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鐘山風雨起蒼黃
黑日降臨后的第三天,約莫早上四五點鐘的光景,李禹哲將玉佩重新掛在胸口,望著清晨的玄武湖,薄霧藹藹,水波不興。
鐘山紫影入平湖,玄武紫影比畫圖。
演練了九遍《易筋鍛骨經》之后,身上密麻地浮現出了一層薄薄汗珠,毛孔中隱約可見一絲黑意,像是體內的臟東西被排出。
趁眾人還沒有醒,干脆脫了衣服,將內甲放在水里浸泡著,搓了條毛巾細細擦了三遍身子。隨著陽光已經逐漸興了起來,周遭醒的人也越來越多。
李禹哲調息一番之后,開始演練起《青萍劍法》,模仿著昨夜玉佩中高祖留影的演武,身行劍法越來越順暢。
已經有了幾分如同浮萍一般漂浮于水平面之上,寄身流波,隨風摩傾,來去飄忽,任其自然,點點青翠溶于起伏蕩漾之中,雍容坦蕩,悠然陶然,灑脫無羈,輕松明快。
等到七八點鐘,陽光隱隱有了幾分刺眼,加上醒來的人越來越多,動靜聲響更是吵醒了更多的人,也有約莫幾十個人開始做俯臥撐、深蹲鍛煉自己。
李禹哲也不影響他們,沖著幾個跟自己打招呼的點點頭算是回禮,從背包里拿了幾片面包擠上了些煉乳充作早餐,望著玄武湖發著呆。
蔣雨婷跟幾個女生耍著八卦掌,看到李禹哲坐下來休息,屁顛屁顛跑過去,“呼!累死我了,小李,我也要吃早飯。”
李禹哲遞了一片面包過去,揉了揉她小腦袋,沖著眾人喊道:“大家互相轉告一下,十五分鐘以后,所有小隊長、大隊長和主管全部來我這邊集合,中隊長管理好隊伍,維持紀律組織鍛煉。”
不到一刻鐘功夫,4名主管,20名大隊長和60名小隊長集結在了他的面前,李禹哲轉身指向鐘山,說道:
“練功習武不可能一朝一夕就看得到成效,但是我們一千個人現在幾乎沒什么戰斗能力,而我不可能一直保護你們每個人。
的確,我們現在運氣好,團隊里幾乎沒有折損什么人手,但是我們不能將自己的生命寄托于上天的眷顧。
鐘山北部的紫金山,我們現在出發,我高祖給我留下了大量的護甲兵械,取到那些裝備可以開始武裝我們,形成即戰力。
同時,我們和南京本地的一伙勢力,建立了聯盟關系,他們支援了我們50桿槍,現在,各個大隊長昨天選出來的同學重新編隊,組建槍械第一大隊,歸屬費敖成主管。”
當看到李禹哲身后的那幾箱打開的軍火箱,面前這些隊伍中的管理層更是直接一片嘩然,示意費敖成將槍械分發給昨天經過選拔選出來的隊伍里面,參考各個小隊長報告的信息,隊伍中相對而言較為穩重、老成的人,再經過身材比例和身體協調性以及視力的比較,優中選優。
李禹哲吩咐在一旁有些拘束的常博仁,“常大哥,我看你肌肉比較好,力氣應該挺大的吧?”
常博仁有些訥訥地道:“啊,還行,有什么活要我干嗎?”
李禹哲點點頭,指了指剩下來的八百多個人,“等會我要帶一批人上鐘山,我怕我不在隊伍會出什么亂子,能麻煩常大哥幫我看著么?”
黝黑的高大漢子點點頭,答應下來,對于青年的信任有些感動。
“徐大哥身體情況怎么樣了?”
“還得謝謝兄弟你,隊伍里有一個小姑娘叫李鈺鳳的,懂針灸按摩那種老中醫的法子,給我兄弟腰上按了按,這兩天天德已經不喊疼了,腰也不用一直弓著。”
李禹哲點點頭,暗自將李鈺鳳這個名字記下,沖眾人高喊道:“各位!馬上我要帶隊去鐘山上取我高祖留下來的兵械,還需要一兩百人的加入,有沒有人主動參加?”
一聲下去,只有一百來人當即響應,而且其中女生的數量更是十不足一!李禹哲不免有些失望,看著眼前冷眼旁觀的眾人,心中的最后的隱憂也消失不見,就算等會有學生顧慮面子不好意思當面答應,等會私下里能跑來找他的又有幾人?
而剩下來的這些人抱著的念頭是什么?他再清楚不過,別人流淚流血是別人的事情,只要不讓他們去犧牲自己就行,之所以談不上尸位素餐之輩,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地位不夠而已。人天生并將永遠是自私的動物,李禹哲明白這一點。
如果說一群清官來管理這批人可能還真不一定好管理,就好像海瑞去淳安做縣令,手下的那幫老油條給他下馬威,不干活磨洋工,怎么辦?海瑞的選擇是不管他們,自己干活,一個人帶著一個老仆處理政務。朱元璋也有辦法,全殺了,殺到六部官員可能一部只剩一人,殺到有一年錄取的進士第二年全部入獄。那活誰來干?朱元璋自己干,通宵達旦處理。
那李禹哲會怎么選?同樣的,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放棄眼前這批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就好,念在同學這身份的情面上,他也就不出手全部殺了。
李禹哲還是心軟了一下,仍然給了一次機會,最后喊了一聲:“十分鐘以后,我們出發,還有想加入的同學可以過來。每個同學攜帶一些食物和水,攜帶好武器,登山之后,你們將編入前五大隊,優先享受隊伍中的福利和物資。”
他找到常博仁,拍了拍漢子的肩膀,“常大哥,我想了想,你還是跟我們一塊走,你跟著我能幫到我更多,行嗎?”
“都聽你安排,那營盤子誰給你看嘞?”漢子爽朗的答應了。
“不重要了。”李禹哲搖搖頭,“徐大哥怎么辦?”
“我把他留在這應該沒事吧,我們身上又窮又臟的,平時也沒幾個學生愿意靠近我們。”
“你背得動徐大哥嗎?帶徐大哥跟我們一塊吧。”
“嗯,行。”
“那個李鈺鳳小姑娘在哪?我去喊她。”對于這種有技術的人才,在李禹哲現在兵少將寡的時候,那可是絕對不可放過的。
清越的女聲傳來,笑意吟吟“你好。”
視線望過去,正是之前率先回答問題的那名清瘦秀氣的小姑娘,之前因為臉上沾了些塵土,衣衫有些襤褸,李禹哲倒也未曾在意,只是有些印象。此時她梳洗打扮之后,定睛再看: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李鈺鳳?”
“嗯。”
“我等會要去鐘山上。”
“我知道,我也去。”
“謝謝。”
李禹哲邁步來到湖邊,望著玄武湖的波光粼粼,昨夜沒有地震的發生,不同于眾人的欣喜,期盼著災難的結束,他打心里覺得不安。
“地擁金陵勢,城回江水流。當時百萬戶,夾道起朱樓。
亡國生春草,王宮沒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對瀛州。”
部隊出發之際,望著幾乎已經收拾好的營盤,李禹哲只能以沉默相對。對于此次鐘山之行,幾乎沒有敢戰之士想要缺席!先不提李禹哲立下的赫赫兇威,他們也怕李禹哲回來給他們穿小鞋啊,這貨可不會跟你講道理,他是拿石頭把你腦漿都砸出來的啊!再說從眾效應也是可怕的,當周圍人都再商討準備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很難克制住自己不參與。
而真正膽小想要求生的那群人,早在馬鞍山便已經跟他們分道揚鑣了,李禹哲不免有些意氣風發,內心淺淺傲嬌一下吧。“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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