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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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和睦,晴光正好。
一輛帳篷馬車停在林邊一處,幾個不修邊幅的老少漢子分散地在馬車周圍不遠不近的地方,各自或坐或站地靠著樹打盹兒。
“啊!!!~~~”一聲清靈的驚叫突然打破了晨間的寧靜。
幾個漢子猛然驚醒,各自提刀握棒,呼地收攏在馬車周圍。
“小珞!怎么了?!”“小珞!出什么事了?!”“小珞!你沒事吧?!”……
一時間幾個漢子圍在馬車周圍七嘴八舌亂作一團,卻都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跺腳卻沒人敢往馬車里面進。
這時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白裙少女驚嚇地從馬車之中鉆了出來,晨暉傾灑在身上,少女宛若出塵的精靈,碧金色的長發如陽光傾泄,驚嚇的神情卻更顯出了五官的精致,羞紅的臉蛋兒、瞪圓的雙眸、張開的小嘴,無不令人又愛又憐。這是一個美到令人窒息的人兒,這世間如果有任何傷害這個精靈的事情發生,那就是與整個世界為敵,所有人都會與之拼命!
現在,令所有人都要與之拼命的事情發生了。
“怎么了?!小珞!”“出什么事了?!小珞!”“你沒事吧?!小珞!”……
一時間幾個漢子圍在少女周圍七嘴八舌亂作一團,卻都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跺腳卻沒人敢碰少女一個手指。
少女仿佛受到驚嚇的小貓,縮著頭躲在眾人身后,渾身發抖地指著馬車,聲音清靈悅耳,“馬車里……馬車里有人!”
“啊?!”所有的人頓時臉色一黑。
現在,有人的命要被所有人拼了。
兩個漢子兩步躥到馬車之前,一把掀開帳篷,車內的景象令眾人目眥欲裂。
“他媽的!”“該死的!”“天殺的!”“狗日的!”……
……
日上三竿,樹蔭斑斑。
混亂的爭吵聲使得本就渾渾噩噩的夏凡更感覺頭痛欲裂。
“棟困!你他奶奶的怎么守的夜?那么個大活人鉆馬車里了你都沒發現?你小子是不是又躲草科兒里睡覺去了?”
“奎晟你放屁!我什么時候偷過懶?可誰知道那小子怎么摸進去的?!索齊你離馬車最近也沒聽到什么動靜兒?”
“沒有,我睡的很淺,卻一點兒也沒覺出來!”
“當銘你怎么看?”
“午頭兒,我們這是遇到高人了吧?”
“高人?就他?你看他那個熊樣兒!給咱把他再吊高點兒!真他娘的日了狗了!居然有人敢打小珞的主意!咱非要閹了這頭豬崽子不可!”
“真可惜了小珞這棵好白菜……”
“什么白菜?你們別瞎說!”這個聲音聽起來清靈悅耳,夏凡感覺腦袋清爽了不少。
“好了都別瞎說!就當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
“什么叫就當?!”少女的聲音又急又氣。
“誒!都別吵了,那小子醒了!”
鼻青臉腫的夏凡頭昏腦脹地睜開眼,迷朦地看見眼前是一片樹林,腳下還有幾個人,衣著鄙陋,發色黯淡,皮膚黝黑,夏凡迷迷糊糊地反應著,“這幾個是中東難民?怎么流竄到這兒了?不過這幾個人為什么在我腳底下呢?……”
“誒?我的腳呢?”夏凡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只感覺頭重腳輕,整個腦袋都脹脹的,可是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腳究竟在哪里,好像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懸蕩著。
“腳?!我的腳呢?!”夏凡驚慌地狠狠將自己的頭低到了最大限度,令人欣慰的是自己的兩只腳都還在腿上,而兩條腿也都還在自己的身上。不過令人費解的是此時自己的兩只腳都與地面保持著一定距離,驚愕之間夏凡也判斷不出兩只腳離地面到底有多遠。
“豬崽子!聽得到你爺爺說話嗎?”下方為首一個暴躁老漢指著夏凡厲聲喝道。
“……”眾人默默無語。
“誒?會說中國話?果然是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啊。”夏凡不禁皺眉,發覺自己的嘴不太聽使喚,努力反擊道,“豬崽子?叫誰呢?”
“豬崽子叫你呢!”暴躁老漢暴躁地道。
“……”眾人默默無語兩眼淚,心恨自己跟錯了人。
“午頭兒,還是讓我來吧!”一個鼻正口方的中年壯漢攔住暴躁老漢繼續發飆,抬頭對被五花大綁吊掛在樹上鼻青臉腫的夏凡道,“豬頭,你打哪兒來?”
“豬頭又叫誰呢?”夏凡口齒不清地反問。
“這小子不知死活!”中年壯漢怒道,“小子,老實回話,不然老子再揍你一頓!”
“揍我?”夏凡這才品味過來,渾身酸疼,臉脹嘴麻,分明是被人修理得不輕。夏凡努力回想著,卻完全回想不起任何有關打架的事情。“喝多斷片兒了?不能啊!不說別的,咱家可是賣酒的,從來都只有凡哥我放翻人,什么時候被人放翻過?昨天晚上就那么一聽啤酒能有那么大勁兒嗎?就算是斷片兒也不可能忘的這么徹底啊?”夏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仔細地理著頭緒。
“我明明記得……老爺子!老爺子呢?!”夏凡終于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最后的情景,不禁急急大叫,“老爺子呢?!這是哪里?你們是誰?老爺子在哪兒?!”
樹下的幾個人不禁一愣,不明白這小子怎么突然就發瘋了,中年壯漢大喝一聲,“呔!小子老實點兒!別裝瘋賣傻!回答老子的問題!”
夏凡根本不怵那中年壯漢,憤然回擊,“你們是從哪兒流竄過來的難民?不去找政府救濟綁我干什么?趕緊把我放了!別以為你們是外國人中國法律就治不了你們!等警察叔叔來了一股腦兒把你們全抓了!”
“……”樹下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即陷入深度議論,“他說什么呢?什么警察?”“警察是誰?是哪個大氏族人物嗎?”“可能是吧,可是從來沒聽過這一號人物啊。”“應該不是本土人物。”“聽意思這小子挺倚仗那個叫警察的,是那個叫警察的侄子?”……
“都給我閉嘴!”聽著底下幾個人七嘴八舌亂成一片,夏凡不禁感覺頭痛,猛然暴喝一聲。
“……”樹下的幾個人戛然而止,瞬間收聲。
“把他放下來。”那個暴躁老漢此刻異常平靜,吩咐其他人將夏凡放了下來。
“嗯?這些人原來是這么好說話的嗎?”夏凡心中嘀咕。
“啪!”暴躁老漢突然一巴掌扇在夏凡的腦袋上,“世道真是變了啊!被吊打還敢跟咱吼?看來是虐的不夠啊!再削!”
“噼!噼!啪!啪!……”
夏凡再一次被高高吊起,頭比剛才又大了一圈。
“你們綁票兒也得按套路出牌吧?再怎么著也得讓我往家里打個電話啊!”夏凡的口齒已然含糊不清。
“午頭兒,根本聽不懂他說些什么,我看這小子八成是傻的。”中年壯漢對暴躁老漢道。
暴躁老漢皺了皺眉頭,對身邊一個眉目端正的中年人道,“當銘,你怎么看?”
叫當銘的中年人壓低聲音對眾人道,“我看是來者不善,這小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小珞的馬車里,實在是蹊蹺的很。從衣著看恐怕是哪個大氏族的公子哥兒,不過就其衣著風格來看,恐怕不是本土之人,而且看他灰頭土臉的,出現在這里大概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哦,有道理。”眾人點頭稱是,暴躁老漢道,“當銘,你來探探他的底細。”
“嗯。”當銘點點頭,抬頭向夏凡朗聲道,“小兄弟,敢問出身哪一氏族?”
“?……”夏凡被揍得渾渾噩噩,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但是吃一塹長一智,吃一拳長一慫,何況夏凡不知道吃了多少拳,和多少腳。第一次被打自己完全不知道,而第二次被圍毆可是感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夏凡一雙慧眼怎么會還看不出來眼前有虧?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老老實實地配合才是。
但問題是對方問的這個問題很有問題,夏凡完全搞不懂狀況,可是又不敢不答。窘困之際心中一席家國榮耀民族豪情油然而生,脫口答道,“我是中華民族!”
“……”樹下眾人不禁陷入沉思,“中華民族?沒聽說過啊……”
“嘿!你們大爺的!真是世道變了,現在竟然還有人敢說這話?”被吊著的夏凡頓時火大,心中的民族氣節爆燃,正氣凜然地喝道,“你們幾個外國難民,在中國的地盤兒上說著中國話還敢如此囂張?真以為給你們捐款捐多了就是給你們臉了?!”
“午頭兒,這小子又大呼小叫,要不要再放下來?”中年壯漢問道。
“……”聞言夏凡不由一個激靈,瞬間噤聲。
“算了。”暴躁老漢不耐煩地道,“我看這小子九成是傻的,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么,別跟他浪費時間,不行就咔嚓了,當銘你怎么看?”
當銘想了想,說道,“我看他腦子有問題是一定的,但是也并非不可救藥,言語雖然混亂,卻也有跡可循。看他的樣子,所說的話也并非胡編亂造,他所說的中華民族想必確實存在,只不過他表達混亂,我推測他可能是說中州華族。”
“中州人?”眾人驚疑道,“可是在中州大地敢稱族的也只有那么一家啊,并非華姓啊。”
當銘慨嘆道,“我們已經很久沒去過中州了,或許世道已經變了,那一族恐怕也不再一家獨大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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