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沈陌趕過去，主辦單位的負責人關上會議室的門開始吐槽，原定的執行方，協議也簽了，首款也打過去了，主辦方催著出執行方案，催了小兩個月沒有動靜，再催，那邊竟然要把尾款支付了才繼續干，說是沒錢墊付。

        主辦方又不是隨便可以支取的atm機，項目首款、尾款支付有明確的規章制度，不結項驗收，不可能給你先支付尾款，那個執行方就以沒有資金來源無法繼續完成項目為由，撒丫子不干了，硬是浪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時間緊迫，主辦方對其他團隊也不放心，就干脆重新找來了云開。

        沈陌看著項目資料，心里盤算著交給衛晨來做挺合適，活動很年輕化，也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云開負責的部分是整體策展規劃的藝術把控，跟高校對接由主辦方里面的團隊負責，干起來工作量沒想象中那么大。

        其實能拖到兩個月催不出東西也不換人，之前的團隊可能也是什么人推薦來的才有恃無恐，像云開這種全靠自己打拼出來的企業，兢兢業業，可絕對干不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打造一個好口碑很難，想毀掉只要掉一次掉鏈子就可以了。

        沈陌接下項目，回到工作室把大家伙喊來開了個全員會，梳理了下各自手頭的進度。

        沈陌主責還是電影節視覺設計，麗珍團隊手頭的展覽也接近尾聲，在做收尾工作，梁姐競標失敗，目前還沒有新項目，衛晨剛入職，前期交辦的戶外墻繪墻面施工處理已經完成，可以開始畫了，個人客戶的家裝設計也已經完成。

        沈陌把剛接到的藝術高校展覽項目，給了衛晨，讓衛晨負責，前期要多跟麗珍請教，先整個初稿，云開內部審一下，集思廣益。至于梁姐這邊，沈陌干脆讓梁姐趁著這個空檔，策劃一下寒假期間準備展開的藝術體驗冬令營。

        散會后梁姐長吁短嘆耿耿于懷，下班來沈陌辦公室，邀約著：“園區北邊開了家新餐廳，主打海鮮，聽說很不錯，走啊，一起吃個飯。”

        沈陌想給衛晨整理點以前的文字資料，小伙子剛上手，還是得多參考以前的成功案例，拒絕道：“沒空啊梁姐，改天好不好，我找點材料。”

        梁姐堅決道：“不行，必須去，沈總啊，沈小姐，沈妹妹，你沒有get我的重點，重點呢，是這家新開的餐廳，正對面，就是搶了我項目的‘夢影演藝’，我咽不下去這口氣！”

        沈陌哭笑不得安慰道：“平常心啊梁姐，你不是都去轉過了嗎？咱們盯著他們家大門吃飯有什么意義呢？”

        梁姐拉著沈陌起身，憤恨道：“那能一樣嗎？競標結果公示是今天掛出來的，我今天的憤怒值是頂峰的好吧，跟我一起去，我要用眼中激昂的怒火，掃射他們整個樓區。”

        沈陌被梁姐拖出來，正好衛晨也沒走，梁姐也拽上，說著：“帶上咱們云開唯一的男丁，萬一干架呢。”

        衛晨：“？”

        新餐廳環境不錯，運氣好正好排到二樓靠窗的位置，最方便梁姐用眼神掃射對面的“夢影演藝”。餐廳服務員遞來菜單，推薦特色菜，說他們家餐廳從廚師到食材，都是沿海原汁原味帶來的，食材保證新鮮。

        沈陌還挺愛吃小海鮮的，點了辣炒蛤蜊，醬爆墨魚，梁姐點了龍蝦粥跟海蟹，問衛晨吃什么，衛晨抱著胳膊道：“我不是來干架的嗎？不吃了。”

        沈陌瞪他，衛晨：“過敏！我海鮮過敏！”

        梁姐跟沈陌忍不住大笑，梁姐趕緊翻菜單，笑道：“對不起啊弟弟，姐姐不夠愛你。”

        沈陌也笑他：“你看著高高壯壯的體格，怎么是過敏體質，花粉也過敏，海鮮也過敏，還有什么過敏？”

        衛晨：“就這些。”

        梁姐給他點了肉類，跟服務員囑咐了幾句，幾個人等餐的時候不約而同開始盯著對面“夢影演藝中心”的獨棟小樓，下班的時間，人家樓里就兩個辦公室還亮著燈，安安靜靜的感覺。梁姐看了會，說著：“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家演藝公司呢，有很多藝人的那種，嗬，結果，是接活動的。聽了個八卦，他們公司之前接了個活，愣是把舞臺搭建給耽誤了，開幕式當天沒建好，活動都被迫改期了，主辦方邀請函都給各級領導發了，又一個個通知改期，聽著都尷尬，而且聽說效益實在不行，空降了個集團的領導。”

        沈陌看著對面公司大門口的寫著“夢影”的公司掛牌，問衛晨：“你練過書法，這兩個字，寫得是不是挺不錯。”

        衛晨看過去，點頭：“嗯，很不錯。”

        沈陌：“估計是底子被掏空的老公司吧，搜這幾年的業績也搜不到，上規模的活動沒辦多少。不過人家上面集團背景厲害，這點業務體量，白養著也無所謂。”

        說話間的工夫，飯菜都上齊了，沈陌嘗了嘗，覺得味道還不錯，問衛晨：“你什么時候去墻繪，定了時間告訴我，盡早安排，天氣冷了，在外面凍一天夠受的。”

        衛晨掏出手機看了看安排，說著：“嗯，我排下時間。”

        沈陌中間出來悄悄把單結了，路過餐廳長廊，看到外面園區的路燈亮了起來，演藝公司的樓是個青磚百瓦的仿古建筑，再配上橘黃路燈還有筆力遒勁的古樸門匾，別有一番韻味。

        夢影公司里的燈又熄滅了一間，只剩下二樓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窗簾半拉，隱約看到個伏案的人影。沈陌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回到座位上給梁姐和衛晨看，說著：“還挺有氛圍感。”

        說著沈陌頓了一下，把照片放大。

        夢影辦公室里的人，在最后一張照片里站了起來，朝著窗戶的位置，露出側臉，但是被紗窗擋住，放大也只能看清模模糊糊的輪廓。

        沈陌抬眼看對面的樓，燈已經全關了。

        她猛然起身，小跑下樓，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外面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一眼就能看到道路兩個方向的盡頭，沈陌四處張望，片刻后失望地收回目光。

        又魔怔了吧，怎么可能是他。沈陌放大手機里拍的照片，時間隔了太久，原本是什么樣子，現在又會是什么樣子，她自己都沒了答案，就是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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