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五里坡設伏
復明營攻進劍州后,遭到守軍的頑強抵抗。守軍雖然丟失了城門,但迅速在將領的帶領下,轉入各個街道與復明營反復爭奪。茍興旺帶人從東門繞向南門,并迅速占領南門后往城中猛攻,林可佳則直接帶人從東門往城中猛。兩人從兩個方向往城中知州衙門方向攻去。
劍州知州田承遂急的團團轉,怎么這明軍說進城就進城了呢?沒有接到過大清兵敗的消息啊,上個月巡撫高民瞻還要求押送壯丁和糧草去保寧,說要去打成都。怎么成都沒去打,現在明軍到是打到家門口了。一邊安排人去劍門關求援,一邊讓城里的兵丁竭力抵抗。
田承遂剛通知要衙役捕快,全部去攻打入城的明軍,就有人來報說:“明軍快打到衙門口里,”報信的人邊說邊拉著田承遂就要往北門退去。田承遂一把掙脫道:“我身為朝廷命官,怎么能夠棄城而逃。既然城破唯有一死耳。”說完也不理報信的人,轉入后堂自盡而死。
那報信的人見知州老爺在后堂死了,出門喊道:“知州老爺死了”這一喊,原本好頑強抵抗的士兵轉頭就跑,當官的都死了還打個屁。
抵抗的士兵一跑,林可佳帶人很快就攻入知州衙門,然后茍興旺向西門攻去,逃跑的兵丁邊跑邊喊,田承遂自殺的消息頓時傳遍還在抵抗的守軍。守衛門紛紛逃跑,眼看茍興旺帶人追到西門。又轉頭向北門逃去,等到茍興旺殺散西門守衛,再殺到東門時,守衛也跑出城一大半了。
茍興旺來不及去追逃走的兵丁,忙占領北門后開始肅清城里的殘敵。等到城里肅清殘敵后,讓投降的劍州府衙吏員出榜安民。不一會兒林可佳也趕來匯合,茍興旺道:“如今我們白天強攻劍州,怕劍門關那邊很快就會知道,我覺得應該馬上趕去奪取劍門關。”林可佳也同意,于是兩人留下帶傷的三百人,把從蒼溪帶來的兩百壯丁也強行編入軍隊。然后兩人帶著剩下的六百人連夜往劍門關趕去。
茍興旺帶著軍隊走到后半夜就不能在往前走了,不是茍興旺不著急,而是路太難走了。從出了劍州后,山勢越發的險峻,已有多處道路旁邊是懸崖峭壁,加上這時代的雞眼盲。已經掉下山崖好幾個士兵了,任由軍官如何鞭打士兵就是不走,茍興旺和林可佳實在沒辦法只好找了一處寬廣的地方扎營歇息。
第二天天一亮,茍興旺就催促軍隊前行。但還是走了兩天,在第三天才遠遠的看見劍門關,等到茍興旺看清劍門關所在的位置后,站的老遠都感覺到心驚膽戰,只見劍門關關城設于小劍山山頂的苦竹隘,關城東面深壑隔斷,西面峭壁矗聳,北面狀如城廓,僅有關門可行。就是自己所在的南面也是巖寨壅口,一道石木結構的高厚關墻,牢牢擋住了自己北上的道路。峭壁入刀削,絲毫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茍興旺和林可佳相視一眼,都露出了苦笑,這樣的關口不要說自己就六百人,就是有十萬大軍也休想攻破關隘。但現在沒有辦法,硬著頭皮也要上。真在二人發愁時,后面有人來報說抓了兩個奸細。等茍興旺和林可佳兩人審問后欣喜若狂。
這二人居然是劍州知州田承遂派往劍門關求援的信使,兩人領了知州的令后,出來北門一路疾行,等到馬鞍嶺的時候天就黑了,想到知州交代要最快的速度把信送給劍門關的守將趙應伏手上,兩人決定連夜趕路,結果在爬上馬鞍嶺的時候,一人腳下一滑,另一人見他要摔下山忙去拉,這一一拉自己也沒站穩,兩人就一起順著山坡滾到了山下。好在他們滾下的這面山坡不陡也沒有懸崖。但二人還是一身傷,兩人也不趕走。就在山下等了一晚,第二天有繞了好久才繞回官道。隨意等二人趕到劍門關時還落在了茍興旺等人的后面,被后面的斥候發現后抓了起來。
茍興旺拿刀逼著二人交出田承遂要送劍門關守將趙應伏的求援信,二人在明晃晃的刀面前也沒堅持就交了出來。茍興旺和林可佳商量道:“林總旗,我們用著封信去詐關,應該能成功。”林可佳道:“恐怕不行。”
茍興旺道:“為啥?你看我們詐保寧不就成了。”
林可佳道:“詐保寧能成,但詐劍門關就詐不了。當時去詐保寧城有三十多人,但現在就送封信你能去幾個人?”茍興旺一聽道:“那不是這封信沒用了?狗日的,我還高興的以為咱們能拿下劍門關了呢。”
林可佳道:“也不是沒用,但要看怎么用。”茍興旺急道:“那你說說怎么用?”林可佳道:“現在還早,我們等到晚上在派人把這信送進劍門關,這信是田承遂親自寫的,趙應伏絕對不會懷疑。他必定會帶人去支援,劍門關異常重要,他不會帶多少兵馬,再說了劍門關也只有一千人,他也不敢多帶人走。到時我們就帶人在離這十里出的有個叫五里坡的地方設伏,那里地勢狹窄,且半邊是懸崖。我們把援兵收拾了,在來詐關,那樣就能成功。”
茍興旺大喜道:“好,我們這就去安排。”
于是二人帶著隊伍有退回到五里坡處,準備設伏。二人不敢讓軍士生火,大家都吃了些干糧然后安靜的等天黑。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后,茍興旺挑選了兩個機靈的人,讓他們和田承遂派的兩個衙役換了衣服就往劍門關去了。茍興旺帶著人安靜的在五里坡埋伏。
大約等了又一個時辰,就見遠處山上一排火把疾馳而來,又等了快小半個時辰才見有一隊清兵急匆匆的往劍州方向趕。等看清來的清兵后大約有五百人,可能也是劍門關多年無戰事,所以這隊清兵居然沒有派斥候,只見隊伍里一員大將帶著清兵,不停的催促大軍疾行。而茍興旺派去送信的兩人見清兵已經上了五里坡,忙哎呦一聲倒地不起。那員大將去問時答道:“將軍不要管我,可能是這兩天走路多了,現在腳崴了,劍州還等著趙將軍去救,不要管我等耽誤了大事。”原來一聽劍州危險,趙應伏居然親自帶兵去救。
趙應伏見狀也不多說,轉頭催促軍士速速趕路。茍興旺和林可佳在遠處埋伏也聽見了趙應伏的對話,知道來的是趙應伏都高興不已。
等到趙應伏帶著軍隊全部進入埋伏后,茍興旺一聲怒吼,復明營的將士瞬間殺出。林可佳帶人從后往前打,茍興旺帶人從前往后攻,僅僅一盞茶的功夫,被堵在五里坡的清軍就紛紛扔掉兵器投降。不投降沒辦法啊,前后都堵上了,左面是懸崖,右邊是高山。跑都沒得跑。等復明營的將士把趙應伏帶到茍興旺面前時,趙應伏連攻打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只見他向茍興旺問道:“將軍,誤會,誤會。我是去解救劍州的,劍州說有明軍余孽作亂,正在攻打劍州。我是大清的官兵,官兵啊!”
茍興旺笑道:“我知道劍州被攻打啊,要不我到這來做什么” 趙應伏道:“既然將軍也是去救援劍州的,那我們就是友軍,我們一同去救劍州,到時功勞全是將軍的,趙某什么都不要。”茍興旺道:“功勞道不重要,你的告訴我現在劍門關里還有多少守軍?”
趙應伏見茍興旺問他劍門關的守軍情況才發現不對。因為茍興旺帶的人多是降軍和民壯。所以很多人穿的是清軍的號衣,頭上又是留著辮子。趙應伏還以為是哪里同來去救劍州,怕被人搶了功勞。這里又天黑路險,有人起了獨吞功勞的心,想殺了自己冒功呢。現在才發現不是的,這些人一直都沒打大清的旗幟。
趙應伏忙小心的問道:“不知將軍是哪家大王,只要你開口,要銀子好說盡管開口。”林可佳這時也走過來道:“我們不要你的銀子,就問你劍門關還有多少守軍。”剛才林可佳帶人把俘虜都綁了才過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趙應伏見兩人只問劍門關的情況,大驚道:“二位不會想去攻打劍門關吧,”趙應伏見二人不答話,忙搖頭道:“二位不要想了,就憑二位的 這點人馬,還不夠塞牙縫呢,如果二位要錢,我可以給,要多少都不成問題。但二位要是想去打劍門關,我勸打消這個念頭,你二位把我給放了,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否則二位怕是要埋骨在劍門關前了。”
茍興旺道:“你不許多言,打不打是我們的事,你只需告訴我們劍門關有多少守軍就好了。”趙應伏見狀眼睛一轉道:“現在劍門關還有五千多守軍”茍興旺瞬間拿刀架在趙應伏的脖子上道:“你敢耍我,關里明明只有一千守軍,現在被你帶了五百出來,還剩五百守軍。怎么就成五千多了?”
趙應伏心里大驚,不知道茍興旺為什么把關里的情況摸的這么清楚。但還是狡辯道:“本來是只有一千守軍,但是上個月高民瞻說等夏糧全部入庫后就要攻打成都,所以叫朝廷派兵支援。朝廷派漢中守備鄭三平領五千兵馬馳援,昨天剛到劍門關,因為從漢中一路過來盡是山路,所以在劍門關休整幾日。”
茍興旺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樣組建這六百人豈不是自尋死路。趙應伏見茍興旺臉露難色,正要再勸,想到自己雖然被不知哪里來的軍隊給俘虜了,但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給保住了劍門關,那樣功過相抵還是能保住自己的前程。
林可佳見茍興旺有些猶豫道:“你不要亂說,就算休整不在廣元休整,跑到你這劍門關來休整?”趙應伏心中一驚道:“當然,朝廷為了防備劍門關被攻,到時山路艱難糧草運轉不便。早在劍門關里囤積了不下萬石糧草。他當然在劍門關休整咯。”
茍興旺這時也起了疑心,道:“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你等著。老子抓其他人來問,你要是敢騙老子。我就馬上把你四肢全砍了,把你吊在那懸崖上面把你風干。”說著就要去找其他俘虜審問。
趙應伏一見茍興旺來真的忙求饒道:“將軍饒命啊,將軍。劍門關就只有五百守軍。沒人了,只有五百。”茍興旺見趙應伏改口又回來道:“你剛還說又五千多呢?怎么現在就五百?”趙應伏帶著哭聲道:“將軍,我怕你們真的去偷襲啊,我要是丟了劍門關我一家老小可就全都活不了啊!我就向嚇唬嚇唬將軍,讓將軍知難而退。我保住了劍門關朝廷或許就繞了我一家。”
茍興旺罵罵咧咧道:“你狗日的差點就讓你騙過去了,那你剛才說的關里囤積的糧食也是假的?”趙應伏忙道:“真的,這是真的不敢再欺騙將軍了。”
茍興旺見他不像作偽,但還是去找了幾個俘虜過來審問,都說的一樣才放心。茍興旺和林可佳一商量決定現在就去詐關。于是讓茍興旺帶人先悄悄摸到劍門關去隱藏好。林可佳又留下一百人看住俘虜,叮囑并恐嚇道:“要有一人敢最亂,其他人全部丟下懸崖。”見眾俘虜不敢異動,又讓人把所有人的褲腰帶收了,然后自己則帶著五十人去劍門關詐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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