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身外化身
齊少彥這般突然爆發的真元雖然強大,卻仍在掌握中。迦南佛祖將手猛抖,十八道契印外加缽印、智拳印、法界定印、金剛界自在印以及二式吉祥印交錯變換,于冥冥中連通西方極樂,將本尊佛法緩緩調來。“菩提子居然可以替本座完善法身。”迦南佛祖乃一方佛祖,佛陀至尊,掌億萬大小世界。一具化身,便是一具法身,亦是一小世界的光明主宰。
這時相比,齊少彥便真是不堪一擊。本來險些被他捏碎的光帛在掌心更加耀眼。他心心念轉動一瞬,便明了這具法身已然成型,再非殘缺,堪比大羅金仙,自己是萬萬對抗不了的。但是,“我不可以輸,為著那瞬間的數世!”
懸空的手臂偷偷揮動,將萬元鎖從虛空中拉出。同時,福至心靈般地散發意念,控制昊天卷發出一抹詭異的力道裹住萬元鎖,破開虛空,不局限空間阻隔,瞬間出現在迦南佛祖背后。隨后猛然變長,猶如一條銀色巨蟒將身擺動,把迦南佛祖從頭到腳包括手指都給死死纏住。看起來如同一個金光閃閃的大粽子。
“本座此刻已連通西方極樂世界本尊,雖說這句法身的佛法修為并未加深,但有那近乎無窮的真元輸入,將軍勝算在哪里?”迦南佛祖抬頭質問。
齊少彥不作言語,全力運轉法力,調動真元,加強萬元鎖的力道,一份份地縮進,仿佛要把迦南佛祖這句法身勒成齏粉,奈何迦南佛祖早就成就無量金身,他心里卻是有數,自己毫無勝算…畢竟對方是佛祖,自己自開始便是與不可戰勝的對手交手,僅憑一點執著堅持到這步。
話雖如此,此刻的他仍不肯放棄。然而空間的一陣乏力忽然傳來,身體像是被掏空一樣,疲憊非常,法力全力運轉下卻調動不了一分真元,“靈氣。”他立馬驚醒過來。
“此處乃是我佛至尊昔日在九州破開的一小虛空,隔絕一切,靈氣不生,純靠菩提子的元力才能支撐下去。如今靈氣卻被將軍一舉掏空。”迦南佛祖譏笑道。萬元鎖捆綁下,整具佛軀僅余一顆腦袋還能轉動。
齊少彥眉宇間現出郁色,如今靈氣盡失,無法凝聚真元,就算有萬元鎖定住迦南佛祖身形卻無法再做他想,甚至只需頃刻,本身的真元也會耗盡。而且,他很趕時間。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混沌的意識中突然現出漫天星空,一道有如實質的星光從星空中降臨,劃破一切阻隔,直接照射在齊少彥身上。此外隨之降臨的還有一股奇特的氣質,那來自開天之初的奇特能量開始灌注其身。
齊少彥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匹的力道在體內蔓延,兩團咆哮著的氤氳氣團立刻安靜,全身也似有使不完的勁。他輕輕一捏,迦南佛祖頭頂的光帛即刻化為烏有。身體疾速下落,爪上生風,將那股蘊含其中的詭異莫測的力量盡數傾瀉。只怕真要抓中,迦南佛祖這顆金身腦袋也得變成碎屑。
見齊少彥再次變化,迦南佛祖心生驚訝,那點星光,那股氣息,很熟悉,再練習昔日自己所算到的某些東西,他終于想明白了,轉而問道:“將軍可知自己是誰?”
“自己是誰?”齊少彥大驚,腦海陷入了剎那的混亂,“我…是誰?”
再看迦南佛祖,凝視齊少彥的雙眼中一道金芒一閃即逝。而齊少彥腦海中也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混亂只在剎那間,當齊少彥清醒過來,他的手已經距離迦南佛祖只是寸許距離,然而那股莫名的力道卻已消失,體內又變得空蕩蕩的。而且萬元鎖也在自己混亂的時候散開,從迦南佛祖身上脫落。
迦南佛祖長袖招展,纖細的手臂疾出,扣住齊少彥手腕。他哈哈一笑,把臂一震,腋下現出幾團金色虛影,四只宛如新生的手臂同時伸出,掐成不動明王印,佛光一照,便將齊少彥定在半空。
齊少彥大叫道:“你貴為一方佛祖,竟如此卑鄙。”
佛祖搖頭答道:“本座不過是借機助將軍解除魔障,何來卑鄙?”
齊少彥啞然。自己本性雖是堅定,卻終究是人,擺脫不了孽障纏身。與若雪的情意只因乃是堅定本性后才醞釀而成,又有數世輪回的基礎,所以能不動搖,不存孽障。但是自小便無父無母的他早在懂事之時就渴望知曉自己是誰。身世,一個他一直追尋的東西,自他入得道門以來便帶在身上。法力增強的同時這份孽障也隨之增強。待到他日天劫降臨便化身心魔,侵蝕心神。
幸而,迦南佛祖佛法高深,能窺探過去未來,大小虛空。以齊少彥如今的法力,就算將這些隱藏在內心深處,也被看得一清二楚。迦南佛祖本意便是來結緣,又在方才那片星光中知曉到許多事故,便決意幫助齊少彥,引出孽障,再以佛法渡化,也就是銷毀。
齊少彥被不動明王印鎖定身形,心里大感郁悶,那六只手臂在面前揮舞尤為煩心。他定睛一看,方才發現,六只手臂上各自擎著一件異寶。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從中傳出幾許奇特的氣息,飄向齊少彥眉心,漸漸滲入。
驀地,齊少彥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他雙眼閉后再睜,精光乍現,竟是道謝。
“謝過佛祖。”
兩聲感激同時發出,迦南佛祖點頭示意。背后一具高達十丈的巨大身軀站立在那里,無論是外形衣著還是神態氣質都與齊少彥無異。至此,齊少彥終于把迦南佛祖斷斷續續傳來的信息整合完畢,再成功煉入自身,成就那獨一無二的身外化身。
化身即是本尊,本尊亦是化身。只要其中之一不滅,他齊少彥便不滅。
“再謝佛祖!”高大的化身聲音方落,便一抓襲出,撕裂迦南佛這具法身,在丹田處拿捏住菩提子,隨后猛然一握,迦南佛祖的法身,或者說是釋迦牟尼、大日如來,便隕落在九州迦南寺。只留下一縷余音:“迦南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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