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空部....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燕京，一處辦公室里面，張遠來爽朗的笑聲響起，在他的面前，是數(shù)份文件。

這哪里是文件，明明就是他海部上星的希望。

自從孔進寶安排人把這些文件送了過來之后，他就控制不住的笑意。

畢竟合同里面可是有排他性協(xié)議，這就有很多的說法了。

“把這些合同全部按說的要求做。”

片刻之后，張衛(wèi)國這才慢慢收斂笑意，語氣十分嚴肅的開口。

助理立刻會意，安排人把這些合同放好。

做完了這些，張衛(wèi)國心神這才微微一松。

辦公室門口，突然間出現(xiàn)一道人影，讓張衛(wèi)國的面容瞬間收斂了起來。

“這幾天，找你可不好找。”戴鐵軍一踏入辦公室，眼神幽幽的打量著張衛(wèi)國。

“這幾天啊，去江興造船廠了解了一下新航母的進度。”

張衛(wèi)國面色如常，隨口應(yīng)了一句，只是張衛(wèi)國任何一個隨口應(yīng)下的動作，都被戴鐵軍眼神認真的打量著。

對此，張衛(wèi)國仿佛未覺一般。

助理十分會意的把大門關(guān)上，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至于聊什么，外人根本不清楚。

虞城。

波佳油漆工廠。

此時油漆工廠里面，正站立著不少的人，像黎季與賀天出現(xiàn)在這里，同樣楚澤與駱仲舉，還有馮源同樣出現(xiàn)在這里。

像一直在運算中心閉關(guān)的洪泉，一樣出現(xiàn)在這里。

同樣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還有一位老婦，身后跟著一對中年人，以及幾名青年男女，此時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四周。

“楊老，常回來看看....”楚澤臉上帶著笑容，手捧著鮮花。

“一定。”

楊國康看著眼前的一眾人，臉上帶著濃郁的笑容。

在這一眾人中，有像駱仲舉這樣的年過四十，可更多的，還是科研的年輕，讓他感受到了未來的希望。

而如今，他確實已經(jīng)到了，應(yīng)該說再見的時候。

只是他沒有想，楚澤對于自己今天的離開，安排的這么隆重。

“你們加油！”楊國康先是與韓貢與孫聰告別。

畢竟這兩人，雖然不是他的學生，也不是他的親屬，但是在這油漆工廠里，他把自己畢生所學所悟，全部一股腦的交給了這兩個人。

不是學生，卻勝似學生。

“楊老您放心。”韓貢與孫聰認真的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不舍。

楊國康微微一笑，沒有說太多，而是輕輕的拍了兩人的肩膀，對于他來說，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他經(jīng)歷的宴席，早就已經(jīng)上過了，不知道多少場。

只是這次散過之后，他是真的不可能再回來了，年輕人比他優(yōu)秀，他又何必操心這些有的沒的。

“走了...”

楊國康揮了揮手，告別了一個又一個的研究員，與老伴一起，上了一輛車。

“楊老，再見。”

“再見。”

楊國康默默的升起了車窗，暗色的車窗，隱約可見外面人的笑容，那年輕朝氣的樣子，讓他輕輕一嘆。

“退了...”楊國康低語喃喃，原本平淡的眼神中，充斥著不舍。

旁邊的老婦看著，語氣有些無奈的開口：“都說了，可以留下，楚澤也需要你，別的時候我都勸你退，可你自己不愿，這一次你非得要退。”

老婦語氣充斥著無奈，一手握在楊國康的身上，輕輕的拍著。

“不一樣，他們更年輕，更有沖擊力，這個時代不需要我這個舊時代的船了。”楊國康搖了搖頭，語氣很堅定的開口說道。

正如當初一樣，他擔心這個舊時代的船，還能不能劃得動，只不過現(xiàn)在，海部已經(jīng)用上了航母，空部用上了五代隱身戰(zhàn)機，陸部...正在研發(fā)新的坦克。

駱仲舉正在突破的室溫超導，楚澤正在琢磨著可控核聚變。

如今，已然不需要他這個舊船了。

楊國康哪怕再也不舍，歲月真的是一把無形的殺豬刀，他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退了。

“爺爺，你也奮斗了大半輩子，早應(yīng)該休息了。”而坐在副駕駛上，一道年輕的女子，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楊國康，寬慰著開口說道。

“是啊，我應(yīng)該休息了，走吧。”

楊國康點了點頭，抬手一揮，坐在主駕駛室上的中年人，手握在方向盤上，朝著油漆工廠外開去。

只是看著越來越遠的油漆工廠，楊國康目光有些愣愣出神，默默的注視著，不自覺得抹了抹眼角。

車越來越遠。

“過去的意義也許是為了構(gòu)成現(xiàn)在，而不是困住我們一次次地為過去遺憾后悔，我今生無悔，希望你們也是....”

楊國康看著站立在那里目送的一群人，低語喃喃著。

哪怕就是勸慰楊國康的年輕女子，此時也不說話了，因為她感受到了一一份來自于時間的沉重。

那里臺階上一道又一道的年輕人，讓她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爺爺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春去秋來....”

楚澤目送著，原本他認為自己并不會傷感，可是他還是錯了。

有人曾經(jīng)說過，一個時代過去的標志，是開始有人懷念這個時代。

而現(xiàn)在他就有這樣的感覺，一位在科研行業(yè)扎根了50多年的老人，今天走向了退休，其實不只是楚澤有傷感的情緒，哪怕接觸不多的黎季與賀天，面色也是充滿著嚴肅。

他們雖然接觸的晚，可要說感觸最深的，絕對有他們兩個。

“就這么揮一揮衣袖，就走了....”駱仲舉眼神有些感慨。

這可不是誰都能輕易做到這些，楊國康是光學隱身的奠基者，而且現(xiàn)在光學隱身初步實現(xiàn)了可能，這不僅僅是指的一個方向，更是在一群荊棘當中，劈砍出了一條。

這條路有多難，駱仲舉比任何人都清楚。

光學隱身的重要性，完全就是重量級的，可現(xiàn)在，楊國康揮了揮衣袖，就這么離開了。

走的時候毫不回頭。

駱仲舉看了看消失在油漆工廠大門的汽車，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對楊國康，他內(nèi)心充滿著敬意。

就這么一個人，任何的敬重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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