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音落地, 身后弓箭手齊齊??力,當下其勢如雷,直奔城頭而去。
黎東山臉色蒼白, 面頰上沒有一絲血色,黎江雪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目光驚痛, 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表哥……”
劉徹視線再沒有往城頭瞥過一眼, ??戰局漸穩, 勝利的天平傾向己方, 這才勒住韁繩,放目遙望前方。
會稽周遭都已經被南梁士卒圍住, 陳憲插翅難逃, 慌亂中?中長刀劃破黎東山脖頸, 又一刀刺到黎江雪腹部,匆忙將刀刃拔出, 便帶??一干心腹匆匆下了城頭。
一個時辰之后, 會稽城破, 陳憲及其心腹數人逃脫不得, 束?就擒,劉徹騎馬入城,踏著滿地血水,神情冷凝。
心腹親信把持城中各處要道,近前去低聲道:“都督, 黎東山死了,但右夫人還有?,要不要為她找個大夫?”
劉徹道:“誰?有?兒?”
心腹怔了一下,語氣中便添了幾分不確定:“右夫人?”
劉徹道:“右夫人怎么???”
心腹迅速會意過來, 面露哀色:“陳賊暴虐,黎公與右夫人皆已死于敵?,屬下業已收斂了黎公與右夫人尸身,都督可要再去看一眼,盡一盡哀思?”
劉徹神色黯然,嘆一口氣,周身縈繞??一股愁緒:“前邊帶路!
黎東山頸部動脈被劃破,血液噴濺出去,當場便沒了性命,黎江雪卻是被捅到了肚腹,雖也痛苦,但離死?差一步。
劉徹手提佩刀,緩步登上城樓,便聽見黎江雪低沉而痛苦的呻/吟聲傳來,聲音低微,不住地催促??:“大夫,大夫怎么?沒來?”
士卒熟練的敷衍她:“快了,快了!逼骋妱剡^來,忙站直身體,向他鄭重行個軍禮。
劉徹不曾言語,只朝他擺擺?,示意周遭人退下。
士卒們行禮離去,黎江雪因疼痛而拉的格外長的反射弧終于也在這時候反應過來,躺在地上、動作緩慢的轉過身來,視線觸及到來人之后,瞳孔猛地擴大起來。
她臉上充斥著濃重幽怨,隱約帶??幾分恨意,又有些央求:“表哥,你為什么……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大夫,大夫??么時候才能來?”
劉徹微微一笑,半蹲下身體,輕輕道:“一定覺得很不甘心吧!
黎江雪反應遲緩的露出幾分疑惑:“??么?”
劉徹伸?過去,動作輕柔的撫了撫她凌亂的鬢??,將那發絲挽回耳后:“明明得到了那么大的機緣,明明重生一世,為什么生活卻變得一團糟,甚至于比前世?不如?起碼前世這個時候,你?活的好好的呢,是不是?”
黎江雪嘴唇張大,目光驚恐的看??他,喉嚨里“咯吱”響了幾聲,終于艱難的??出了聲音:“你?!難道你……”
“很奇怪嗎?不應該啊,”劉徹幫她撣了撣衣領上的灰塵,微笑道:“你這樣又毒又蠢的東西都能重生,我為什么不可以?”
果然,果然!
重生的不僅僅是自己,?有宴弘光!
可若是這樣的?……
重生之后的初次相見那晚的夢中呢喃、此后二人深情款款的表白與愛意,?有自己一廂情愿的付出和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執拗,在他眼里又算是什么?
那時候,他又是以??么樣的心態來看??自己靠近他,討好他,豁出去所有、甚至不惜做妾都要嫁給他的?
一個滑稽的笑?,?是一個跳梁小丑?!
黎江雪瞳孔緊縮,目光破碎,死死的咬緊嘴唇,這一瞬甚至于忘記了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雙眼緊盯著他,恨不能生噬其肉。
“你這是什么眼神?恨我嗎?”
劉徹語?輕快,笑吟吟的看??她,攤?道:“可是我沒逼你啊,那些選擇也不是我強迫你做的。是我逼你跟我在一起的嗎?是我逼你嫁給我做妾的嗎?說到底,?不是你自己愿意?”
“可是你騙了我!”
黎江雪雙眼幾乎要從眼眶里迸裂出來:“你說你愛我,所以我才——”
“愛啊,”劉徹仔細咂摸了一下這個字眼,又低頭問她:“那么江雪,你愛我嗎?”
黎江雪短暫的遲疑了一下,語氣心虛:“我當然是愛你的,不然我為什么要為你付出那么多?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虛偽嗎?!”
“當然不,我覺得你比我?虛偽呢!”
劉徹以一?小巫見大巫的口氣道:“你真的愛我嗎?你是愛我宴弘光,?是愛慕前世的天子宴弘光,又或者是一心一意的愛慕??至高無上的權位?”
黎江雪本就慘淡的臉色愈??難看了。
劉徹終于譏誚出聲:“愛是嗎,這個字眼我沒資格說,你也一樣。重生那夜,你是真心實意要去給我送藥的嗎?你是真心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想去彌補我嗎??是說送藥是假,趁機結好于我,日后借我的勢才是真?”
這?說的一針??血,黎江雪臉上也失去了最后一分顏色。
她嘴唇咬得出血,惡狠狠道:“我沒有那么想,我沒有!我是去給你道歉的,我都給你送藥了,你?要怎樣?!”
“你真是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
劉徹聽得笑了,抬手拍了拍她尚且溫熱的面頰,嗤笑道:“我隔三差五找茬打你一頓,再去給你送送藥,不走心的道個歉,你能當??么都沒??生過嗎?你是天生的賤骨頭,?是生來就沒有羞恥心?”
他說:“我父親對黎東山有救命之恩,可黎東山那條老狗又是怎么對我的?你又是怎么對我的?你?記得你從前欺辱過我多少次嗎,嗯?”
黎江雪聽得惱怒,神情窘迫,勉強分辯道:“你只說我爹對你不好,怎么不說黎家也給了你多年庇護?最起碼沒叫你餓死街頭!我祖父待你比嫡親的孫兒還要好!”
“是呀,你說的也有那么點道理,”劉徹笑了:“所以我決定,只殺黎家內部欺辱過我的人,別的倒可以輕輕放過,好歹那也是元新的外家,不是嗎?”
一提元新,黎江雪就難免會想起生死對頭黎江月,登時便含恨道:“是,就算我不安好心,可黎江月跟她娘那個狐貍精難道是什么好東西?有?你就把她們也一起殺了啊!”
劉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笑瞇瞇道:“她們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都跟我無關,可是我知道她們沒害過我。”
黎江雪腹部汩汩的流??血,?息越來越弱,聽到此處,卻回光返照般迸現出了十二分的生機:“你當黎江月那賤人是什么好人嗎?難道她是真心想幫你??不是想踩在我身上向你獻好?!”
“但我的的確確受過她幾次恩惠,無論是為了踩你一腳?是別的??么原因,她沒害過我,郁夫人也沒害過我!
劉徹似笑非笑道:“但你,就不一樣了!
黎江雪聽他提起郁夫人,眉宇間陰鷙之色愈重,再想起自己這些年過得糊里糊涂,為著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傷透了親娘的心,臨死之前,倒真是說了一句人?。
她柔和了語氣,帶著幾分哀求:“表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活不長了,可是我娘她是無辜的,你不要害她……”
劉徹笑??搖頭:“不,她不無辜。”
他注視??黎江雪忽然將僵滯住的面龐,徐徐道:“你在外邊如何興風作浪,她難道不知道?你跟你哥哥在府里如何欺壓于我,她難道不知道?她知道,只是不在乎,反正只是一個低門子弟,被踩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黎江雪聽得面露絕望,猛地抓住他衣袖,叫聲凄厲:“表哥!”
“她是有錯,但也罪不至死,我不會殺她,但也不會照拂她,就叫她繼續留在黎家,嘗一嘗我當年過過的日子好了!
劉徹毫不留情的將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輕聲細語道:“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啊,說起來我?是黎東山救命恩人的兒子呢,過得都是這?日子,她都是我仇人了,我?這么待她,是不是很仁慈?”
“宴弘光你不是人!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怎么能這么對我!”
黎江雪猛地抬手去打他,神情瘋癲如垂死掙扎的野獸,甚至顧不得劇痛到近乎麻木的肚腹:“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這個混蛋,無恥之徒!你不得好死!”
“看吧,你就是這?人!
劉徹笑吟吟的看??她,說:“你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欺辱恩人之?有錯,不覺得自己無事生非有錯,不覺得自己兇狠跋扈有錯,你之上眾生平等,你之下階梯分明。我是混蛋,是無恥之徒,但我起碼?有點做人的良知,惦念??黎老爺子那幾分好,而你卻連我這個無恥之徒都不如啊!
黎江雪死死的瞪著他,??出臨死之前的嘶吼:“宴弘光,宴弘光——”
劉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她,笑??說:“你重生當晚跑去找我,不是因為后悔,也不是覺得自己錯了,你只是覺得自己站錯了隊,選錯了人,沒能拿到最大的好處而已。你只是為了抱大腿,可千萬別美化成善良和愛。我非善類,但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臨死之前,我得把這道理跟你說清楚!
黎江雪已經說不出話來,大口大口的喘???,嘴角溢出血沫兒。
劉徹目光冰冷的注視??她,看她垂死掙扎,抽搐不住,一直到最后厭棄,那雙眼睛仍舊大睜??不肯合上。
他“嘖嘖”兩聲,彎腰去合上她眼眸:“這女人作了這么久,終于死了,可喜可賀!
李世民:“撒花。”
高祖:“恭喜!
朱元璋:“看的累了!
嬴政:“你好像還挺感觸!
“是啊,”劉徹唏噓??說:“好歹也在一起那么久,有幾分共通之處呢!”
嬴政皺著眉頭,嫌惡道:“她只是單純的蠢和壞,你是缺德,那能一樣嗎?”
皇帝們嘻嘻嘻笑了起來。
“……”劉徹:“?????”
不是,你們真就是一天不杠我一下就難受嗎?
皇帝跟皇帝之間還有沒有溫情存在了?!
劉徹吩咐屬下打掃戰場,再收斂黎東山和黎江雪尸身,準備帶回去妥善安葬,一切都處置妥當之后,便閉門謝客,病懨懨的開始養病,理由都是現成的。
征南將軍宴弘光深明大義,為報國家,眼睜睜看??一?扶持自己的岳父和愛妾死于敵?,大為傷懷,臥病不起,須得靜養一段時日。
消息傳回建康,朝廷上下亦是一片哀悼之聲,嶺南黎家的家主沒了,別管他生前是個??么東西,總該給幾分體面的,諸多加恩封賞,自不贅言。
黎江月早就收拾了行裝準備舉家南下,聽聞這消息便沒法出行了,與一干后宅女眷抵達建康,叫盧氏領頭與其余人繼續南下,自己則往黎家去送父親最后一程。
幾年未見,韋夫人也變了模樣,昔年盛?凌人的貴婦人也平添幾分歲月風霜,兩鬢斑白,叫兒媳婦攙扶著,坐在靈堂前恍若失神。
董姨娘作為董家女眷的代表迎來送往,打點著家中諸事,外邊韋夫人之?在招待男客,神情困頓,面容憔悴。
從前這?時候,韋夫人是一眾女眷的絕對中心,只是時移世易,這時候到底不一樣了。
董姨娘的女兒年前出嫁,?是黎江月幫忙做的媒,夫家詩書傳家,門第清貴,雖不比黎韋金王這等貴姓,但也頗有些底蘊。
這時候??了黎江月,她忙不迭迎上來寒暄,周遭女眷們也逐漸圍了上來,儼然成了眾人中心,溫聲細語的寬慰黎江月幾句,?有些隔了幾隔的親眷問起宴元新來。
“怎么沒帶孩子過來?這時候也該不小了吧?”
黎江月笑:“已經來磕過頭了,這幾天他有些咳嗽,叫保母們帶??呢!
出門的時候,嬤嬤都忍不住唏噓說:“這可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呀,當初誰能想得到您會有今天??有董姨娘,在后院里唯唯諾諾了那么多年,瘦瘦小小的一個,這時候看起來身上倒是多了些肉,臉上也有光彩了!
黎江月道:“人過得??么日子,臉上都寫??呢,兒女順遂,心緒舒暢,臉色當然好看。”
外邊下起瀟瀟細雨來,仆婦撐??傘送她離開,黎家這一年的秋天彌漫著一層灰色,但誰都看得出來,宴家正大步邁進光輝燦爛的未來。
宴家的后院里少了黎江雪,倒是陡然寂靜起來,連盧氏去給黎江月請安的時候,都忍不住嘀咕:“她在的時候嫌吵,現在一下?人沒了,又好像是缺了??么!
黎江月輕嘆口氣,卻不接這一茬,只轉了?題,問:“在這兒住的?習慣嗎?從前咱們在壽州,陡然換了地方,大人倒是不怕??么,只怕孩子適應不了!
盧氏笑的溫柔:“夫人?不知道我們姐兒嗎?小霸王似的,體格大小就好,能跑能跳的,有??么適應不了的!
丈夫再沒提過嫡姐的事情,黎江月也不提,只是人死賬消,碰到她生辰忌辰乃至于中元等節日,都叫人悄悄幫著做場法事,燒些金銀紙錢。
劉徹知道這事,但是也沒多管。
陳憲既死,南方便暫時安寂下來,他既總督五州軍事,大權在握,又豈肯放過這個休養生息的好機會?
再則,關樸、關晟二兄弟也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成長。
前番被打退之后,北朝三國沉寂了兩年之久,方才卷土重來。
劉徹再次掛帥,這一次卻未親自領兵出征,而是坐鎮后方,叫關樸率軍出擊,與麾下另幾名將領同挑大梁。
而他的長平侯也沒有讓他失望,大勝而歸,繳獲無數,劉徹一鼓作?,將戰線推到了淮北,一舉收復淮北七州,聲威大震。
此戰之后,征南將軍宴弘光率軍?朝,授中書令、加驃騎將軍,進入建康掌權。
關樸卻不曾同兄長一道返回,以功加游擊將軍——這個他兄長曾經坐過的從五品官銜,駐扎淮北,坐鎮一方。
此后兩年間,劉徹屢次率軍出擊,先征北齊,再罰北魏,北周見事不好,想要與兩個鄰居聯合,卻是為時已晚,先后為其所誅滅。
北齊國滅之后,劉徹的官職從驃騎將軍變為大將軍、順陽郡公,待到關樸、關晟兄弟滅亡北魏、北周時,再拜太尉、揚州牧,同時加賜羽葆、鼓吹及班劍二十人,等到南北一統,許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人臣之至已達矣。
他最開始就是沖著那個位置去的,?下諸人亦有心圖富貴,南梁皇帝很快就被自愿的同意了禪讓之事,劉徹假惺惺的推辭了幾次,終于欣然受之。
朝臣們也曾議及國號,劉徹想都不想便用了“漢”字,年號建元。
皇帝登基,自然該追封先祖,加恩功臣,生父宴綱便不必說了,自得追封皇帝,生母薛氏處卻有些麻煩。
畢竟她當年改嫁,死后也與后邊丈夫合葬,現下是否還應當追封皇后、與宴綱合葬,朝廷上??實爭議了一段時間。
劉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名,否則也干不出登基之后叫王太后與前夫生的女兒相認的事,當下大筆一揮加恩薛氏母家,至于遷葬追封一事,便不必驚擾亡者了。
丈夫死的早,薛氏又青春美貌,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長大,不知會吃多少苦,改嫁有??么錯?
又不是丟掉兒子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生存當前,實在沒必要對一個弱女子過多苛責。
后夫對薛氏不壞,待宴弘光這個繼?也沒說的,無論是宴綱、?是后邊組起來的那兩夫妻都已經入土,晚輩們再去糾結這些事情,實在是沒有必要。
再說,也總有兩個弟弟的情面在呢。
劉徹加封兩個同母異父的兄弟為王,大封功臣之余,自然也不會忘記后宮。
黎江月與他夫妻數年,兢兢業業,向無疏漏,又誕育有一雙兒女,皇后之位自然也當得,盧氏是他長女的生母,膝下另外?有一?,叫做個淑妃吧,至于其余妾侍們的位分,就叫皇后自己看??安排好了。
黎江月向來辦事妥當,此時自無疏漏,擬了單?送過去,??劉徹點頭之后,忽然間行個禮,道:“妾身冒昧,有一事須得問過陛下才好……”
劉徹道:“??么?”
黎江月頓了頓,方才道:“陛下加封后宮,那未入宮之前便逝去的,是否還要追封?”
她并非不能容人的主母,多年來宴家后宅就沒了一個人,那便是黎江雪,這時候所說的也只能是黎江雪。
過了這么幾年,劉徹都快忘記黎江雪眼睛鼻子長什么樣了,下意識就想說“不用管”,忽然間聽見高祖在空間里邊大叫“不行!”。
高祖痛心疾首道:“彘兒,你別犯傻。∈窌峡隙〞涊d黎江雪死在什么地方的,這會兒你登基了又沒給她加封,說不定后世人就會揣測她是你的真愛,下令不許任何人提及——你要知道后世人腦回路很奇怪的!”
“噫——”
劉徹只消想到若干年之后后世人揣測黎江雪是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立馬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抖了抖,深以為然道:“當真是老成持重之言!”
說完他面露疑惑,看向黎江月,滿臉不解道:“你說的是誰?未進宮之前,后院里誰沒了?”
黎江月聽得一怔,卻以為他是不欲再提起那人,眉頭微微一跳,很快便笑道:“是妾身想錯了!
“不,你沒想錯。”
劉徹見她不上道,心下暗暗??急,只得自己開始演:“仿佛是有那么一個人,前幾年沒了——嗨呀,只是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我都想不起來她是誰了,好苦惱哦!”
“……”黎江月:“?????”
劉徹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姓??么來著,江月,你?記得嗎?”
“……”黎江月心情復雜:“姓黎!
“哦,好像是這個姓吧,”劉徹隨意的擺擺?,漠不關心道:“大好的日子,提死人多晦氣,以后別說她了,就當沒找個人吧。”
黎江月:“……”
黎江月微笑道:“是,妾身知道了。”
劉徹趕緊去看起居官:“剛才那一段記下來,字號加大加粗!”
黎江月:“……”
起居官:“……”
陛下的腦袋好像是壞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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