說的心煩了,只得道:“說什么呢?如果不讓吳三桂的軍隊回來,到時候攻城,你們準備讓我們滿洲八旗的兒郎去爬城嗎?”
羅可鐸和濟席哈一聽頓時就不說話了,洪承疇頓時也在心里道:“說了半天,還不是不想死你們滿洲人,哎,終究不是一族的人啊。”
但是現(xiàn)在洪承疇也沒辦法反對了,只好同意。這時多尼也慢慢平復過來,剛才由于昏迷,然后又神飛天外,并沒有聽清阿爾津等人的商議。見幾人還坐在這里沒動,當即道:“你們還在商議貴陽的軍情啊,怎么樣,商議好了沒?”
羅可鐸安慰道:“大將軍不必擔憂,我們已經商議定了,只要我們集齊大軍,反攻貴陽就沒事,再說了我大清在云南幾十萬大軍,區(qū)區(qū)一座貴陽才不再話下。”
然后阿爾津和濟席哈也都出言安慰,多尼這才放下心來,道:“有諸位商議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剛才聽見貴陽突然冒出來的明軍,著實將我嚇著了。你們商議出什么方案了,讓誰去貴陽?”
然后羅可鐸道:“大將軍,我們擬定讓滿洲八旗和漢軍旗的軍隊全部回師貴陽,讓吳三桂的關寧軍也一起回去。”
羅可鐸特意說了吳三桂的關寧軍,意思很明顯,自從進了云南后,吳三桂利用他漢人的身份,收降了太多的降軍,現(xiàn)在已經不下十萬大軍了。單單將吳三桂留在云南,現(xiàn)在大軍后路糧道被斷,怕吳三桂要起什么不該的心思。
多尼一聽當然知道,并且之前讓吳三桂去攻打元江,也就是消耗吳三桂軍隊的心思。當即對洪承疇道:“那就有勞洪大人,下一道軍令,讓吳三桂率關寧軍回援吧。”
洪承疇現(xiàn)在也不好說什么,他的五省總督已經被摘掉了,現(xiàn)在能指揮的也就只有從湖廣出來的軍隊。并且就在十月份的時候,洪承疇已經得朝廷批準回京歸養(yǎng)了。
要不是后來貴州又出了這么些狀況,洪承疇恐怕都已經到京城了。現(xiàn)在多尼客氣的叫他一聲洪大人,不客氣的叫他一聲狗奴才,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聽見多尼吩咐,當即道:“大將軍吩咐,卑職照辦就是,也沒什么有勞的。”說完當即就寫了一道軍令,然后遞給多尼,多尼看后點了點頭。羅可鐸見狀,立即叫來外面的人,讓他把這軍令立即送往元江。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然后就各自散去。洪承疇獨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剛回到自己住所就大發(fā)脾氣,自己的職務朝廷才剛剛收回,這些滿洲人就根本不拿正眼瞧自己。絲毫不念及自己這么多年為大清謀劃云貴的功績。
而且順治在大明就要滅國的時刻,居然批準了自己歸養(yǎng)的奏請。自己上著道奏疏不過是做做樣子,以免朝廷對自己漢人身份,卻得了滅國之功。那樣一來自己一定會惹來不少的非議,如果自己上奏乞求歸養(yǎng),然后順治皇帝在以西南戰(zhàn)事為由挽留自己。
這樣自己就算得了滅國之功,也不會有人敢說什么,因為這是順治賞的,而且還能在朝廷上突顯出自己的重要性。洪承疇上這道奏疏,不過是向朝廷表態(tài),表示自己沒有貪圖功勞,讓皇帝和朝廷記住自己謀劃西南的功勞。
結果自己的奏疏一上去,不到十天北京的批復就來了,而且直接同意自己歸養(yǎng)。眼見著自己到手的滅國之功就這樣飛了,就算沒有這滅國之功也就算了,自己歸養(yǎng)順治同意了卻沒有絲毫封賞,云南的這些滿洲人聽見自己要歸養(yǎng)了,頓時都不把自己給放在眼里。
洪承疇想到自己一生背負了多少罵名,死心塌地的為大清謀劃,就為讓大清得了天下,好洗清自己投降異族的污點。但是異族就是異族,你就是在怎么盡心盡力,人家還是防著你啊。
想到剛剛被多尼調回來的吳三桂,頓時心里冒出來一個想法,如果讓自己和吳三桂聯(lián)手,將西南云貴霸占了。然后逼著朝廷讓吳三桂和自己留守云貴,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在看那些滿洲人的臉色了。隨后洪承疇都有些心驚,自己怎么突然又這樣的想法。
這時洪承疇的門生袁廓宇進來,看到滿地雜亂的東西,道:“怎么,恩師有什么不順心嗎?”洪承疇一驚,道:“沒什么,剛才回來見家里的幾個用人亂嚼舌根,將他們罵了一頓。”然后對著外面大喊道:“還不滾進來收拾了,等這老爺我來收拾嗎?”
外面的仆人先是見洪承疇發(fā)火,現(xiàn)在把這些有怪到自己身上,頓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來將地上的東西收走。
袁廓宇當然不會去理會這些仆人,對洪承疇道:“恩師,你有沒發(fā)現(xiàn)今天這昆明城里有些不對勁?”洪承疇這時也鎮(zhèn)定下來,道:“哦,廓宇,你聽到什么?”
袁廓宇道:“我剛才發(fā)現(xiàn)滿洲大兵都在準備出征,可是我們的軍隊卻沒有得到消息。”洪承疇道:“那是他們滿洲八旗的調動,我也無權知道啊。只要沒有軍令,你就讓軍隊好好駐扎就是了,不比多心。”
袁廓宇還是不放心道:“上次聽說貴陽出了事,郭李愛沒有去重慶,反而在貴陽駐扎下來,那時候也只是派了鑲紅旗一旗的兵去回援,這次所有在昆明的六旗滿洲大兵都動了起來,怕事情不小啊。”
洪承疇頓時臉色拉了下來道:“你知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偏沅巡撫嗎?有些事情不能打聽的,就不要打聽,否則對你沒有好處。”
袁廓宇見洪承疇不高興,頓時有些慌張道:“恩師教訓的是,是學生多事了。”見洪承疇還是沒有表示,當即道:“那恩師好好休息,學生這就回去安撫好軍隊。”說完也不等洪承疇出聲,就慢慢退了出來。
洪承疇見袁廓宇退了出去,苦笑一聲,小聲道:“現(xiàn)在和情況,就是給你說了又怎樣,你我都是漢人,還能怎么辦。”
袁廓宇出來洪承疇的住處后,早在門外等候的部將王平和陳德立即圍過來道:“巡撫大人,怎么樣?洪大人怎么說?”
袁廓宇看了周圍一眼,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先回營再說。”王平和陳德四處看了一下,也覺得再大街上說話不方便,頓時三人急匆匆的就返回了自己營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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