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換的是她的命
或許是太上老君那顆神丹的力量,將她身體中的三股靈力又提升了一截,甚至將師父的靈力盡數吸收。自上次忘憂仙官幫她平穩靈力后,他第一次見她的靈力上升到如此地步,當然,還有那壯骨酒的成效。
這四海八荒,怕是再沒人能壓制住她。怒火攻心,她此時怕是連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她低著頭緩緩行至魔尊面前,抬頭的一瞬,魔尊被她的眼神及眼中不斷溢出的靈氣震懾住了。
她不過是只涅槃重生的小鳳凰而已!
他隨即使了一個復雜的手勢,似乎是一個不容小覷的陣法。
但她絲毫沒有退讓,她依舊怒視著他,一只手伸出,一團鳳焰徐徐從她掌中燃出。與此同時魔尊結出一道印來擋她的攻擊,可那防御陣只被鳳曉星另一只手輕輕一彈,便碎掉了。
他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只鳳凰,她的靈力竟與萬年前的承華帝君十分相似,而且萬年前他與承華帝君交手時,也并未被如此打擊。
沒了陣法防御,那團鳳焰瞬間燃至魔尊全身,他施法滅火,沒有絲毫反應,于是他連忙施法欲逃,卻被鳳曉星一只手施法壓下來,困住身體無法動彈。
那鳳焰瞬間吞噬他全身,一寸一寸燃燒著他的皮膚,他痛得嘶喊著,絲毫沒了自己魔尊的尊嚴。他身后的魔界兵團一觸即發,紛紛上前支援。可鳳曉星一只手困著魔尊,一只手伸向空中,而后龐大的靈力將大殿的魔界兵團籠罩住,點點紅光點入那些魔軍身體,她手一握,那些人從頃刻化為塵埃,只剩點點紅光。
一時間,再也沒有人敢上前。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像魔。
就連鳳曉月和洛玄塵,也瞪大了眼。
大殿上的魔尊已燃為灰燼,殿外看清局勢的魔族將領,慌忙率領魔族撤退。
鳳曉星回頭去看洛玄塵,他無力的倚靠在柱子上,看她無恙,依舊擔憂的示意她趕緊離開,直到她走過去,他才低聲對她說:“還是早些離開的好,莫要讓鳳曉月看出端倪。”的確,壯骨酒的功效,只有他們知道,過了一個時辰,她便會被反噬,渾身癱/軟。
可她并沒有聽他的話,只是默默將靈力注入他的傷口,為他療傷,差不多時,默默起身,徑直走向顧方池和鳳曉月那邊,一抬手,將鳳曉月隔空抓向空中,手掌向外一推,她便飛了出去。
她坐下來自己抱住顧方池,沉默著為他整理著儀容,鳳曉月被甩在地上,吐了好一口血,不服氣的爬起來,沖著她叫喊著:“你有什么資格碰他!”
鳳曉星又將他抱起來,視線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見,淚連成珠,一串串的往下掉。
“如果不是你復生,如果不是你殺了魔族太子,如果他沒有用半生靈力去孵你那顆蛋,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鳳曉月哭喊著,可是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弱了下來,仿佛沒了底氣。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當年出手傷了師娘,鳳曉星就不會怒殺魔族太子,如果不是她一己私念,就不會復活鳳曉星!如果不是她向魔界傳遞鳳曉星復生的消息,他們就不會攻上天界……
鳳曉星此刻并無暇心管她,如今就算殺了她,他也活不過來了。她將顧方池抱起,抱回帝君山,從前他們兒時相伴的地方。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對顧方池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執著,或者說從前她并不懂何為情愛,對他只是感恩之情。因為師父對師娘有恩,她便覺得這世間的情愛,只要有恩便可以以愛相報。后來她復生后那只糾纏不休的狐妖,才讓她漸漸明白,何為真正愛一個人。
可如今他死了,那個曾經伴她長大、教自己功法、為了蘊養自己鳳凰蛋不惜付出一半靈力的顧方池,為了替自己擋箭,死了。
他的恩情,她要報,不是因為愛,只因為她如今拿他當兄長,他又對自己有再生救命之恩。
但她始終忘了,她要做的這一切,在洛玄塵眼中,該是如何的情深似海,他又該是如何的痛心。
他看著她抱著顧方池遠去的身影,身體上的傷痛已經算不得什么了,此時只覺得無法呼吸,心神難定。
她在帝君山并沒有待多久,壯骨酒酒勁過后的反噬襲來,她癱/軟的倒在顧方池從前的寢室中,用盡力氣將他拖到床上,她只當他睡著了。
洛玄塵忍痛追過來時,她正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見他過來,用手死命拉住他的袖子,似乎已經忘了他身上的傷問他:“一定有什么辦法救他對嗎?”語氣中帶著哀求。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顧方池的身子,因為為她蘊養鳳凰蛋,本就靈力大損,鳳曉月的那一箭,奪了他最后的生機。
她似乎是想起什么,眼里有了一絲光亮,急切同他道:“對,我們去忘川尋他,同閻王老頭將他的元神要回來。”
他依舊搖頭,終于開了口,聲音沙啞:“顧師兄,他元神已經消散了。”真龍殞身,雖元神俱散,但肉身不腐。她不信,這三界生靈,怎可逃得了生死輪回。他堂堂天帝,怎么可能就這樣丟下蕓蕓眾生而去。
她想起身回酒館,可無力的狀態,連一絲靈力都使不出來。他似乎是知她所想,忍著傷口的劇痛,抱著她飛身回了冥界。
壯骨酒的反噬時效是三日,這便意味著,這三日,她都使不出任何靈力,甚至連簡單的自由行動,都做不到。
洛玄塵將她放下來時,身形一晃,差點倒下去,他撐在桃花樹上,還未來得及調息,便聽到她拉著他的衣袖,眼里一片水波同他懇求:“師兄,可否替我去奈何尋他。”
他一時結舌,想說什么但說不出,只是默默的看了她許久,眼里是復雜的情緒。她懂,只是眼下每耽擱一刻,顧方池的希望便隕落一刻。
他將她重新抱起,抱至房中的床榻上,拖著殘破的身子,去了忘川。
他去了整整三日才回來,那日下午,她靠在窗子前等著他歸來,遠遠的,看見他走進后院,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三日前的那抹素色白衣,不知何時換成了一身墨色的衣袍,慢慢的向她走來。
“如何?”她抬起頭問他,滿眼期待。
他依舊同三日前一樣,搖了搖頭。
這時九天之上傳來三聲振動天地的鐘聲,這是天帝葬入云海的鐘聲。
她立刻飛身去了天界,整個天界一片喪白,她拖著沉重的身子來到他靈前。那人依舊安詳的躺在那,只是沒了半點溫度。
她攔在眾人面前大聲喊道:“我既有滅了魔尊的能力,必有踏平天界的力量,將他給我!”眾仙君都愣在原地,不知該拿她如何,趁著這間隙,她奪了他的棺槨,帶著他回了帝君山。
她帶他回到昔日她所住的房間,因那一日,她看到他將自己從前喜歡的他的書畫、字帖都拿到了那里,那里還有他最愛的琴。她想起少時她不通音律,便在這里纏著他教她。她走過去波動琴弦,忽然有一絲光亮盈盈的圍繞著琴身,她施法去感應那團靈光,是他!
她瞬間燃起了希望。一路狂喜跑出去,撞上尋來的洛玄塵,他吃痛往后一躲,便看到她懷中抱著一把琴,正一臉欣喜的看著自己。
“洛師兄,我找到了!”他低頭,看著她指著的琴,探了探,果然有顧方池的一絲絲元神。
可只有那一絲,希望渺茫。他凝重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從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失落的坐到一旁,直到天亮。洛玄塵默默的陪著她,清晨第一縷光亮照進來時,照到桌子上呈著的一壇酒。
鳳曉星看著那酒出神,忽的靈光一閃。真是被悲痛沖昏了頭腦,忘記了希望,一直就在自己手中。
她抱著那琴慌慌忙忙的趕回酒館,迎面懷禮和小雪若若急切的詢問發生了什么,她無空理會,直奔向后院的忘憂酒。
“忘憂仙官,我要同你”她的話并沒有說完,就被一記手刀擊暈,閉上眼時,恍惚看到了洛玄塵。
洛玄塵將鳳曉星抱至房中,自己走出來,他走到忘憂酒前,緩緩講了鳳曉星剩下的話。
“忘憂仙官,我如今又來同你交換了。”他淡淡的說,卻沒有人回應他。
“我如今也沒什么珍貴的東西了,就用我這條命,換顧方池的命。”此言一出,懷禮和小雪都詫異的看著他,小雪拉了拉他說道:“神君的命珍重,只有一條,用我的吧,我命多!”
忘憂仙官終于悠悠的從壇中現身,他沖著小雪搖頭道:“你的命,不足以能換那個人的命。我向來做的,都是等價交換。”
洛玄塵苦笑一聲,向小雪擺了擺手笑著道:“無妨。”
“倒不必用你性命來換,以元神換元神,你本上古神獸,雖沒了元神,卻不致死。可我得提醒你,鳳曉星是忘憂酒館的主人,忘憂酒館不與主人做交易,她更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洛玄塵毫不猶豫的點頭,如果對她來說,顧方池便是她的命的話,那他要換的,便是她的命。
少頃,洛玄塵身上一道玄光飄出,然后他便化為原型,只是再也不是從前那只遮天蔽日的大狐,他如今只同尋常狐貍一般,只多八條尾巴。另一道玄光從忘憂酒中飄出,直至九天之上。
隨即那只狐貍呆呆的站在原地,已沒了靈性。懷禮心疼的抱起它,它歪著腦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懷禮。
他在鳳曉星的門口坐下來,不停的安撫著懷中的狐貍,小雪和若若也在他旁邊坐下,不停的嘆息。
一個粉色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她接過懷禮手中的狐貍淡淡道:“我帶他回家。”語氣憂傷。
他們看著那只粉色小狐妖抱走了洛玄塵的本體,然后一同轉頭看著鳳曉星的房間沉默不語,她醒來該如何同她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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