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祭靈
那浩渺無際的水面平靜無波,簡直不像是海面,沒有風(fēng)也沒有浪,萬古不變的了無生氣,這就是北海。
一張大木筏漂在離岸邊不遠(yuǎn)的水面上,距前方的昏聵幽暗也不遠(yuǎn)。
木筏上有兩個人,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跪著的那個人三十來歲的年紀(jì),體格壯碩,披著一件堪稱極品的毛皮大氅,看起來出身很是不俗,卻是無精打采,心不在焉地舉著一桿祈靈幡,昏昏欲睡。
“世子,不要睡著了,這里天寒,小心著了涼!蹦钦局娜藙竦。
“唔……沒事,父汗的兒子多,死上一兩個也沒關(guān)系的。”跪著的那人嘟囔著道。
“可是您是世子,與其他王子不同。”站著的人道。
跪著的那人身份極為尊貴,乃是草原王的長子,世子拓跶野。
“有什么不同?世子這個頭銜又不是死的,說撤就撤!蓖刿Q野淡然地說道,“只有得到強大獸靈的人最后才能繼承汗位,如果拓跶家的王子們沒有一個能得到獸靈眷顧,那能夠接替我父汗坐在草原王位置上的人可能就是你啊,哲鉞師父!
哲鉞乃是草原王麾下的一位獸靈戰(zhàn)尊,實力強大,誠如拓跶野所言,如果草原王有朝一日駕崩,而眾王子之中又沒有獸靈能者存在,那汗王之位就要舉能者居之,哲鉞便是眾望所歸的人選之一。
然而哲鉞對草原王并無二心,忠誠地想要輔助拓跶野得到一尊強大的獸靈。
“世子,這樣的消極心態(tài),是得不到獸靈眷顧的!闭茔X勸誡道。
“唉!就算我滿心虔誠又有什么用呢?”拓跶野悵然嘆道,“這已經(jīng)是我第三次來北海祈靈了,等到這個冬天結(jié)束,我就又該回去了,再下一次輪到我,就要等到十幾年以后了,到那時恐怕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哲鉞明白拓跶野的憂愁。
草原王安排自己的兒子們輪流前來北海祈靈,每個人每次在北海守望一年時間,輪流交替。
從拓跶野七歲那年第一次來北海守望祈靈,已經(jīng)連著兩次無功而返了。
這一次也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的時間,只剩下最后兩個月的時間了,希望渺茫。
而草原王眼下有十一個兒子,而且還在繼續(xù)生,目前最小的只有兩歲,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生出多少。
拓跶野說下一次要等十幾年以后絲毫沒有夸張,而且這還是理想狀態(tài),所以如果這次還沒成功的話,那基本這輩子也就沒戲了。
“世子,越是最后關(guān)頭越是不能放棄,或許某一尊獸靈正在一直暗中觀察您,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都可能會影響它最后的選擇。”哲鉞認(rèn)真地說道。
“唉!”拓跶野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心里都知道,獸靈恐怕是不會接連眷顧同一個氏族的,拓跶氏已經(jīng)有了父汗這一位至強的獸靈能者,其它獸靈應(yīng)該是不會選擇拓跶氏的人了,否則也不會這幾十年來都沒有一位拓跶王子祈靈成功!
自從草原王稱霸草原之后,便每年都讓自己的兒子前來北海祈靈,已經(jīng)連續(xù)二三十年了,卻始終沒有一位王子得到獸靈。
“世子,千萬不要氣餒,凡事無絕對,這世上的事可沒人能說得準(zhǔn)!闭茔X說。
“算了,今天就到這里,回去吧,我累了!蓖刿Q野道。
“……是!闭茔X暗自搖了搖頭,拾起木筏上的撐桿伸入水底,將木筏撐回了岸邊。
岸邊另有許多拓跶部族的勇士守衛(wèi),早有人準(zhǔn)備好岸板,恭敬地將拓跶野接上岸。
“啟稟世子,有一個年輕男子帶著一個男童想要靠近海邊!笔绦l(wèi)長前來向拓跶野稟報道。
“哦?以前見過他們嗎?”拓跶野的精神突然有些振作了起來。
“沒有!笔匦l(wèi)回答道。
“快請過來!”不知為何拓跶野莫名地興奮。
“是!”侍衛(wèi)長領(lǐng)命下去請人了。
哲鉞擔(dān)憂地看著拓跶野,說道,“世子還不清楚對方是何來歷,冒然請過來恐怕不安全!
“有哲鉞師父在怕什么?草原上除了我父汗,還有誰是哲鉞師父的對手?來的人總不可能是大業(yè)天汗吧?呵呵。”拓跶野笑著道。
來者只有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男童,想也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人物,草原各部族之中也的確再沒有值得哲鉞忌憚的人物。
不多時,拓跶野便見到一個肩上落著一只烏鴉的年輕男子和一名十來歲的男童被帶領(lǐng)了過來,拓跶野對來者表現(xiàn)的十分熱情。
“二位勇士好!我是拓跶野!
“拜見世子!”
來者正是夏凡和赫延真,一見拓跶野,赫延真慌忙地頂禮膜拜。
夏凡只是向拓跶野抱了抱拳,笑著道,“世子你好,我叫夏凡,第一次來草原,想來看一看北海,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路上赫延真也向夏凡講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草原王安排軍隊常年駐守北海沿岸,但是也不禁止平民前來朝拜祈靈,不過通常只允許在守軍警戒線之外遠(yuǎn)遠(yuǎn)朝拜,如果想要靠近海邊的話需要有汗王賜令或者得到正在守望的王子允許。
夏凡想到海邊看看,又不想與守軍發(fā)生沖突,便帶著赫延真找到了拓跶野的所在,沒想到草原王世子竟然如此熱情,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哈哈!這位朋友見外了,草原上沒有不好客的帳屋,拓跶野更是草原上第一好交朋友之人!我在這里都閑得長草了,難得有朋友來,快請入帳擺酒!”
那拓跶野濃眉大眼,身高體闊,威武雄壯的一條漢子,言語豪氣爽朗,絲毫不擺世子架子,誰不樂意結(jié)交這樣的好漢?
夏凡笑道,“我和赫延小弟先多謝世子了,不過靈者為大,我們還是該先行祭靈,之后再把酒言歡,如何?”
“哈哈,夏兄弟所言極是。”拓跶野爽朗一笑,向侍衛(wèi)吩咐道,“來呀,備好木筏,我陪兩位朋友海上祭靈!”
“是!”侍衛(wèi)急忙下去再備木筏。
“哦?還可以到海上祭靈?”夏凡詫然道。
“那當(dāng)然,海上才是離諸靈最近的地方,離得越近,才更能讓諸靈聽見我們的祈禱!”拓跶野笑著道。
聽聞拓跶野如是說,夏凡感覺到幽羽顯然很激動,而赫延真更加是無比興奮。
夏凡看了看那極致平靜的海面,察覺不到任何危險,倀奴也沒有任何反對,便向拓跶野抱拳笑道,“再次多謝世子!”
“請!”拓跶野豪邁地一揚手,帶頭先登上了木筏。
見拓跶野上了木筏,哲鉞緊步跟上,寸步不離拓跶野的左右,卻也完全不發(fā)一言,始終目光冷峻地看著夏凡。
夏凡點了點頭,對拓跶野和哲鉞都很佩服,便也帶著赫延真一起上了木筏。
那木筏很是寬大,四個人同乘也不嫌小,侍衛(wèi)將木筏推離岸邊,哲鉞拾起長篙撐筏而走。
不多時便已離岸數(shù)里,回頭看去,岸邊的人影已經(jīng)極小,南方天空之上的極陽只能看到小小一角了,此時那片幽冥海域已經(jīng)近在咫尺,幾乎觸手可及。
夏凡暗動冥力,向北溟深處看去,卻看不到絲毫景象,那里似乎只有無窮無盡的虛無。
“嘎!……”
此時只聽幽羽泣淚鳴叫,或許是在向祖先告罪。
“哦?夏兄弟養(yǎng)的這只鳥很是不凡啊!”拓跶野驚奇地贊道。
夏凡看了看幽羽,笑道,“的確是極富靈性,看來此地令她很感懷。”
“那是自然,這里可是獸靈之海,想必任何鳥獸來到此處都會受到感召的!蓖刿Q野笑道。
“嗯,的確如此。”夏凡點頭道。
這時拓跶野見赫延真有些臉色蒼白,兩腿發(fā)抖,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小兄弟,如果站不住的話大可坐下來,沒什么好害羞的,咱們草原上的男兒天生駕馭得了烈馬,可是卻生來沒有半點兒水性,我第一次乘筏來這海上也是怕的不行!哈哈!”
“我……我才不怕!……”
赫延真被說得臉上掛不住,為了顯示自己勇敢,還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兩步。
“哈哈!是條漢子!”拓跶野大笑著贊道,卻已經(jīng)趕忙伸手去扶著赫延真。
夏凡見狀也不禁搖頭一笑。
拓跶野半蹲著身體扶住赫延真,伸手向前一指,深沉地說道,“赫延小兄弟你看,前面就是北溟,無數(shù)的獸靈就在那里面,我們草原上的每一個男兒都渴望能夠得到獸靈眷顧,你也一樣吧?”
“嗯!”赫延真目光凝凝地看著那幽暗深處,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是獸靈并不會輕易從北溟之中出來,所以很難得到,只有天命所歸之人才會被獸靈眷顧!蓖刿Q野拍了拍赫延真的肩膀,沉聲說道,“來到這里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那天命所歸之人,所以我從來不阻止任何人來此祈靈,而且每一次我都會親自將祈靈者送來此處,我真心希望每一個來此祈靈的人都能喚出獸靈……”
“世子親眼見過有人祈得過獸靈嗎?”赫延真好奇地問。
拓跶野搖了搖頭,道,“沒有,據(jù)我所知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從北海得到過獸靈眷顧了!
“怎么會這樣呢?”赫延真失望地問。
“不要失望,或許你就是下一個得到獸靈眷顧的英雄呢!”拓跶野拍著赫延真的肩膀道。
“真的嗎?”赫延真的雙眼之中立刻又充滿的希望。
“嗯!蓖刿Q野肅穆地說道,“走到離獸靈之海最近的地方,向著幽冥深處跪下,心中念著諸靈,貢獻(xiàn)出你的虔誠,祈求獸靈的眷顧!
“好!”
赫延真立刻興奮地向前走了兩步,在木筏的前端跪下,向著北溟重重磕頭。
“神圣的獸靈啊,我叫赫延真,請賜予我力量吧!”
赫延真高舉雙手,等待著獸靈的降臨。
“呵呵!笨粗昭诱娴拇罉幼樱姆踩滩蛔⊥敌Α
“……赫延小兄弟,你光是這樣恐怕是不行的!蓖刿Q野搖頭笑道。
“那要怎么辦?”赫延真回頭揚著小臉問道。
“我來幫你吧。”拓跶野笑著道,“轉(zhuǎn)過去,閉上眼睛!
“嗯!焙昭诱姘凑胀刿Q野說的做。
“砰!”
這時拓跶野竟突然猛起一腳,將赫延真踢下了海!
夏凡驀然大驚!
“真子。。俊
“哈哈哈哈……”
在夏凡的驚呼聲和拓跶野的狂笑聲中,赫延真驚恐掙扎著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漸漸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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