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老刀疤
所謂斗者,強身煉體,凡俗斗者皆以體力為本,而凡體覺醒者,身力大盛,全身上下無處不可發力,堪稱對自我身體達到絕對掌控,隨心所欲!
此時夏凡倏然點破老刀疤的覺斗者身份,驟然令老刀疤心中一凜!
“少爺能看出老疤子的斗煉者身份?”老刀疤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些許警惕。
身為覺修者輕易被他人道破覺修虛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說明對方的實力恐怕遠在你之上,已經將你看穿,而更加敢直言道破,說明對方已有把握將你壓制。老刀疤回想自己從見到夏凡的第一面到現在完全未出一招一式,就算在湮門鎮內也沒人完全清楚自己的覺修虛實,此時夏凡竟然一語道破,不得不令老刀疤膽寒。
夏凡不以為意地笑著道,“我也是猜的。”
“……”老刀疤謹慎地問道,“不知少爺可否告知老疤子,是因何猜測老疤子是斗煉者?”
夏凡直言不諱地道,“剛才疤爺展現驚人腳力,兩匹駿馬全力奔跑也只是堪堪跟上疤爺的速度,而我看疤爺還未盡全力,絕非尋常凡俗武人。然而不見疤爺運用脈氣,也不見靈素凝動,恐怕就是覺羅六道中的煉力斗道了,至于修為階段嘛,也不過覺斗中段。”
“!!……少爺當真是慧眼如炬,老疤子佩服!”老刀疤抱拳躬身,對夏凡不敢小覷,如果之前是因為雇傭關系對夏凡禮敬有加,現在則是因為實力層次的敬畏了。夏凡更是直言說破老刀疤的修為虛實,然而老刀疤卻仍對夏凡的根底虛實一無所知,不免心生忌憚。
而夏凡表面上是云淡風輕,實則內心一番激流暗涌,老刀疤敢一人在湮野險地引護商旅幾十年,獨來獨往,豈能是等閑之輩?就算他老刀疤對湮野密徑再如何熟悉,但是要知道天有不測風云,豈能幾十年都順風順水波瀾不驚?一次兩次可以靠運氣,可是平安無事幾十年,那毫無疑問要靠絕對的實力了,否則豈能長久?而至于老刀疤的修為層段,夏凡判斷老刀疤要比午虎強上一些,但是卻不會超過覺階中段。因為在殤辰勢力內,覺階上段者已然可以位居將帥,就算缺乏謀略,也足以做一名勇將。而老刀疤已然年過六旬,卻仍在這湮野險地混飯吃,也可見其實力有限,所以夏凡猜測老刀疤的修為最多不過覺斗中段。
夏凡之所以冒險猜測點破老刀疤的修為層次,也是故意要敲打老刀疤。夏凡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在亂來吧那魚龍混雜之地尚可獨當一面,若是沒有些心機手段豈能罩得住?
表面上看老刀疤對夏凡等人恭敬萬分,實際上恐怕在其眼中這幾個年輕人不過是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兒,而且如今確定老刀疤實力不俗,若是老刀疤心生歹念,往好了想把這幾個雛鳥往沼澤里一扔坐地起價,往壞了想直接將這幾個年輕人殺人滅口卷走財物也不是難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還有瓔珞和聆妤兩名弱女子在,夏凡不能不防。
雖然先前夏凡對老刀疤十分客氣,令老刀疤心中不存芥蒂,可是并不能令老刀疤對夏凡等人死心塌地。而適才經過一番旁敲側擊,此時夏凡見老刀疤神色怏怏,言語之間也沒了之前的些許狂放,震懾有了效果,恩威并施,眼下老刀疤已對夏凡不敢存有二心了。
“少爺,老疤子有一事要稟明少爺,請少爺定奪。”老刀疤恭聲開口道。
“疤爺有話盡管說。”
“少爺勿怪,這湮野之中強賊眾多,所有大路要道全都有強賊勢力盤踞。少爺小姐若是要乘馬車前進,則自然只能走平坦道路,勢必得經過各強賊的勢力地盤,到時候只怕要生出許多麻煩。不過老疤子知曉幾條隱秘路線,可以避過強賊勢力,只不過那些隱秘小路多要經過荊棘亂叢暗洞幽沼,馬車無法通過,只能徒步穿行,時間上也要多耗費許多。如何選擇路線,請少爺示下。”
夏凡笑了笑,道,“疤爺,昨日那位姐姐你也見過了,天女一般的人兒,你說我如何舍得她受苦?如何選擇路線全憑疤爺安排,我一概不問,唯獨馬車不能不乘。”
“……老疤子明白了,是老疤子考慮不周,請少爺勿怪!”老疤子正色道,“少爺放心!路上的事都交給老疤子了!”
“有勞疤爺!”夏凡話不多說,兀自往車廂上一靠,閉目養神。
老刀疤也不敢再多話,沉默地牽引著馬車擇路前行,一路上老刀疤警覺謹慎,緩急停進拿捏有度,極有尺寸。夏凡親眼看見老刀疤動如迅雷搶殺一頭正在沉睡的花斑大豹,也領教了老刀疤安撫馬匹屏息靜匿將近一個時辰成功避過前方浪潮般的獸群。夏凡對危機四伏的湮野領略越來越深,也對老刀疤的敬佩越來越重。
在無邊草野中穿行了多半日,極陽已經遠上西穹,夏凡眼看前方遠遠可見一道山嶺,看樣子快要走出這片高草地了。
“少爺,咱們暫且先在這里歇息一陣吧。”這時老刀疤停下馬車,對夏凡恭聲道,“前方那道山嶺是一伙強賊的盤踞之處,咱們先隱蔽在此處休息,等到天黑夜深之后再上路,若無意外,應該可以趁賊哨不備,繞過那山嶺。”
“好,就按疤爺的安排。”夏凡點頭道,“疤爺也休息一下吧,不必照看我等。”
“謝少爺。”老刀疤就近尋了一棵不起眼的小樹靠坐下掏出自備的干糧慢嚼。
聆妤從車廂之內探出身來,遞給夏凡一些備好的果品糕點,“凡少爺,用些珍果吧。”
“多謝姐姐。”夏凡笑著謝道,“勞煩姐姐也給疤爺送去一些吧。”
“是,少爺。”聆妤欣然將些許果品給老刀疤送過去,老刀疤意外感激不已,對夏凡躬身致謝。
夏凡簡單吃了一些果品后,凝神靜心,內轉脈氣,滄云訣周流往復,連綿不息。
老刀疤不時忍不住暗暗打量夏凡,卻始終看不透夏凡的虛實深淺,只見夏凡氣息悠長,定力不凡,老刀疤不禁暗暗點頭,心中敬畏。
不知不覺間天色便已入夜了,老刀疤掂量了一下時辰,來到夏凡身邊,恭聲喚醒夏凡。
“少爺,可以上路了。”
“好,走吧。”夏凡轉頭向車廂之內向三女輕語一聲,便由老刀疤牽著馬車出發了。
不多時,老刀疤便牽引著馬車轉上了一條小路,漸漸向前方那道匍匐在墨夜之中的山嶺靠近。
老刀疤一手輕扯韁繩,另一手握著一把上好的干草,舉在兩匹拉車駿馬的頭鼻之前,不遠不近,引著馬匹無聲前行。
乘著夜幕走了一段時間,眼見已到山嶺腳下,老刀疤觀察了一番周遭情況,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遠遠向前方野草叢中一扔,隨即便砸出一聲悶響。
“誰?!”這時忽然一聲驚喝在一棵野樹上響起。
夏凡神情一凝,只見老刀疤身形一動驟然奔離原地,雙腿狂猛迸力,身影迅如疾豹,只一息之間便沖襲到了那棵樹下,猛然縱身一躥,竟然直生生躍起數丈之高,直接穿入樹冠之中!只聽一聲慘呼,一具斷作兩截的尸體從樹冠之中掉下砸落在地上!
“怎么了?!”這時只聽另一棵大樹之后傳出一聲驚問,緊接著兩個人影突然從那棵樹干之后躥了出來!
老刀疤驀然一驚,腳下奮力一蹬,如一只飛貂般迅猛地穿出樹冠筆直地扎向那兩個人影!刀光一閃,兩道清脆的斷裂之聲響起,兩人幾乎同時倒地,皆被斬成兩段!
老刀疤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過了半晌沒有發現異樣,老刀疤這才抹干凈刀上的血跡,手刀入鞘,轉身回到馬車處。
“怕是讓小姐受驚了,老疤子慚愧。”老刀疤低聲向夏凡抱歉道。
“不礙事,疤爺好手段。”夏凡微笑著道。
“少爺過獎。”老刀疤牽起韁繩繼續向前走,一路凝神屏息,小心翼翼。
夏凡在夜色中也看得見已經繞過了山嶺大半,再沒有發生任何情況,夏凡不禁暗嘆老刀疤真乃業界翹楚,套路高深。
過了一陣,馬車終于將山嶺撇在身后。夏凡見周圍已是一片開闊荒野,已無遭遇強賊埋伏的危險,而此時天色已然漸轉晨昏,夏凡不禁由衷贊嘆道,“疤爺真不愧是老江湖,時間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之前的果決殺伐更是雷厲風行,令人佩服!”
“少爺過獎了。”老刀疤的聲音之中并無得意,反而有些許凝重,“不瞞少爺,老疤子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夏凡不禁奇怪道。
“那道山嶺本是一伙強橫賊匪嘯聚之地,我等就算趁夜偷過也并不是那么簡單的,少說也要襲殺過幾處暗哨不可。然而咱們一路過來竟然只遇見一處暗哨,實在是很不正常。老疤子估計,那山嶺之中的賊匪恐怕是大多不在匪巢之中,只留下個把嘍啰留守把哨。”
“那為何只有山前一處弱哨?”
“少爺問的正中要害。”老刀疤道,“依老疤子看來,眼下留守的賊人只擔心從西邊來的人馬,而他們的大隊人馬是向東邊去了。留下的這幾個嘍啰也不過是把風放哨,如果發現什么情況還是要立刻通知大隊人馬。”
“這么說我們繼續往前走很有可能會碰上這伙強賊的大隊人馬?”夏凡問道。
老刀疤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去向,很有可能會意外撞上。”
“那疤爺您看這伙強賊是為什么事而傾巢出動呢?”
老刀疤眉頭不禁深鎖,凝重地道,“在這湮野之上,賊匪傾巢而出絕非尋常,而且何況是這樣一伙勢力不小的強賊,恐怕這湮野之內是有大事發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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