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沖破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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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沖破黎明前的黑暗
午飯過后，烏米、帕拉、丹尼爾也終于爭論出結(jié)果：烏米和帕拉將對自己使用“增強”咒語石。
“明明可以三個人都使用，為什么不再去拿一個？”豪斯問。
帕拉如此解釋：“一方面是目前不知道最終效果如何，留一個人不用保險些；另一方面就是我們還要留著給露水收集器使用，否則之后淡水不夠用。”
萊恩很是消沉，大伙兒雖然擔(dān)心卻也沒有說什么，發(fā)現(xiàn)的真相打擊了每個人的情感和內(nèi)心，對于最年輕的萊恩尤其嚴(yán)重。艾伯特也只能默默地陪伴和鼓勵著他，對于這種近乎是信仰崩塌的局面，誰都不好應(yīng)付。
“話說回來，烏米王子和丹尼爾呢？”豪斯向四周張望。
帕拉指了指建筑二層的方向：“他們?nèi)ゲ榭礃巧夏莻�上鎖的房間去了……”
““怎么不早說！””艾伯特和豪斯同時說道，立刻沖了過去。萊恩和帕拉尷尬地互看一眼，也跟隨兩人的腳步上了二層。
原本上鎖的木門被撞開，全是破裂的痕跡，即使在走廊里也能看到房間里亮堂堂的，透出白色的光芒——不是紅黃色的火光，而是太陽照耀般的白光。
“這墻去哪里了？”在剛進(jìn)入房間的艾伯特和豪斯面前，兩旁的墻還在，天花板和地板還在，但面前的墻卻“不見了”，能看到藍(lán)天和沙漠的景象。
“其實墻還在，你上前摸摸就明白了。”早已在房間中的烏米答道，他手里捧著一本書，低頭翻看著。
帶著一絲猶豫和困惑，艾伯特和豪斯，以及隨后到達(dá)的帕拉和萊恩，一同向前走。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沙漠景象發(fā)生了扭曲，就如同一幅畫，隨著距離縮短，比例開始失調(diào)——沒錯，“墻”還在，只不過變成了真實的藍(lán)天與沙漠畫面，就連天空中的光芒也完美地呈現(xiàn)出來。當(dāng)?shù)竭_(dá)這幅巨大的畫面跟前，幾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光滑、堅固、溫暖的觸感，如同玻璃一樣。
“這和樓下那個‘玻璃’一樣，能夠呈現(xiàn)畫面！”帕拉恍然大悟，“所以它呈現(xiàn)的是外面沙漠的景色？”
“看來是的，”艾伯特輕輕拍了拍這面巨大的“玻璃墻”，“這到底是怎樣的技術(shù)水平才能做出來的。”
萊恩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驚異，在見到“石門”后面那些奇幻事物后，他有些見怪不怪了。
豪斯回過頭問還在捧著書看的烏米：“這到底是什么？不會只是一幅畫吧？”
“這不是畫，而是現(xiàn)在沙漠中某個地方的真實景物。”丹尼爾的聲音響起，剛進(jìn)來的幾人才注意到他一直就在房間中央，同時也看一個有著很多操作桿的裝置立在他身旁。
“這個東西……這個器械可以操控沙漠中的沙塵，還能操控沙塵中的傀儡，就如和萊恩決斗的那種黑影一樣。”丹尼爾注意到幾人都在注視這個裝置，于是向大家解釋，“烏米王子手里的就是介紹如何使用這個東西的。”
丹尼爾的話音剛落，烏米就把手中的書扔在地上，然后氣哄哄地說：“這書里的字我都認(rèn)識，可連在一起一句都讀不懂！什么破玩意兒！”
艾伯特上前撿起書，打開看了看，果然如烏米所說，里面充滿了他無法理解的詞匯：“知覺障礙”、“思維顯影”、“視覺干擾”……還有很多復(fù)雜的圖片說明，不禁讓他以為自己是在讀另一種語言。
“但大體上看，這個東西就是絕境沙漠的沙塵讓人陷入迷亂的源頭。”烏米補充說。
萊恩好奇地伸手想拉動一個操縱桿，但被帕拉攔住，“別輕易碰，這個東西好像很危險。”
“帕拉說的沒錯，我們還是不要碰它的好……至少在明白它的原理前，我們謹(jǐn)慎一些的好。”烏米說，其他人也微微點頭表示同意。眾人又仔細(xì)看了看這個十分精密的裝置，然后陸續(xù)離開房間。
帕拉是最后離開的，她凝視那面呈現(xiàn)沙漠與藍(lán)天的“墻壁”半晌，又看了看那立在房間中央的裝置，思索起來……
當(dāng)天晚上在建筑外的沙地上，烏米和帕拉對自己使用了“增強”咒語石，他們念出咒語石上的文字，將“增強”的效果轉(zhuǎn)化到了自己身上，使得咒語石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感覺怎么樣，王子？我這里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帕拉關(guān)心地問烏米。
烏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和軀干，搖了搖頭說：“我也是沒有什么感覺。”
“你們倆使用魔法試試。”丹尼爾建議道。于是兩人先后施展了一些魔法，終于發(fā)現(xiàn)了變化——火焰魔法釋放出的火團(tuán)更大了！電擊魔法釋放的精準(zhǔn)度更高了！帕拉能用變身魔法變成原本無法變化的巨鷹！烏米甚至能夠隔空舉起重物……
“吼吼！”丹尼爾越看越興奮，“真的，給我也用一個吧！”帕拉剛想反駁，丹尼爾又緊接著說：“啊，我開玩笑的，但你們的魔法能力確實被增強了！”
“嗯，不過還要觀察有沒有負(fù)面效果……身體能力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這樣大的變化，肯定會損傷一些器官……”烏米雖然也為自己魔法能力的增強感到興奮，卻沒有表現(xiàn)出喜悅。害怕出現(xiàn)不可預(yù)測的負(fù)面效果，這也三人不能全部使用“增強”咒語石的原因。
帕拉又試了試護(hù)盾魔法，果然護(hù)盾的厚度和寬度也增大不少，她握了握拳頭，略帶自信地說：“看來我們有很大的機會戰(zhàn)勝老師了！但還是不能輕敵。”
丹尼爾吐了吐舌頭說：“嗯，我們還有十天的時間準(zhǔn)備，咱們這段時間就做好自己的事情——戰(zhàn)斗訓(xùn)練，魔法訓(xùn)練，書籍的查閱，有的忙呢。”然后他向兩人行禮，跑去和艾伯特、萊恩還有豪斯匯報“增強”咒語石使用成功的事情。
丹尼爾走遠(yuǎn)后，帕拉面色嚴(yán)肅地對烏米說：“王子，雖然與老師戰(zhàn)斗并不是我原本的意思，但我還是尊重大家投票的結(jié)果。但現(xiàn)在看來……”
“怎么，你后悔了？想退出？”烏米皺起眉頭問道。
“不，我會站在您這一邊。我是擔(dān)心——擔(dān)心咱們當(dāng)中，有個別人的狀態(tài)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行動？”
“你說的是萊恩?羅耶吧？”烏米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是誰。
帕拉沒有說話，默認(rèn)這個猜測是對的。
“嗯，是個問題，老師背后的真相給大家的打擊太大了，別說萊恩了，就連我的理智都趨于瓦解和潰散的邊緣……他太年輕了，不應(yīng)該經(jīng)受這個……”
“所以我在想，”帕拉搓搓手指，“還是不要讓他參與對抗老師的行動比較好。”
“嗯，你說的有理，那誰去勸勸他……”
烏米的話音還沒有落，不遠(yuǎn)處的黑暗中傳來咳嗽聲，兩人不約而同向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艾伯特從黑暗中快步走出，并沒有理會二人，反而是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徑直走回建筑內(nèi)。
“他應(yīng)該聽見了……”帕拉有些遲疑地說。
烏米不甚在意，反倒一臉輕松地說：“沒關(guān)系，說不定他能夠勸說他弟弟……哦對了，帕拉，你和仆人們收集一些水和食物，幾天后讓他們帶著去海邊住，別讓他們卷進(jìn)咱們的計劃里。”
“明白，王子。”
一行人繼續(xù)準(zhǔn)備著，眨眼間過了五天。這天晚上，豪斯慢慢翻閱著《輕武器發(fā)展史》，如同烏米遭遇的一樣，書上的字都認(rèn)識，但連在一起卻完全不理解。
“這書好懂嗎？講的什么？”萊恩剛剛做完格斗訓(xùn)練，正巧路過詢問一下。
豪斯痛苦地?fù)u搖頭，似乎理解書中的內(nèi)容讓他備受折磨：“只能大體知道這些武器叫做‘槍’，可以發(fā)射一種叫做‘子彈’的東西，就好像我們用的弓和箭一樣，但威力更大，而且不同的槍可以一次裝一定數(shù)量的子彈，不像弓箭那么慢……不過原理太過復(fù)雜，就算這圖畫再逼真，我也看不懂。”
“難為你了，豪斯王子。”
豪斯苦笑著聳聳肩，突然抬起頭看向萊恩后面——艾伯特走了過來。
“年輕人，跟我來！”艾伯特用他慣用的口氣和方式和萊恩說，后者道別豪斯，跟著哥哥走了。兄弟兩人來到二樓艾伯特的房間，沿途碰到正在收拾行囊的仆人們——他們即將出發(fā)去海邊，主人們的命令讓他們困惑不已，卻又不敢詢問。
“找我做什么？”萊恩癱坐在椅子上，疲憊讓他的臉上毫無精神。
“來，喝一杯！”艾伯特遞給弟弟一個杯子，萊恩接過后聞了聞，是酒。
“我就知道！”萊恩會意一笑，“你還是忍不住要釀造！不過……我不想喝。”他打算推回酒杯，卻被哥哥強塞到手中。
艾伯特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香味彌漫開來，“年輕人要懂得放縱自己，煩惱什么的放在明天，明天解決不了還有后天……哼，你今天就給我喝個爛醉，就當(dāng)陪你哥哥了！”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喂喂——你喝那么快，我跟不上。”萊恩說完，喝了一小口，“我就喝一口，剩下的你隨意。”他剛要把酒杯遞還給哥哥，可沒走幾步——他忽然把手放在額頭邊，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身體好像僵住了一般。
艾伯特走到弟弟面前，拿過酒杯，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做錯了什么……對不起，我只想做一個好哥哥，保護(hù)好你，不讓你受傷……”哥哥的話音，在萊恩耳中逐漸模糊、低沉，仿佛時間也變得緩慢，身體被徹底凍住，意識正在飄向遠(yuǎn)方……幾名仆人進(jìn)來，他們將萊恩扶起向外走，他想要反抗、想要大喊大叫，卻根本沒有氣力，知覺逐漸遠(yuǎn)去，殘存的最后一絲理智告訴他：那杯酒里有問題。
之后，就是眩暈和夢境的交織，萊恩陷入了沉睡。
艾伯特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仆人們把萊恩帶走后，把那杯酒灑在房間的角落——濃郁的酒香，輕易掩蓋住了烈性麻醉藥的氣味。
深夜，仆人們擎著火把，抬著萊恩，沿石板路向海邊出發(fā)。艾伯特目送他們離開，即使在視線里仆人們已然消失不見，他依然凝視著他們遠(yuǎn)去的方向，直至黎明。
陽光終將會突破黑暗，照亮大地……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
1220年4月18日的太陽，終于從地平線處升了上來。
黑色的建筑這里，只剩下艾伯特?萊恩，豪斯?呂庫，烏米?流，帕拉?達(dá)克斯，丹尼爾?杜特維德，五個人即將面對他們?nèi)松凶顝姶蟮臄橙耍盒堑臍v史和命運也因他們的努力而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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