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是嗎?”裴稷揚唇一笑,又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書本便拍了拍趙蘭麝的腦袋說道:“小屁孩?走吧,小爺送你回家。”
“當然是了,那是你沒看到本郡主厲害的時候。”趙蘭麝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著,不過當趙蘭麝聽到后半句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你…你送我回家?咱也不熟吧,這不合適吧?”趙蘭麝有些遲疑的問道。當然一個是趙蘭麝覺著確實沒那個必要,還有一個便是這人突然這么好心,還是有點兒Emmmmmm不可置信的。
“對啊,走吧。”裴稷又從趙蘭麝手中接過書本,在身后跟著趙蘭麝,接著說道:“剛剛你兄長來信,說是擔心你夜里一個人在宮里亂闖,讓小爺把你送淮安王府。”
趙蘭麝愣了一下,沒想到還得是自家哥哥靠譜,想的倒是挺周全,不過主動幫她提東西也是阿兄讓的嗎?可是這不像阿兄的作風啊。于是,回頭看向裴稷問道:“那個…裴稷?幫我拿書也是我…阿兄吩咐的?還是說平常趙玥之也是這么同你出去的…養成習慣了?”
趙蘭麝真的沒有任何意思,就是覺得如果說是前者,趙蘭麝想想還有點兒感動,如果是后者,趙蘭麝只能說是,淺淺心疼一下裴稷,原來古代的世家公子,也逃不過跟著女孩子們逛街提包的命運……
裴稷愣了一下,屬實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動作還有點兒這種意思呢,心中莫名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也沒抬頭,只是悶悶的說道:“趙玥之出門有宮人跟隨,不像你……”
趙蘭麝聽著這話,合著是怪自己沒帶侍女了?說實話,趙蘭麝一個現代人,實在受不了天天有人跟著伺候自己,哪怕洗澡也不離開。再說了在現代的時候都是自己上下學,如今來了這里幾年,倒是也沒有柔弱到幾本書都提不動的地步。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趙蘭麝見裴稷,已全無平日生龍活虎之氣,反而有些異樣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變大體猜的出,他不會就因為這件事生氣了吧?于是連忙裝作求饒似的認錯道。
裴稷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在趙蘭麝,然后提著東西慢慢走著,時間一久,趙蘭麝置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不過…裴府可是離淮安王府還遠?若是遠的話,待你把我送去淮安王府,我便吩咐幾個人送你回裴府。”
“小爺不住裴府,小爺住林府。再者,你這小屁孩兒倒也不必如此,林府離淮安王府雖不算近,但也在同一方向上,所以呀,你這小孩倒也不用擔心我南轅北轍了。”裴稷笑笑說道。
“林府……”趙蘭麝小聲跟著嘟囔了一句,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不由開始想著為什么裴稷明明姓裴卻住在林府,真奇怪……算了算了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最后一抹夕陽,被隱匿在了黑暗里,風吹過宮中的長巷,不知哪里的鳥兒傳來的不絕得叫聲,宮人們輕聲細語的從身邊走過,不知為何,趙蘭麝想起從前在現代看過的那些恐怖片,朱紅色的宮墻,長巷里的慘叫,和死去的冤魂,總是相得益彰的交織在電影里。
趙蘭麝不禁打了個冷顫,走在她后面的裴稷自然看到了她這個動作,但裴稷大抵是以為趙蘭麝被風吹的有些冷。
畢竟雖為初春,但東風還帶著絲絲的涼意,大抵這就是長安的天氣吧,不同于南方的溫暖,明明已是三月的天氣,卻除了桃花,就連柳樹也未見新芽。
“小屁孩兒你……冷嗎?”裴稷有些不知該怎么開口,猶豫了半天才慢慢的說出口。本來想著,趁著天色并非非常晚,早早的便把趙蘭麝送回淮安王府就好,只是如今大抵路上又要耽擱些時間。
“我啊……我不冷,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趙蘭麝被裴稷給這一問才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說道,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腹誹道:這個腦袋瓜子一天也不知道瞎想什么呢。
既已得到答案,裴稷倒也沒再問下去,只是沉默的跟在趙蘭麝身后朝著淮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道道宮巷,看過一面面宮墻,終于,那四角飛檐的宮門出現在了眼前,琉璃瓦在黑夜中更為這里添上了幾分神秘。
“城陽郡主,這位是裴家少公子。” 趙蘭麝正拿出腰牌極為認真的說道。
裴稷倒是沒多說話,直直的就向前走去。趙蘭麝看見這幕有點兒傻了…呆在了原地。喂,難道我記錯了?!這里不是皇宮嗎?怎么就隨意進出呢?
“這……這……”趙蘭麝看了看一旁站著的侍衛大哥,一旁有些猶豫吞吐的說道。
“回郡主的話,裴公子經常入宮伴駕,性子又桀驁,久而久之咱們城門的守衛便都認得裴公子了,自然也便不多問了。”那大哥似乎看出了趙蘭麝的疑問,做了個揖便恭敬的回答道。
“哦,這樣啊……”這就算是所謂的Emmmmmm的人格魅力嗎?趙蘭麝不禁腹誹道,又抬頭看了看那人瀟灑遠去的身影,不由發愁嘟囔道:“我不就說了兩句話嗎?”
“小屁孩兒,快來。”裴稷恰好回頭對上了趙蘭麝的眼神,便向趙蘭麝招了招手,喊了一聲說道。
“嗯,來啦。”趙蘭麝應了一聲便向前跑去。大抵是還沒反應過來,不知為什么趙蘭麝這次倒是聽了裴稷的一次話,也沒顧得上抬杠,就匆匆朝裴稷跑去。
各色各樣的燈籠高高的掛在商鋪的兩側,照得整條街仿佛都泛著暖黃色,一旁的商婦用頭巾挽了頭發 穿著一聲方便的粗布素衣叫賣著,在那如點點星子的燈籠之間,一個玄色衣袍的少年正等著趙蘭麝。
趙蘭麝倒是不急,自從入京以來,這還是正兒八經的第一次看到長安城的夜市,雖不同于電視劇中所演,但也恢宏大氣到了極致。
趙蘭麝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瞅瞅街邊的皮影戲,又看看商鋪買的簪子首飾,在看看街頭賣藝的藝人。
那看來這里的夜市…也是吃的喝的應有盡有嘛。據說花上二十文便能吃上長醉閣的酥瓊葉,罌乳魚,燒花鴨等各式各樣的美食應有盡有。
如果這肉吃多了,自然少不了花樣繁多的冷飲了。就比如什么刨冰,冰粉,冰雪冷元子,酸梅湯,冰荔枝等等各式各樣幾乎讓人挪不開眼。
不過這夜市上啊,可不止吃的喝的,自然還有吹拉彈唱的街頭藝人,人們玩兒的最興起的時候,他們便湊上來給你唱上一段助助興,又恰逢你高興,所以啊也便成了這樁生意。
在趙蘭麝的印象中,淮安雖說也有夜市,但規模不比這里,當然也不排除她是個被嬌養在那兒的“小公主”倒也沒怎么逛過夜市。
趙蘭麝瞧著什么都覺得稀奇,拿起這個看看,又放下那個令她有些驚奇的東西來。
“喂,裴稷!”趙蘭麝朝著裴稷喊了一聲,她朝裴稷揮揮手問道:“那個…我想吃個冰粉嘗嘗,你呢?也要吃嗎?本郡主請你。”
想嘗嘗冰粉其實并非因為其他的什么,而是因為趙蘭麝轉了轉這夜市,幾乎除了冰糖葫蘆和四川的冰粉全都在現代找不到蹤影了。或者說,趙蘭麝也并非要吃冰粉,而是想家了,想起了那個在遙遠的歷史長河之后的現代,想到了那里的父母,想到了那里的生活……
裴稷平日里有些時間便都泡在精武堂鉆研槍法了,說起來倒也沒有好好逛過這長安的夜市,自然也不知如今的長安是否和幼時記憶中的還是一般。
裴稷走到了趙蘭麝的身邊,也沒想到的是趙蘭麝十分積極的伸手從他手中接過了書本。
“那個…要不我先替你看著?或者你若想先回府那你便先走吧,阿兄那里我自會交代。”趙蘭麝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有點兒猶猶豫豫的說道。
“小孩兒…現在天色比方才還晚,且不說你長兄如何說,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兒,只怕陛下也饒不了小爺?”裴稷毫不在乎的一掀衣袍便坐在了那小攤上,他說道:“老板娘,來兩碗冰粉。”
“欸,好嘞。”那婦人應了一聲便又匆匆轉過去,將西瓜切成一個個如同骰子一般都小方塊兒,整整齊齊的擺在了那一碗冰粉之上。
“裴稷,其實你這樣的時候好像還挺好的。”趙蘭麝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話音剛落趙蘭麝才反應過來。
人們都說覆水難收,我看說出去的話才是最難收回的。裴稷一雙清澈干凈的眸子里透露出些許的驚訝,接著便照常調笑道:“小爺我一直都很好好吧?是你往日都沒注意罷了。”
“欸,這你可不能這么說,裴大公子這么大一個人,蘭麝可能這么注意不到呢?你說是不是?”趙蘭麝假裝翻了個白眼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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