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對著祖師牌位三叩九拜，起身后身旁的張道士幽幽說道。
  “我先給你講講本門的淵源，別到時候行走在外別人問你師從何人，法源何派都不知道。”
  “本門自鼻祖師王崇明祖師起，自此已經是傳了兩千五百七十三年。傳說王崇明祖師是夢中悟道，少時七八歲，智慧已經不下于成年人。成年后更是神功大成，天下罕有敵手。”
  “后來便在這盤嶺山創下了我自在門。”張道士繼續說道。
  “創下山門后就在門中修習了十三載，再后來祖師就飛升仙界，從此長生了。”
  寧修聽到飛升仙界，驚奇的問道：“還真有仙界，那我以后也能去仙界？”
  道士聽到仙界仿佛來了精神。
  “一定有仙界！”
  他眼中射出精光，透露出濃濃的渴望。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門中修習有成的祖師幾乎都被王崇明祖師接引而去了。門中的典籍記載得清清楚楚。”
  寧修聽到這話點點頭。
  “我看到有的牌位上只刻有祖師們的出生日期，卻沒有刻死期，是否是這些祖師都是被接引去仙界了？”
  張道士看著石臺上的祖師牌位，眼神在最下一排，靠近左手邊的一個牌位上停留了一會兒。
  “也不全是，你看到的刻上死期的牌位都是門中前輩在外游歷或者修煉時明確知道已經身死道消的。”
  張道士停頓了會兒。
  “至于那些沒有刻上死期的，靠近王祖師牌位的大多是被接引到仙界去了。”
  “還有一部分，約莫離祖師飛升后兩百余年。門中再也沒收到過祖師的法旨，失去了祖師指引，門中的前輩也找不到仙界的具體位置，只能自行飛升，至于后來到哪兒去了，就不是后人能知道的了。”
  “至于最后一部分。”張道士慘笑道：“就是我們這種了，炁消失漸漸得無影無蹤，從此這渡道的舟筏再也修筑不得。總之等你修煉了本門功法后就知道了。”
  寧修敏銳得捕捉到了炁這個詞。
  “你說的炁難道是靈氣？怎么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呢，還有舟筏是什么意思。”
  道士從剛才談到仙界的激動心情中平復下來。“差不多吧，炁可以稱之為靈氣，以前的修士不論再厲害也只是稱自己為練氣士。”
  “而舟筏自然指的是自己的肉身。沒有強大的肉身，如何能穿梭虛空直達仙界。如何能容納強大的魂魄，我如今這個樣子不就是肉身太差導致的嗎。”
  “至于炁是為何消失，沒人知道，甚至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只知道這世間的天財地寶慢慢絕種，辛苦修筑的強大肉身漸漸腐朽。典籍記載，以前祖師殿不僅供奉著祖師牌位，甚至還有魂魄消亡而肉體不腐的祖師肉身，可惜后面連灰都留存不下來。還比不上這區區玉石住世長存。”
  張道士幽幽一嘆。
  “宗門的史記中記載，公元前二百二十年夏初，熒惑沖日，整夜可見，天降隕石，墜入東海。門內的前輩都懷疑是這件事導致炁的漸漸消亡。”
  “門內的烈祖天祖，包括當時僅次于本門的太玄門和丹陽宗都派人去了東海調查此事。除了在岸邊發現了一個直徑五六丈的隕石坑以外，其它什么東西都沒有。”
  “自那件事發生前后開始，炁就漸漸的消退了。一直到今天，幾乎已經沒有可以用來提升肉體的藥材了，而且就算提升上去，也很難保持住。”
  寧修聽完這些，久久不能平靜。“所以你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近幾百年來，門中幾乎都是一脈單傳，就是為了節約藥材？”
  寧修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本以為是一步登仙的康莊大道，沒想到已經走到了懸崖峭壁，前方已經無路可走。
  但他想了想也釋懷了，本來早已決定踏上這條路，而且還是在看到張道士的下場后做的決定，現在也不可能后悔了。
  估計就算他反悔，張道士也一定會把功法傳給他，他練不練是一回事，張道士會不會允許傳承斷在自己手中又是另一回事了。畢竟看他現在的樣子，也不像有時間能再找一個繼承人。
  “沒錯，我之所以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靈魂比肉身強大太多，已經失去了平衡，包括我的師傅，你的祖師，還有我的祖師，往前千多年來所有的本門高手全是我這個死法。”張道士眼睛低垂。
  “不過他們的牌位上都沒刻死期啊。”寧修說道。
  張道士聞言一笑：“沒刻死期不代表沒死，等你學了功法我自然會給你解釋。”
  “其實我們還算是運氣極好的了，本門的功法特殊，能直接從虛空中吸取特殊的物質滋養靈魂，能不斷的讓自己的魂魄升華，進化，只不過沒有了炁，失去了壯大肉身的方法，待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更是有其它妙用。”
  “而其它門派失去了炁就好似上岸的魚，修為越高感覺到的變化越大，當時甚至有差一步飛升的高人道心破碎而死。”

  寧修聞言也是一嘆。“會不會炁的消失與王崇明祖師失去聯系也有關系？”
  “也有過這種猜測，但是沒有任何人能證實。”道士搖搖頭。
  “況且這些對我們都不重要了，越大的魚在岸上死的越難受。只有我們這些蝦米螃蟹能離開水生活一段時間。”
  “我死之后，你也要在死之前找一個傳人，把自在門的衣缽傳下去，靜待天變之時。我是等不到了，說不定你還有機會。”
  此話說完，兩人都不再說話。仿佛是為自己的道途斷絕而默哀。
  沉默了一會，張道士似乎回過神來，說道：“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學你最期待的仙術。呵呵，稱之為邪術可能更合適呢。”
  說完，張道士就自顧自往擺放牌位的石臺后方走去，寧修也趕忙跟。
  雖說現在靈氣斷絕，但是在這樣的末法時代都能把一個普通人變得強大成這個樣子，那要是找到解決的方法，豈不是直接起飛。
  張道士徑直走向石臺后的神像，走到石臺后方才能看見神像的全貌。
  靠近了寧修發現這大神座下的神牛真是英武不凡。每一塊肌肉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寧修暗暗感嘆幾千年前的東西不僅工藝如此高超，而且保存的這么完好，不見絲毫風化。
  只見張道士伸手在神牛的鼻子上摸索了一會兒。
  “轟隆隆......”
  牛頭前方的地板緩緩裂開，露出下面的階梯，階梯深處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何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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