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喜歡買衣服嗎?
聲音傳到了耳中,張正這才心頭大驚,可身體動作一點都不慢,扭轉(zhuǎn)身姿,同時揪住杭水的頭發(fā)將她擋在了身前。
看向說話之聲,見是個白白凈凈的矮個子,再看修為,練體1級,他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來。
“中毒了?”米五谷盯著杭水,能看到她的狀態(tài)極其不好,整個面色已經(jīng)青紫發(fā)黑,甚至連手指頭都變了顏色。
杭水迷蒙著眼,張張嘴,便有大口的血液噴了出來。
“別怕,有我在。”
話語太輕柔,卻很肯定,飄入杭水的心里,就像石頭緩緩壓住了狂跳心,落著了地。
似乎還有一根繃直的線,在此時忽然崩斷。
“東西在你身上!趕巧了!”張正面色張狂,翻掌拿出一把劍,就朝著杭水的脖頸刺去。
米五谷抬腳,瞬間來到他的身邊,也不見動作便奪過了他的劍,米五谷輕輕一笑,身影再次飄忽不定,眨眼間便在他的身邊移動三次。
現(xiàn)出身形的時候,米五谷已經(jīng)抱著杭水來到床邊,將她輕輕放下,轉(zhuǎn)身走近張正,將他的戒指一一摘下,為了保險期間,全部扒光。
事實證明,米五谷的做法是對的,解藥不在戒指里,而是被縫合在內(nèi)衣上的百寶囊里。
毒性太烈,杭水就算吃了解藥,一樣陷入了昏迷。
對于毒,米五谷已經(jīng)不再陌生,將杭水帶進(jìn)芥子園,忙活了好一陣子,這才重新走了出來。
瞧見甄蘇涂山抓著一件衣服蹲在張正的身邊,一臉正色,也不知看什么看得這么仔細(xì)。
米五谷問道:“這又是哪家的紈绔?”
甄蘇涂山轉(zhuǎn)過頭,展顏一笑,“是八神樓的人,估計是外出歷練,結(jié)果被你給殺了。”
“八神樓?”米五谷詫異的問道,“八神樓的人這么囂張?”
甄蘇涂山道:“你該問的不是他囂張不囂張,而是接下來你會不會有事。”
米五谷更加詫異了,“這人偷襲帝姬,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甄蘇涂山一愣,接著氣得格格直笑。
米五谷將尸體收進(jìn)袋囊,揮手灑下一片香液,屋子里的空氣煥然一新,聞不出絲毫血腥味。
甄蘇涂山站起身,身子竟然輕輕一晃,米五谷連忙見她扶助,“很嚴(yán)重?”
“不嚴(yán)重才怪。”兩人這才剛剛雙修呢,結(jié)果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若不是自己在杭水的身上做了些手腳,只怕人都沒了。
甄蘇涂山瞇縫的眼,看向床上的芥子園,忽然想到,若是他殺了杭水,在搜索屋內(nèi),說不得自己也要死。一陣目眩襲來,只覺氣血兩虧,她越想不高興,罵了句“是該死!”
從北武城國到南部三國,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下了法舟,米五谷背著甄蘇涂山慢慢前行,不時還要等一等弱柳扶風(fēng)的杭水,兩個人都身子虛,卻都堅持要出來走走。
走,你倒是下來走啊!米五谷輕輕一跳,將背上滑下去的人抖上來些,又抬頭看向前方不遠(yuǎn)處的遠(yuǎn)洋渡船。
大,巨大,是米五谷見過最大的船。
走入渡船,購了房間,卻暈頭轉(zhuǎn)向找不到自己的房間,頓時就覺得更大了。
又碰到一個十字路口,杭水估計是忍不住了,扭著腰快走幾步,然后指了指右邊。
米五谷嘿嘿一笑,讓她帶路。
很顯然,杭水比他厲害多了,一下子就找到了房間。
三間房都不大,但勝在干凈。
遠(yuǎn)洋渡船只會更慢,時間便充裕了起來。
米五谷幫杭水布置了一個釋靈陣,這才帶著甄蘇涂山進(jìn)入了芥子園當(dāng)中。
自從修行被強行打斷后,甄蘇涂山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管他如何檢查,就是找不到原因。
如今時間長了,他便想著慢慢來,但好在甄蘇涂山修行不費力,仍是可以繼續(xù)進(jìn)行。
這一路走來,杭水最是感覺莫名其妙,帝姬是做了什么,才會這樣病懨懨的,竟然比自己這個傷員還要嚴(yán)重。
她不是不想去瞧瞧,只是覺得萬一是自己想的那樣,那場面就太糟糕了。
渡船出海,向西三個月后會到達(dá)新月洲,如今雷雨叢林已經(jīng)被宇奇國清繳,可以直接從上面飛過,最后在竹山縣停留片刻,去往新東洲。
杭水沒有去過其他大洲,甚至連北武城國都沒有出去過,身在渡船上的她,莫名的有些興奮,像是孩童時期,第一次隨父母出游。
只是她的心里,又有著好多的憂傷,世界這么大,竟然要到今天才第一次出遠(yuǎn)門。
把憂傷加深,便成了一股子恨意,當(dāng)初陷害自己的那些人,只怕還活得好好的,所以她要報仇,將他們親手殺死。
地火島的日子她不敢再去想,可身在此處,她又忍不住的去想,一個壞,一個好,明顯的對比,甚至在將來,她相信自己會活得更好,所以她逼迫著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咚咚。”
又有人敲門?杭水心里一驚,開口問了句是誰。
“船上第九層是商場,客人若是無聊了,可以去看看。”
“知道了。”
聲音走遠(yuǎn),杭水放棄了修煉,起身坐到了桌邊。
她呆呆地發(fā)著愣,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轉(zhuǎn)頭,見米五谷從芥子園里出了來,接著身形消失,應(yīng)該是去秘境,片刻后,他又再度回到眼前。
“喜歡買衣服嗎?”
雖然他問的沒頭沒尾,但杭水一聽便開始點頭。
“我們?nèi)サ诰艑印!?br />
杭水燦然一笑,接著,又是一臉愁色,怕了!有了之前的經(jīng)歷,是真的怕了!
忽然,一手輕輕按在她的頭頂。
“別怕,有我在呢。”聲音的溫度和頭上那只手的溫度一樣,暖洋洋的讓人酥麻。
杭水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他的腰,輕輕呢喃,“哎,我這老女人的心都被你勾走了。”
她說的惆悵,只可惜卻挨了一個板栗。
她也不放手,挨了板栗之后的鼻子發(fā)酸,以至于眼睛里都藏著淚花,她抬起頭,“我不求別的,只求將來我去雙子山,你別趕我走。”
米五谷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杭水將來不會來,因為在靈祖洲,在帝姬的身邊,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發(fā)生。
靈祖洲的青年俊彥多如牛毛,像杭水這樣的,底子不差,又在帝姬的身邊,追求者只會像過江之鯽,瘋狂的攻勢下,沒幾個女人能把持的住。
米五谷微微一笑,我這樣的三寸丁也就只能是喜歡一時,長久啊,別指望了。
去往第九層,杭水很有覺悟的沒有讓他帶路,不然估計短短的一段距離,都要耗費諸多的時間。
“你就這么行不過我嘛。”
“信的。”她嘴里說的可和做的完全不一樣,一路上始終走在前頭,絕不讓他把自己帶偏了。
第九層不是最高處,但在層數(shù)上,正好是中間部位,同時也是船體中最寬方的一層。
商區(qū)極大,加上各個地區(qū)帶來的貨物也有再次兜售,所以這里異常熱鬧。
甚至在暢銷區(qū)域,都有摩肩擦踵的情況。
杭水一開始還小心翼翼,進(jìn)入各種店鋪之前還會先問問米五谷,只是看他耐心極好,逛到一半,就徹底成了“老瘋丫頭”。
米五谷看著她興致越來越高,便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你多大了。
杭水想也沒想,便說了五十三。
米五谷點點頭,直說年紀(jì)還小,讓杭水差點哭出來。
路過一家內(nèi)衣店,杭水回頭看了他一眼,哪知他竟然快自己一步,當(dāng)先走了進(jìn)去。
然后又出現(xiàn)了驚奇的一幕,他在使勁的挑著內(nèi)衣,作為老板的中年男子則使勁的介紹,米五谷直點頭,連說好,然后就挑了一大把內(nèi)衣。
兩人坐地還價,聊的興起,最后稱兄道弟達(dá)成了買賣。
杭水歪著頭,看著老板把所有的內(nèi)衣全部打包,然后一起給了他,這才悄悄嘆了口氣。
但同時也發(fā)現(xiàn),那個老板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好像米五谷才是那個進(jìn)來的美人。
米五谷將東西收進(jìn)戒指里,又和老板閑聊了幾句,這才和杭水一起離開。
看到一家甜品鋪子,米五谷將她拉了進(jìn)去,左挑右選的點了兩樣,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瞧她一臉迷茫,米五谷笑道:“練體苦,沒有捷徑可以走的,一場練體下來,得報廢好幾件呢。”
杭水皺起眉,“法袍內(nèi)甲都結(jié)實。”
“那是不是要把法袍和內(nèi)甲都打碎了才甘心?”米五谷搖搖頭,直言不諱。
“你雖然五十多了,可在地火島就呆了二十年,之前那三十年也是東躲西藏的,不說沒學(xué)東西,但練體一項,你是根本沒學(xué)。”
杭水自然知道自己的苦,同時也知道練氣的地仙一大把,還有很多都是花架子,就像自己一樣。
米五谷定了定神,“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一天練體兩次,算下來還少了不少,其實說下來,就是怕你羞恥而已,買這些,不過是當(dāng)做心里安慰罷了。”
杭水一愣,癡癡問道:“幫我練體?”
米五谷咧嘴一笑,“不然呢?”
杭水一臉的不情愿,見他皺了皺眉,便說道:“我是真不愿練體,太苦了。”
米五谷搖搖頭,“不練不行。”
杭水開始耍無賴,“你要看我身子直接來嘛,拐著彎的反倒讓人不舒服。”
米五谷呵呵一笑,不再跟她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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