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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貴州突變


  由于攻城器械的損毀,吳三桂只得讓軍隊抓緊時間打造。卓羅見狀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讓八旗子弟直接上去攻城吧。吳三桂和卓羅正在元江府打造攻城器械的時候,信郡王在昆明看著眼前的戰報,猶如夢境之中。

  在場的眾多官員沒有一個敢開口的,派去回援重慶的將領郭李愛連來昆明見多尼的膽子都沒有,直接躲在貴陽不敢來云南。因為他在回重慶的路上,被明軍打敗了,而且是野戰打敗的。不光是郭李愛兵敗的事,還有卞三元私通明軍,被郭李愛識破并當場斬殺,貴州巡撫趙廷臣生死不知,如今郭李愛正帶兵死守貴陽。

  看了郭李愛的軍報,在場的將領沒有一個人相信,羅可鐸一張臉陰沉的可怕。卓布泰直接把桌上的茶杯一扔道:“這一定是那個郭李愛謊報軍情,卞三元、趙廷臣都是我們在遼東就效忠的奴才,怎么可能私通明賊。我看是郭李愛畏敵不前,被卞三元等人發現了,他喪心病狂的殺害了卞三元才對。我這就帶鑲黃旗的兒郎們去貴陽把郭李愛這個狗東西的給宰了。”說著就起身要出去。

  正紅旗固山額真濟席哈道:“卓布泰,你不要沖動,如今被郭李愛扼守住了貴陽。我們大軍的糧草眼看就要用盡,不可亂來。如果郭李愛死守貴陽,我們要不了多久就會斷糧,大軍自亂。”

  鑲藍旗固山額真羅托也道:“是啊,如果大軍斷了糧,我們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信郡王你可得趕緊拿主意啊。”這時多尼已經沒有半分注意了,只好道:“現在召集大家來就是要商量一個辦法出來。你們說說該怎么辦?”

  平郡王羅可鐸道:“如今我們只能火速回軍,如果郭李愛能讓出貴陽就好,如果他不讓,就只有強攻貴陽,打通糧道。”多尼一聽道:“對,你們立刻就去召集大軍,我們立刻回軍攻打貴陽,然后從湖南北反,直接回京去。”

  坐在邊上的洪承疇聽了多尼的話,頓時一驚道:“信郡王不可啊,如果你們就這樣直接回京了,這西南戰事怎么辦?皇上交代的差事怎么辦?上月皇上還下旨讓我們盡快剿滅永歷小朝廷,然后回軍去四川剿滅叛賊呢。”

  多尼有些神經質的道:“我管你怎么辦?你是五省總督,這剿滅永歷朝廷的事你這個五省總督去負責,我只管平叛方略。這事就交給你去做了,你要是不能盡快剿滅永歷等人,我就直接上稟皇上誅你九族。”

  洪承疇看著多尼已經換亂的神情,知道多尼已經被現在的形勢給嚇著了。現在說什么他都已經聽不進去,只是一心的想逃回北方去。對就是逃,如今后路糧道被卡住了,多尼沒有絲毫的解決辦法,只想著要逃走。

  洪承疇知道說什么都沒用,道:“如今昆明糧食已經不多了,信郡王返回貴陽的時候,能否給云南的大軍留下軍糧。”卓布泰道:“什么?把軍糧留給你們,我們八旗子弟吃什么?不行,一顆也不能給你們留,我們全部帶走,而且我們還要去強攻貴陽,你想讓我們八旗子弟餓著肚子攻城嗎?”

  這時濟席哈和羅托也跟著叫道:“對,你們這些漢狗沒糧食吃自己找去,想分我們的糧食門都沒有。”

  平郡王羅可鐸見羅托和濟席哈鬧的不像樣,多尼又已經慌亂不堪,當即大喝道:“夠了,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還有點滿洲八旗子弟的樣子嗎?我們是奪回貴陽,不是北逃。皇上的差事不辦好,回去就能好過?”

  多尼被羅可鐸一吼,也瞬間清醒過來,道:“平郡王看派誰去奪取貴陽好呢?”羅可鐸道:“讓巴思漢帶兩千鑲紅旗的人去,然后讓洪經略手下的湖廣兵去攻打貴陽,投降我們的將領王興,胡一青等降將同去。如果能勸郭李愛獻出貴陽最好,等他交出了貴陽在把他凌遲處死。如果不交就直接強攻,短時間內奪回貴陽,然后將郭李愛處死。”

  多尼一聽當即就道:“好就,就按平郡王的意思辦,出征的將領務必立刻出發,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奪回貴陽。”

  當日郭李愛領了將令后,本來以為是個美差,自己再也不用留在云南前線沖鋒陷陣了,直接回到重慶后方去多安全,誰知道郭李愛帶著大軍一路急行,于十月初一這天過了貴陽,郭李愛光顧著趕路,因為是在大清的后方,連個斥候都沒派。直接兩天時間就趕到了遵義。

  本來郭李愛是想在遵義休息一天的,但是遵義等地的百姓已經被清軍屠殺殆盡,郭李愛大軍無處就糧,只得繼續北上。一路得關隘處糧草救濟才勉強能夠不斷糧,但士兵已經怨聲載道。等到郭李愛率軍到達三元壩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由重慶趕來的賀珍部。

  兩方人馬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敵軍,一見對方是敵軍,都二話不說就開打,結果賀珍帶著的軍隊在重慶城里被袁宗第和郝永忠帶人搶了人頭,正憋著氣呢,上來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像這隊清兵跟他們有殺父仇人一樣。這直接就給清軍打的蒙了頭,郭李愛也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明軍。加上郭李愛一路強行趕路,士兵早就怨聲載道了,沒和復明軍打多久,陣型就漸漸的被復明軍給沖亂。眼看著自己大軍的陣型亂了,郭李愛也不敢再打,直接帶著軍隊回頭就跑,當天就被賀珍一路追趕到了九盤。

  眼看著明軍緊追著不放,郭李愛干脆不管沿途關隘,道:“我們直接往貴陽去,我就不信這明軍還能直接追到貴陽去。”說干就干,郭李愛還真就一路關隘都沒停留,直接就去了貴陽。

  這一來就苦了沿途的關隘,他們的糧食剛剛被郭李愛吃光,現在還沒補充呢。有被郭李愛搜刮一番,然后逃之夭夭了。沿途關隘見明軍攻勢猛烈,也不敢守,跑得快的直接跟著郭李愛一起去了貴陽,跑的慢的要么被砍死,要么做了復明軍的俘虜。

  賀珍一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攻占了遵義,這時賀珍不敢再往前推進了,賀珍帶來的就只有三千多人。再追下去,光是一路關隘留下守關的人就能把自己手里的兵給分光了。無奈之下只好給重慶發去第二份急報請求援兵,一面加緊部署遵義的防御。

  賀珍在遵義鞏固防御的時候,有當地百姓來報信說,遵義南下到貴州的關隘烏江關居然被清軍給拋棄了,現在根本就無人防守,賀珍大喜過望,直接帶著一千復明軍將士趕往烏江關。

  賀珍帶著復明軍剛進到烏江關,就發現貴州巡撫也帶兵趕到了烏江關,兩人在烏江關進行了激烈的爭奪。最后還是賀珍仗著先到一步的優勢,打退了趙廷臣占領烏江關。

  原來貴州巡撫趙廷臣接到郭李愛兵敗后,居然一路棄關不守,直接退回貴陽。頓時氣的直跳腳,恨不得直接抽調砍了郭李愛。只是如今戰事危急,不便處理,只得讓其暫時在貴陽駐扎,然后調巡撫標營趕往烏江關,只是最后還是被賀珍搶先了一步。

  眼看明軍駐扎在烏江關,回營后趙廷臣直接對將領卞三元道:“你速回貴陽調兵前來,如果這烏江關不奪回來,明軍隨時都可以威脅貴陽,而且我大清在西南的這幾十萬大軍,返回四川的道路也被堵死了,我們必須要奪回烏江關。”

  卞三元道:“巡撫大人,今日白天我見逆明軍隊也就一千人左右,如果完晚上去偷襲定能成功。”趙廷臣道:“恐怕沒那么容易,白天明軍能打退我們三千將士,可見其戰力不弱。還是再調些兵來穩妥些。”

  卞三元見狀只好作罷,急急忙忙趕回貴陽調兵。郭李愛見趙廷臣也打了敗仗,更不敢出兵,被卞三元一逼迫。狠心之下居然趁卞三元不備,直接將卞三元斬殺,然后據守貴陽城。郭李愛這一舉動把手下的人都給嚇呆了,紛紛不解的看著郭李愛。郭李愛提著卞三元的人頭道:“卞三元私通逆明,如今還想把我們調出貴陽城,讓明軍攻占貴陽,現在被我識破了,已經將其斬殺。你們還不上城去加強防守。”郭李愛手下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叫道:“對,這卞三元私通明賊,被大人識破。我們要死守貴陽。”

  郭李愛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直接就給多尼稟報栽贓卞三元和趙廷臣私通明軍,自己識破當場斬殺。想著自己現在扼守住了貴陽,多尼也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了。卻不知道多尼等人跟本就沒把他郭李愛當回事,直接就發兵前來征討。

  且說賀珍和趙廷臣在烏江關外對峙,賀珍由于兵力不足,不敢輕舉妄動。趙廷臣還沒有得到卞三元的消息,也不敢擅自公關,兩方到是相安無事。

  就在賀珍焦急的等著袁宗第派援兵的時候,十月初七這天,突然關外來了大量的苗人,說是來找明軍換東西的。賀珍還以為是清軍的鬼計,不敢讓這些苗人進入關內,賀珍道關門前問道:“你們是哪里來的苗人啊,怎么來回跑到這關隘軍隊里換東西?”

  關下的苗人道:“將軍,你們是大明的軍隊嗎?你們的將軍說了只要我們想換,找哪里的明軍都可以換的。”賀珍見說話的是一老大爺,奇道:“老人家,你在那里聽說的啊?我還沒接道將令呢。”

  那老人道:“我叫龍吉,我們是來自余慶司的,聽石阡那邊的苗人說,你們明軍的將軍允許我們苗人和你們換東西,但是他們沒待多久就走了,我們只好往遵義這邊來了,前幾天才聽說這里來的也是大明的將軍,所以我們就來想和將軍換點東西。”說著又指了指身后的苗人道:“這些苗人里面有綏陽的,有龍泉的,還有湄潭的,我們都是聽說了明軍愿意換東西給我們,我們才來的,你看我們都把東西帶來了。”

  龍吉邊說邊把自身上帶的獵物給賀珍看,其他的苗人也都紛紛把自己帶的物品給賀珍看。賀珍見對面清軍營里似乎也有人在往這邊看,當即道:“你們等下,我開門讓你們進來。”然后轉身對身邊的侍衛道:“你立刻去召集五百人到關門前防守。”

  侍衛道:“侯爺,這些人要是清軍派來詐關的怎么辦?如果是來詐關的,我們現在關內可就只有七百人了。”賀珍道:“所以我讓你去召集五百士兵,要是清軍來詐城,我就把這百十人直接吃了,清兵現在兵力也不多,平白送上百個兵過來,我就直接笑納了。”

  那侍衛一聽也笑呵呵的去召集士兵去了,等準備好了后,賀珍叫人打開關門讓那些苗人進來。龍吉一進來就向賀珍道:“將軍,你們真的會換給我們東西嗎?我們不要銀子,我們想換鹽巴,有糧食也更好。”

  賀珍先讓士兵將這些苗人看住,然后讓人去搜身,這些苗人還以為士兵要將他們的物品全部搶走,當即大吵起來。但是現在看著周圍明軍都拿著刀,又不敢過于的反抗,只是很后悔為什么要聽信一個毫無來頭的消息

  龍吉也有些慌了,當即就給賀珍跪下道:“將軍,你繞了我們吧,我們總共就這點東西了,清軍把我們的寨子搜刮了一遍,能搶的東西都搶走了。你們要是把我們這些東西再拿走,我們可就要全部餓死了。求求你給我們留點吧,我們寨子里還有老人和孩子,求將軍可憐可憐他們。”說著就不斷的給賀珍磕頭。

  人群里有年輕的苗人,憤怒的道:“龍吉老爹,你不要求他們,他們漢人就會騙我們的東西的,就是求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這時前去搜身的士兵來表示沒有發現兵器,這下賀珍就有些懷疑了,這來詐城哪有不帶兵器的。當即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會要你們的東西。”

  這時那些苗人也發現搜身的明軍,并沒有取走他們的物品。賀珍走到龍吉的面前,把他扶了起來道:“龍吉老人家,我們不要你們的東西,我們大明軍隊有紀律,不能亂拿你們的東西的。”

  龍吉也發現明軍士兵沒有拿東西,當即疑惑道:“那將軍你讓人搜我們的身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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