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一下播，趙乾疲憊的仰躺著，天花板仿佛在眼睛里扭動起來。
  每天將近七八個小時的直播，還要不停地互動說話，讓他身心俱疲。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趙乾，出去吃飯嗎？”王豪問道。
  趙乾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我困死了。”
  “行。”
  王豪又沒關門，趙乾心累極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嘆了口氣，起身把門關上。
  躺在床上，一陣天旋地轉趙乾感覺到頭暈，止不住的泛起了惡心。
  “嗚嗚～”
  手機震動起來，趙乾本不想接，無奈打電話的人不死心，斷了又打。
  手機顯示著一串陌生的數字。
  趙乾沒好氣的接通：“誰啊？”
  那邊沉默著，隨后一陣嘆氣聲讓趙乾瞬間清醒。
  “阿珍？！”
  “是我。”
  電話那頭聲音帶著些哽咽，趙乾十分心急，問：“怎么了？”
  這一問，那邊就哭了起來，趙乾穩定心神，問：“你在哪，我去找你。”
  凌晨四點，趙乾打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影院，不遠處坐著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趙乾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吳珍——他的前女友。
  他跑著過去，吳珍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模樣很難不讓人心生憐憫。
  “怎么了？”趙乾輕聲問著，脫下自己外套，披在了吳珍的身上。
  吳珍哽咽著：“他跟我吵架了，說不要我。”
  他？
  趙乾心梗了一下，盡管知道他是什么，還是不死心的詢問：“他是誰？”
  沒準是家人也說不定呢？
  “我的男朋友。”
  吳珍的話給了趙乾當頭一棒，他很難相信，短短幾天，自己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前女友已經有了新男友。
  “你...”趙乾本想問什么時候的事，轉念一想，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去哪了？你有他電話嗎？”
  吳珍哭著：“他不接我電話。”
  “我來打。”
  吳珍緊緊攥著手機，搖頭道：“不行，他要是知道我找前男友來他會更生氣的。”
  趙乾心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原來吳珍也會在乎自己男朋友的感受，他們在一起時，但凡有一點不合吳珍的意思，他得花大價錢哄上一天。
  趙乾無奈，只得打車把吳珍送回了家。離開的時候，吳珍拉著他的手，讓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斷了關系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趙乾，你是個好人，三年了，你對我很好，好的讓我真的有時候覺得我會喜歡上你。”吳珍說著，“可是...直到我看見了阿強，我才明白，我對你的不是喜歡，只是喜歡你對我的好而已。”
  咔嚓一聲，不是什么東西碎了，而是趙乾裂開了。
  這三年，自己的真心就換來一句好人？
  怪不得豪哥他們老是說他是個舔狗，原來是舔而不自知。
  可他又能怎么辦？他很喜歡吳珍，哪怕是知道了真相，他也恨不起來。
  “都過去了。”趙乾強忍著情緒，還安慰著吳珍，說：“希望你能幸福。”
  吳珍點頭：“謝謝你。”
  真的希望她能幸福嗎？趙乾不知道，只是他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幸福而已。
  凌晨五點，街上人逐漸多了起來，趙乾漫無目的的四處閑逛，路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腦海里一些記憶涌了上來。
  “阿珍，這店里的婚紗你喜歡嗎？”
  “啊？這...你難道想結婚了？“
  “你不想嗎？我們在一起四年了，雙方父母也都見了...”
  “我覺得還早誒，我們才二十一歲，還早呢，以后再說吧。”
  趙乾自嘲的苦笑著，原來一切早就有預示了，只是自己裝作看不見而已。
  走過婚紗店，趙乾進了一家火鍋店，里面寥寥幾人。見著有客人來，老板趕緊讓服務員招呼。
  陳默然走了過去，認出了趙乾，不過當做了陌生人。
  他問：“需要什么鍋底？”
  陳默然頭也不抬的說：“牛油紅湯吧。”
  掃碼點餐，趙乾看了一眼，其實自己并沒有什么食欲，但還是點了兩百的食材。
  陳默然提醒著：“還有朋友要來？”
  趙乾搖頭：“就我一個。”
  “...”陳默然撇了下嘴，沒有再說什么。
  菜上齊了，不出所料，趙乾沒吃完，甚至可以說是原封不動。老板還以為是自家的火鍋不好吃，趕緊讓陳默然去詢問。
  “好吃，只是我沒啥胃口。”趙乾嘆著氣，有些哀怨道：“我前女友喜歡吃，我...”
  陳默然沉默了，又是前女友，應該是那個叫阿珍的女人。之前他送這人去旅館的時候，這人一路上拉著他叫著阿珍的名字，可把他惡心壞了。
  陳默然淡淡道：“都已經是前女友了，你還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坐在這回憶，說不定人家早就有了新歡。”
  一刀命中，趙乾抬起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需要打包嗎？”陳默然問。

  趙乾咬著牙：“需要，給我把鍋底也包起來謝謝。”
  “把鍋一起帶上吧。”陳默然無語道。
  他不能理解這些談戀愛的人，為什么能把自己搞成這副丑陋的模樣。
  趙乾提了一大堆，出了火鍋店看見路邊有拾荒的老人，走過去，把手上的食材放進了老人的背簍里：“都是沒動過的。”
  老人感激的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陳默然站在門口，眼神冰冷的看著。
  ......
  趙乾回到家里已經是早上七點，鎖上房間的門正要補覺，卻有人敲門。
  王豪扯著嗓子說：“某人今天早上干什么去了？”
  接下來的話，盡是些挖苦的話。
  趙乾心里有些生氣，但怎么說也是朋友之間的玩笑話，他又不能發脾氣，只能自嘲：“還能干什么，去當舔狗了。”
  門外大笑，不止一個人的笑聲。
  趙乾躺在床上，耳邊嗡嗡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
  周六上午，天堂歡樂谷。
  陳默然被室友拉著過來，還在外面都能聽見里面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陳默然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室友以為他是怕，硬是給陳默然推上了跳樓機。
  “等會誰叫了誰請客吃飯。”一號室友提議道。
  然而全程陳默然一聲沒吭，幾個室友倒是叫的叫暈的暈，四號室友下了機器直接抱著垃圾桶狂吐。
  “他媽的這誰設計的項目，這分明就是折磨，快樂個屁啊！”一號室友吐槽著。
  轉頭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陳默然，驚訝道：“陳默然你可以啊，一點事也沒有？”
  “沒，感覺一般。”陳默然說著，余光里出現熟悉的人影，他扭頭看去，眉角微挑。
  是那個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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