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在鬧鈴聲響起之前就醒了，打開手機一看6:56，昨天睡得早，吃了藥睡得也很好，林遇之難得的早晨就很有精神，直接關掉鬧鐘，起床洗漱。

        林遇之感冒好了大半，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神清氣爽，早餐也很快敲定吃什么。

        7:30的鈴聲響起，林遇之沒有看到謝知音進教室，等著7:40，謝知音都還沒來，林遇之還以為謝知音又請病假了，但秦秀文并沒有說謝知音請假的事，只在7:30說了下周月考的事。

        消息一出，教室了充滿了各種聲音。

        “這一天還是來了……”

        “還以為能躲得過……”

        ……

        “好了，安靜點，像什么樣子？”秦秀文拍著講桌。

        教室安靜下來，秦秀文繼續說：“又不難，大概看看你們這一個月學得怎么樣，爭點氣，知道嗎？”

        “好……”

        “有聲無力的干什么，這幾天的也會考，用心學習。”秦秀文看著下面蔫了的同學，無奈地說。

        “知道了，老秦……”

        “謝知音還不來嗎？”林遇之問李珂和陳祺。

        “？”李珂和陳祺被問得一臉問號。

        李珂還轉過去看了一眼時鐘。

        “這不才7:40嗎？”李珂又轉回來說。

        “？”林遇之也滿臉問號。

        “哦，忘了你是這學期才來的。”李珂突然反應過來，又很奇怪地看著林遇之：“不過你都沒發現過嗎？”

        “誰沒事注意這些。”林遇之的早讀時間都在睡覺，除了謝知音請假，他每次睜眼都能看到謝知音坐在座位上。

        “謝知音和別的走讀生不一樣，不是7:30算遲到，在第一節課開始前，也就是8:00前到就行了。”陳祺說。

        “為什么？”林遇之問，搞什么特殊。

        “大佬身體不好啊，好像是早上起床比較困難吧。”李珂說，其實都是他們猜測的，但班上的同學確實都知道謝知音身體不好，秦秀文在第一學期開始的時候有分別提示過班上的同學，關照謝知音，但又不過分關照，不要太明顯、刻意。不用秦秀文再三強調，就謝知音請假頻率和平時表現，大家都看得出來，謝知音在學習上又是能幫就幫，會講得很細致，要是作業來不及完成，謝知音的作業會在班上到處傳，所以在班上很受歡迎。

        “很差嗎？”林遇之說出口后又在回想著見到謝知音的樣子，好像是差點，但也不是很差，看著很正常的樣子，就是白了點，嘴唇白了點。

        謝知音是在7:57走進的教室，林遇之看著她從教室前門拐進來，沒經過講臺，在靠門那邊的過道往教室后面走，再直接朝著座位來。

        謝知音將凳子微微抬起拉開，放下，一邊放下書包，一邊坐下。

        林遇之仔細觀察著謝知音，試圖發現她是哪方面不好，看來看去什么也看不出來。

        謝知音有些無奈地看著林遇之：“如果你想問什么，直接問我就好，這么一直看著我能看出什么嗎？”

        “你管我。”林遇之瞪了一眼謝知音，將頭轉回去，聽著老師上課。

        謝知音有些語塞，但大概知道林遇之就這么傲嬌，性子在她看來就是很小學生，懶得再理他。

        林遇之轉回去之后，什么也沒聽進去，書翻開的頁面也不是老師正在講的地方，甚至連書都不是這科的書。

        林遇之在草稿紙上隨便寫寫畫畫，無意識將一半的紙描黑了。

        下午放學時，林遇之基本沒事了，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

        吃完晚飯，范晨紀在‘浪啊浪’出現：籃球，快來。

        看什么看：來了

        林遇之因為被張信淑說感冒了，不讓他幫忙洗碗，只幫著把餐桌收拾干凈，一邊換著鞋，一邊對張信淑說：“姨媽，我去找范晨紀打球了。”

        “好，注意安全！”張信淑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桌上的水果拿些去。”

        “知道了，拿了的。”

        “嗯。”

        林遇之打開門說：“走了。”

        林遇之走進籃球場，范晨紀把球放在一邊走過來。

        “好了？”范晨紀一邊說一邊拍著林遇之的背。

        “廢話。”

        “沒哭真是可惜。”

        林遇之一拳打在范晨紀手臂上：“非要嘴賤？昨天沒面對面要提，今天見到了還提。”

        范晨紀捏著手臂，笑嘻嘻地說：“你感冒會流淚這事我能笑一輩子。”

        “不是每次。”林遇之無語。

        “初一下期那次還以為你怎么了，不就是感冒了，怎么就抬不起頭來，硬把你抬起，發現你在哭，當時真是震驚到我和唐一文了，唐一文還以為你遇到什么傷心事，傻兮兮地安慰你，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耷拉著眉看我。結果是你感冒無意識流淚，流了整整一個上午，下午才沒流了，笑死我了。”范晨紀說著說著大笑起來。

        “還沒笑夠？”林遇之面無表情地看著范晨紀。

        “這種事那肯定是想起一次就笑一次，可惜你后邊沒有再感冒過了，這次你又沒流淚，可惜，太可惜了。”范晨紀咳了兩聲，想憋笑，沒憋住。

        “是我拳頭不夠硬？”林遇之握拳撞手，已經想動手了。

        范晨紀搭在林遇之肩膀上繼續說：“誰知道初中拽得二五八萬，脾氣暴躁又容易動手的林遇之會有這種新鮮又脆弱的生理反應，我就見過那么一次，你是不是小時候經常這樣啊？”

        林遇之推開范晨紀猛地拍了他兩把：“是覺得現在我不愛動手了，就皮癢了？”

        范晨紀不太在意，又說：“那時候你還小，頭發也比現在長不少，長得又嫩，別說，流淚流得還挺好看，要是當時留下照片就好了，當初怎么就沒想到呢？”范晨紀一臉可惜。

        “我現在把你揍哭，然后拍照，好不好？”林遇之給了范晨紀一個陰惻惻的笑。

        “我閉嘴，我閉嘴。”范晨紀說得也差不多，知道再說話，林遇之真的會說到做到，趕緊停止。

        打完籃球，依然是去打游戲，范晨紀在林遇之旁邊登著游戲，林遇之一邊調整，一邊問他：“你敢這么跟我打游戲，你媽媽是還沒回來？”

        “出差，她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路上，最近很忙，跟我在家完全錯開了。”范晨紀把耳機掛在脖子上。

        “難兄難弟。”林遇之靠著椅子說。

        “再加上唐一文，我們三個不就是這樣熟起來的嗎？”范晨紀笑了笑。

        林遇之的爸爸從小就沒怎么見過，媽媽也經常不在家，小學就開始一個人住在家里，家里其實沒什么煙火氣，廚房基本是新的，裝修好后就沒怎么用過，燒個開水，用用冰箱就是極限了。

        范晨紀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父親出軌凈身出戶，重組家庭，有個只比他小六歲的兒子，他跟著母親，他父親有來找過他，但他從來不給他面子。范晨紀說起他的生父就覺得諷刺，只比他小六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從前在家里當父親，出門又給別人當父親，真是可笑。

        唐一文的消防員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他對他父親都沒有印象，只有照片，范晨紀和林遇之都見過，很帥，頭發卷卷的，唐一文遺傳到了這一頭卷毛。她母親沒有再婚，就是忙著工作，少有時間陪他。唐一文搬來的時候已經是自己做飯了，也給他媽媽留，會在上面貼各種標簽，他的廚藝比他不進廚房的媽媽好很多。

        他們三個一個小區，又差不多大，小學同時轉來一個班，很快就熟悉了，玩得很好，初中也一個班，高中才分開，在不同的學校。

        想到了不太美好的回憶，林遇之陪著心情不太好的范晨紀打游戲打到了凌晨5:00。

        “回家睡覺。”林遇之取下耳機。

        “行。”范晨紀心情好了很多，在他心里已經將他的生父當他人生陌生的過客，過了就好了，只是想到那些臟事，難免會不高興，平常都拋之腦后，不去注意。

        林遇之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打著哈欠，睡意上來了。

        周六的晚飯是在唐一文家吃的，唐一文是主廚，林遇之和范晨紀在旁邊打下手。

        “我讓你拿鹽，你拿糖干什么？”

        “啊……”范晨紀看著手里的盒子。“看起來都差不多，又不是包裝袋……”范晨紀發現唐一文家放調味料的盒子又變了，他又分不清……

        “旁邊那個，第一個。”唐一文翻著菜說。

        范晨紀把盒子放回去。拿起來的時候還嘗了嘗，確定是鹽才給唐一文。

        林遇之就是切菜，做菜很一般，但刀工不錯。

        唐一文的媽媽，李莉在5:30打開門回來。

        “寶貝。”李莉換鞋，扔了包，走進廚房就給了唐一文一個擁抱，再親了一下他的臉。

        “等一下，媽媽，你先出去。”唐一文說。

        “好。”李莉又挨著給了林遇之和范晨紀一個抱抱才出廚房。“不錯，長高了。”

        “還好，李阿姨聽進去了，不像之前會跟你一樣。”范晨紀吐氣放松。

        “第一次真是震驚。”林遇之小聲說著。

        李莉一頭深棕色的長卷發，畫著精致的妝，唐一文很像她，可愛顯得年輕，快40歲看起來就像20多一樣。

        李莉很喜歡擁抱和親親，唐一文從小就這樣倒是習慣了，但林遇之和范晨紀第一次見到李莉的時候是被嚇到了，兩個人臉噌的一下通紅，后來也難以習慣，也不是經常見到，每次都受驚，唐一文講過后，這還是第一次只給了擁抱。

        吃飯的時候，李莉已經卸妝了，和學生沒什么差別，只是眼睛周圍還是能看出來平時有多忙，有比較重的黑眼圈。

        李莉性格和唐一文一模一樣，活潑又跳脫，晚飯時間氛圍很好。

        飯后，是范晨紀洗碗、收拾廚房，唐一文洗了水果又切好，給李莉端去。

        “辛苦了，寶貝。”林遇之看到李莉又親了一下唐一文。

        “媽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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