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祖師現(xiàn)
傲塵仙的掌力頓時一滯，根本難以朝君臨道推進(jìn)分毫。
一股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青光將他的無上神通死死壓制住，任憑他如何催動法力，都無法掙脫開來。
“誰？”
傲塵仙驚呼一聲，他此時滿頭大汗，已然動用了全部的神識之力，都沒有發(fā)覺來人的蹤跡。雖說他身受重傷，可神識力量并未消耗多少，仍舊無比強大。縱然如此，他還是無法感知到來人的半點氣息。
這突然冒出的強者，境界之高，手段之強，實在是令傲塵仙望塵莫及。
“呵呵，連我的影子都看不到，也有臉自居仙圣之位？”那個聲音再次悠悠響起。
不過這一次，隨著聲音的波動，不遠(yuǎn)處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人影。
此人一襲淡白色的錦衣，身形佝僂，滿頭銀發(fā)，面目蒼老，右手拄著一根青竹杖，望其面貌，是一名老年婦人，此刻正冷冷看著傲塵仙。
老婦人甫一出現(xiàn)，扶余仙和飄搖仙均是如臨大敵，立刻和傲塵仙鼎足而立，三仙聯(lián)手，隱隱對抗著此人之威壓。
“敢問道友是？”飄搖仙見到這來歷不明的強者實力深不可測，于是肅然問道。
“老身姓顏。”老婦人悠悠道。
“姓顏？”
天一三仙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后均搖了搖頭，似乎都未曾聽過某位姓顏的妙有仙圣是如今老婦人的打扮。
而韓玄風(fēng)、閻宗道、燕高飛等風(fēng)起國天人宗師，聽聞老婦人自稱“姓顏”后，初時也是茫然一片，后來仿佛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這位顏道友，我等乃是天一閣的傲塵仙、扶余仙、飄搖仙。此次前來風(fēng)起，為的是鎮(zhèn)殺魔神，不知道友有何見教？”扶余仙開口道，狀貌端重凜然，語氣義正言辭。
“既然是鎮(zhèn)殺魔神，那和這小子有什么關(guān)系。這小子區(qū)區(qū)天人，和魔神沾不上半點聯(lián)系。”老婦人淡淡笑道。
“此子修習(xí)魔功，我等正要帶回閣中，好好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顏道友，莫非要阻攔我等？此處乃是天大陸風(fēng)起國，由我天一閣主宰一切，道友還是不要多事的好。”傲塵仙沉聲道，語氣中隱含絲絲威脅之意。
“正是因為此地乃是風(fēng)起國，所以老身才顯化而出。不知天大陸何時被你們天一閣統(tǒng)一了，竟敢自居主人，妄言主宰一切？真要說起來，此地是老身的地盤，你們?nèi)徊攀沁h(yuǎn)來之客。此子既然是我風(fēng)起國人士，如何處置該由老身做主，就不勞你們天一閣費心了。”老婦人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青竹杖微微一搖，散發(fā)出玄妙波動，亦是冷冷哼道。
驟聞此言，天一三仙都陷入思索之中，而韓玄風(fēng)、閻宗道、燕高飛等人則紛紛露出大喜之色，脫口道：
“晚輩韓玄風(fēng)，拜見顏祖師！”
“晚輩閻宗道，拜見顏祖師！”
“晚輩燕高飛，拜見顏祖師！”
……
猜出了老婦人身份的修士們都立刻跪伏在地，朝老婦人連連磕頭。
天一三仙眼見此幕，腦筋急轉(zhuǎn)下，終于想起了某事，這才恍然道：“原來你是——，不過你難道不應(yīng)該是在上界之中嗎？”
老婦人則淡淡道：“天一閣也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昔年和老身論道的閔道友何等智慧，怎么調(diào)教出來的門人
，變得如此不堪，一代不如一代。你們?nèi)齻�小輩，應(yīng)該是最近幾千年才成就仙圣之位的吧，否則怎會連老身的名號都不曾聽過。老身下凡，莫非還要通稟爾等一聲嗎？”
天一三仙聽到老婦人說到“閔道友”三個字后，內(nèi)心都是一陣惶恐，那位“閔道友”正是天一閣數(shù)萬年的一位太上長老，實力淵深難測，遠(yuǎn)超三仙，被譽為“閔師祖”。這位太上長老早已退隱，三仙都只是這位太上長老的徒子徒孫輩，算是最近幾千年內(nèi)新晉的仙圣。
“這老婦人竟然能與‘閔師祖’同輩論交，絕非我等可以對抗的。”三仙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定計。
“不知顏前輩駕到，我等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前輩見諒。這小子既然是風(fēng)起國的修士，自該由顏前輩處置，我等這就離去。”傲塵仙惶恐道，得知實力恐怖的老婦人與閔師祖同一輩分后，他再也不敢以“顏道友”稱呼對方，言語間頗為恭敬，尊其為前輩。
他朝扶余仙和飄搖仙使了個眼色，就帶著江海天還有天一閣的其余修士，騰云而去。
老婦人目視著天一閣眾修離去之后，才回過頭來對著跪伏在地的風(fēng)起修士。
“都起來吧。”老婦人微微一笑。
“是，祖師。”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起身，不過依然是低眉順眼，不敢抬頭與老婦人有眼神接觸，唯恐無意中冒犯了這位仙圣大能。
場中其實真正知曉老婦人身份的唯有幾位天人宗師，其余的修士根本對老婦人一無所知。他們只是見到幾位天人都跪地磕頭，而老婦人舉手投足間就輕易逼退了三仙，此等風(fēng)范，笑傲凡塵，自然是修為通天的前輩高人，于是也跟著下跪參拜。
反正天人宗師怎么做，他們這些中低階修士就怎么做。
老婦人露出慈祥之色，掃過在場眾人，又掃過遍布瘡痍淪為廢墟的郢都，不由微微嘆息一聲：“唉，我來得太晚了。若是早一步趕回來，就不會死上這么多人了。”
眾人都不敢搭話，默然以對。
“你是沖虛宗的吧，你是論衡派的吧，你是九曲宗……”
在場眾人都還沒有自報家門，可老婦人看似尋常的目光只不過輕輕一掃，就瞬間探查出他們所修習(xí)的功法，辨別出了他們的宗門，甚至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思感念頭，都被老婦人知曉。
韓玄風(fēng)等人都點頭稱是，唯唯諾諾。他們在老婦人面前，仿佛被瞬間看了個通透，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你們之中，除了幾個天人小輩能夠稍稍猜出我的身份，其余的人只怕都還是一頭霧水。也罷，今日我既然回到風(fēng)起，也該教導(dǎo)你們一番。”老婦人目光流轉(zhuǎn)一圈后，緩緩道。
“我等恭聆祖師教誨。”眾天人齊聲道。
于是，老婦人拄著青竹杖，在玄鳥大殿之前，替眾修士講起昔日之事來。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也記不清具體的時間。那時候，我?guī)е确虻氖w，想要把他安葬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就是你們?nèi)缃穹Q作的風(fēng)起國。當(dāng)時安葬之后，我依然不愿離去，就在他墓地不遠(yuǎn)處搭了個草廬住下了。”老婦人語氣蒼然，眼中露出一絲追思之色。
風(fēng)起國眾人屏聲靜氣，均是豎起耳朵默默傾聽著老婦人的故事，不敢漏聽半個字。
“那時候，跟隨我的有幾
個丫鬟仆從，除此之外，由于住得久了，又難免接觸了一些有緣人。這些人要么常伴我左右，要么受到過我的指引，所以都獲得了我和先夫的一些傳承。后來，這些人自己出去闖蕩，慢慢的開枝散葉，便形成了所謂的兩派六宗。”老婦人徐徐說道。
她此時所說的秘聞，乃是各大宗門都語焉不詳之事，典籍之中根本沒有記載清楚，即使是韓玄風(fēng)、閻宗道等人也是初次知曉。
“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我并不是你們的直接祖師。不過，風(fēng)起國兩派六宗的第一代祖師都曾受到我的指點，所以你們喊我‘祖師’也不算錯。韓玄風(fēng)，你可知沖虛宗為什么叫沖虛宗嗎？”
“弟子不知。”
“呵呵，沖虛宗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我叫顏妃沖，而我先夫叫令狐虛。我們兩人的名字加在一起，就是‘沖虛’。至于其余門派，亦是由我命名，與此類似，都有特殊的含義。”
“在這里日子呆得久了，有一天忽然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道變了，烽煙四起，到處在打仗，亂糟糟的。老太婆我靜極思動，出門巡視之時，遇上了一個有趣的年輕人，他通過了我的三次考驗，所以我就教導(dǎo)了他一段時間，然后讓他出山平定亂局。這小子倒也有幾分造化，做的還算不錯，很快就結(jié)束了紛爭，統(tǒng)一天下。”
眾人心知，那名年輕人自然就是風(fēng)起國的開國太祖“項邦”。古書中只記載，他得到一位異人看重，傳授妙法。那位“異人”自然就是眼前的“顏妃沖”顏祖師了。
“這之后，我又待了一段時間，然后因為產(chǎn)生了一些變故，離開了風(fēng)起國，登臨上界。自此之后，你們風(fēng)起國內(nèi)但凡成就了妙有境界的修士，短則數(shù)十，多則數(shù)百年，都會被我接引到上界。故而風(fēng)起國中一直都沒有妙有仙圣長期坐鎮(zhèn)。整個天大陸都是如此，除了幾個擁有古老傳承的宗門外，其余的門派只要誕生了妙有仙圣，最后都必須飛升上界。”
“雖然我還有后來從風(fēng)起國飛升的妙有仙圣們，一直都在上界，不過我們對天大陸的事物并非漠不關(guān)心。這一次，風(fēng)起國發(fā)生了魔劫，我們本該第一時間降臨。可惜，因為破滅魔墓出世之時，擾亂了天機，導(dǎo)致我們遲了三天才感應(yīng)到。”
“三天？”有低階修士不解道。
魔墓明明是三年之前出現(xiàn)的，怎么會是三天？
老婦人對眾人的想法如掌上觀紋，一清二楚，笑道：“上界的時間流速和你們下界不同，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不過也有特殊的時候，時間紊亂，流速也時快時慢，境界不足的修士容易迷失其中。”
眾人這才恍然。
“我心血來潮，感應(yīng)到風(fēng)起國的變化后，就決定自己親自下界走一趟，其余弟子則依舊在上界修行。沒想到我緊趕慢趕，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令無數(shù)生靈遭劫。幸好你們和天一閣聯(lián)手后鎮(zhèn)殺了魔神，沒有讓她真正血祭百億生靈。天一閣畢竟立下大功，造福蒼生，因此我剛剛才對他們帶走‘五行輪盤’視若無睹，五行輪盤就當(dāng)作是給他們的獎勵吧。”
老婦人說完后，蒼老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君臨道身上，露出一絲贊賞之意。
“祖師婆婆，您能救救君公子嗎？他身受重傷，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拜妮娜見老婦人的目光落在君臨道身上后，心中一動，大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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