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山在不愿意承認，他也不得不在心中認為，蕭凡剛才罵自己的這兩句話實在是說得對。

假如自己當年能夠稍微放下一點那些虛無縹緲的面子，而第一時間帶著女兒去看病的話，女兒的病情應該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難以收拾的地步。

不管怎么說，至少生活應該是可以自理的。

可是秦山當年實在是太看重面子。那時候，因為秦山本身就在東海中醫學院里面作為在職的教員，基本上全東海醫院的醫生都和他多多少少有過一點交情。

如果秦山帶女兒去看那些腦損傷之類的疾病，說不定過幾天，秦家有一個智障女兒的事情就會在東海市不脛而走。

一想到這個，秦山就覺得這個簡直能讓自己社會性死亡了。

這病得不到良好的治療，自然就會越拖越重，以至于到今天這種地步。

不過此時秦山并沒有什么精力想得更多，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畢竟精神病患者發作的時候渾身的力氣可以說是大的可怕，對方哪怕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可是秦山也依舊有些按不住她。

終于秦山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女兒拖回到了房間里，并且將房門上了鎖，才氣喘吁吁的走回到客廳，坐在蕭凡的對面擦了擦汗，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在房間之中還隱隱的能聽到里面傳來的女孩的大笑的聲音。雖然秦家的別墅很大，可是如果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夠聽得到，在空曠的屋子里顯得也是更加的瘆人。

在笑聲之中蕭凡可以確定，這女孩兒確實是病的不淺，而且現在已經徹底處于一種精神癲狂的狀態，最好是無論什么人都不要靠近她。

精神病患者往往就是這樣子，好一陣壞一陣的，而且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她什么時候會發病，什么時候會稍微正常一點。

不得不說，家里有一個這樣的病人也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不知道秦山這么多年是如何忍下來的。

秦山坐在蕭凡的對面，擦了擦額角上的汗，對蕭凡說：“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一切你都看到了。現在還想要給她治病嗎？”

蕭凡堅定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而且蕭凡我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我能答應下你，那么，她的病情我就絕對可以治好。”

秦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期待的光芒，可是這種神采卻也是一閃即逝。

“這不太應該吧……我還是覺得，應該相信現代醫學，現在醫學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怎么會有其他的辦法呢，難道中醫真的是神了……？”秦山好像是在喃喃自語一樣，低聲對自己說道。

蕭凡笑了笑：“秦教授，你不要太教條了，尤其是不要時時的用現代科學來作為評價標準來評判中醫，畢竟現代科學尤其是醫學的主流還是在西方世界那一邊的，現在的事實已經證明了中醫有一些特有的優越性，現代醫學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中醫也已經做到很多了。”

說到這里，蕭凡頓了頓繼續舉例子說道：“比如說，中醫的經絡問題啊，還有針灸的時候要用到的穴位，這些東西在現代醫學和西醫的解剖過程中都是不存在的東西，很多西方的科學家還說經絡和穴位都不存在呢，難道說這些東西你作為一個中醫也相信嗎？”

蕭凡這說服力極強的話，確實是讓秦山折服了。

就連對女兒的病情完全失去信心的他，此時也忍不住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小友，不得不說聽你的一番話還真的就是勝讀十年書，我立刻覺得，前幾年讀的書都白讀了。”

“好了，也不要光顧著夸我了，還是說說病人的病情吧，這種癲狂的狀態，現在她一般是幾天會發作一次？”蕭凡換了一副嚴肅的神色對秦山問道。

秦山無奈道：“一開始是三天四天一次，現在基本上每天都要再來一次，還不知道以后會怎樣……”說到這里，秦山更是不住的搖頭：“真的是造孽啊……”

“讓我進去看看吧。”

聽著房間里面的癲狂的笑聲已經漸漸的消失下來，蕭凡猜測，這女孩兒現在情緒可能稍微穩定一點了，這時候進去看看發生了什么情況，應該還是有辦法可以弄清楚她的病情。

聽了蕭凡說要進去看看，秦山不由得連連搖頭。

“算了算了，我覺得還是等她情緒穩定一點之后再說吧，畢竟他剛剛發病完畢，一般來講這時候就算是我們自家人都不敢和她見面的，你知道嗎，精神病發作的時候是不認人的，連家人也不認識，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么傷害……”

秦山激烈的反對蕭凡這時候進去看病，其實也是擔心他。不得不說，從剛才的一番話之中，秦山覺得蕭凡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家的女兒，絲毫沒有什么嘲笑戲謔的神色，就光是這一點，秦山就已經對蕭凡相當感動了。

可是蕭凡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女孩發病的時候弄清楚她的病因，說不定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他搖了搖頭對秦山說道：“你放心，作為醫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首先要保護自己的安全。我是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一定會有分寸。”

見蕭凡的心意已定而且還滿懷自信的樣子，秦山也只好答應了他。

“那你就去看看吧，沿著客廳外面的這走廊一直往前走，盡頭有一個上鎖的房間，那就是我女兒屋子了。”

說著，秦山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在了蕭凡的手上。

蕭凡接過了鑰匙直接朝著走廊的盡頭走了過去，不得不說，在秦家的別墅之中每走一步，蕭凡都能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奢華感。

和秦山的家里比起來，江家只能算是普通的小豪門而已。光是這一條簡單的走廊兩邊掛著的名畫，價格加起來起碼就得要一百五六十萬。

幾乎要頂得上江家的一套別墅了……

蕭凡一邊感嘆著，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和周圍環境相當不搭的上鎖的小門，不用說這就是囚禁秦山女兒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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