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天涯,在師兄手里
“沒什么。”七七回神,看了兩人一眼,便轉(zhuǎn)身往帳篷的方向走去:“我先去給師兄彈兩首曲子試試,玄玄遲,我怕琴聲會人聽到,你讓定北小子再走遠(yuǎn)點(diǎn),查探一下附近有沒有追兵,今夜我還要去給父后彈琴。”
“不能徹夜撫琴,不眠不休,你身子會吃不消。”沐初阻止道。
“沒事。”
不料人在楚玄遲身邊走過之際,他卻忽然伸手將她攔了下來。
“五皇弟被魔功所傷,與尋常傷病不一樣,只怕你的琴音對他來說沒什么作用,更何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恙,讓他安心睡一覺,明日一早醒來定會沒事。”垂眸對上她寫著訝異的眼眸,他淡淡道:“你父后不一樣,他心脈受損嚴(yán)重,身子虛弱,此時若有你的琴音助他,對他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七七依然愣愣看著他,玄王剛才是不是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為什么總覺得這樣的他怪怪的。
更何況他根本不懂醫(yī)術(shù),哪里知道她的琴音就不能幫助師兄復(fù)原?
“你若不信,可以問沐初。”楚玄遲淡然的目光向沐初掃去。
沐初雖然有點(diǎn)心不甘情不愿,但在對上楚玄遲的視線之后,還是勉為其難對看著自己的七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南王爺作用不大,不如留著那點(diǎn)真氣替你父后撫琴療傷。”
“好。”七七頷首,又看了楚玄遲一眼:“你還是讓定北幫忙,多注意一下周圍的動靜,我怕琴音會驚動到敵人。”
楚玄遲只是點(diǎn)頭,不說話。
七七這才抱著海角琴,轉(zhuǎn)身走向不遠(yuǎn)處的馬車,一掀簾子跨了上去。
知道悠揚(yáng)輕快的琴聲從馬車?yán)锫朴祈懫穑宄醪攀栈刈分疬^去的目光,厲眸掃向楚玄遲,沉聲問道:“你想做什么?”
“她不是曾經(jīng)說過,海角天涯還有另一種用法?”楚玄遲不愿多說,舉步走到帳篷前,掀開簾子邁步進(jìn)入。楚江南之所以一個人躲在林中,就是怕自己的事情會讓大家擔(dān)憂。
他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擅于與人溝通,既然找不到好的借口,那便索性什么都不說話,自己一聲不哼走掉,并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
以為這次還會像過去一樣,雖然過程難免會遭罪,但只要運(yùn)功壓下去就好,他本是打算熬過去之后就回去,但不想著些魔性發(fā)作時,竟如此傷心脈,甚至,他還能感受到夢弒月那邊的情形。
夢弒月現(xiàn)在似乎很不妥,傷得比他還重,所以他本來是沒什么事的,卻因?yàn)槭芰藟魪s月的影響,莫名傷了心脈,還吐了血。
只是這種玄乎的話,他卻不知該如何向大家解釋。
楚玄遲和七七以及沐初在外頭說的話,尚未入睡的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楚玄遲掀開賬簾進(jìn)入,他眉心微挑,心里竟隱隱有幾分不安。
“還能走么?”楚玄遲盯著他,平靜問道。
“扶著吧。”后一步進(jìn)來的沐初越過楚玄遲,過去將楚江南輕輕扶起。
從帳篷出去,招來望夕,想要將懸掛在它一側(cè)的天涯琴取下來,但想了想,沐初還是看著楚江南道:“這東西不認(rèn)我,還是你來吧。”
再看望夕一眼,心里倒是有幾分羨慕,天涯海角人主,連同主人身邊的一匹馬兒的氣息都能記得住,一直讓望夕背著也沒意見,反倒是他們,曾經(jīng)不過不經(jīng)意靠近,便能清楚感受到琴身襲來的寒氣。
神琴嬌貴,他是碰不得。
“它現(xiàn)在該不會傷你。”楚江南知道他在防著,但見四皇兄已有幾分不耐,只好將馬背一側(cè)的天涯琴取下,抱在臂彎里,與他們兩人一起輕輕掠向遠(yuǎn)處的山澗。
無名被丟了下來,和赫連夜一起繼續(xù)守在馬車前后不遠(yuǎn)處,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么,但見三人走得這般匆忙,只怕也不會是什么好事。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則,不會故意支開七七。走得足夠的遠(yuǎn),確定那邊馬車?yán)锏娜瞬粫牭竭@方的琴聲,楚玄遲才住了步,回頭看著在他后方停下來的兩人。
楚江南雖然血?dú)膺是有幾分紊亂,卻在落下來之后,抱上天涯琴席地而坐,抬頭看著楚玄遲和沐初,淡然問道:“是誰練功受了傷?還是兩個一起?”
沐初掃了楚玄遲一眼,冷冷一哼,竟大步走遠(yuǎn)。
楚江南神色未變,只是看著楚玄遲時,眼底多了幾分幽暗。
“若我沒記錯,上回七七曾經(jīng)與你說過,讓你在和夢弒月練功的時候,助她修煉,而你,自我修復(fù)。”楚玄遲在他跟前不遠(yuǎn)處盤腿坐下,冷眸慢慢閉上:“就像那夜一般,現(xiàn)在,助我練功。”
“四皇兄!”十指已經(jīng)落在琴弦上的楚江南指尖驀地一緊,因?yàn)榧樱匾荛g的血?dú)獗粻縿樱⒓粗共蛔≥p咳了好一會。
等他氣息順了,楚玄遲才道:“以我正氣替你養(yǎng)神,明日一早你定能好起來,如此一來,事半功倍。”
“可我身上魔功卻會引導(dǎo)給你。”楚江南想開口勸,卻又忽然想明白。
四皇兄能讓他來就是早預(yù)料好了后果,否則,這種此消彼長的事情,他做來毫無意義。
看著他冷毅的臉,他沉聲道:“讓我來修煉不是為了助我養(yǎng)傷,而是……想要我身上的魔氣?”
“有沐初給你施針治療,你明日一定定能好起來,無須我助你養(yǎng)傷。”楚玄遲淡淡回道,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楚江南就知道,要他的魔氣,這才是他的目的,可……為何?
“你……”遲疑了下,他忽然臉色一沉,不悅道:“你一直在修煉魔功?”
楚玄遲不說話,楚江南雖然心里氣悶,但回想自己也是一聲不哼與夢弒月修煉起來,此時又似乎沒什么資格責(zé)備他。
“七七知道嗎?”他輕聲問道,問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有多沒意義。
若是七七知道,豈會任由四皇兄如此胡鬧?
“你會傷了她的心。”沉默了好一會,他吐了一口氣,無聲嘆息。
楚玄遲卻已不耐煩了:“修煉已有一段時日,天煞入體,根本無力揮去,就算你不助我,魔功依然在。”
“四皇兄……”
“父后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楚玄遲終于睜開眼眸,盯著他:“二十多年前,他同樣修煉了天煞。”良久之后,繃緊的十指慢慢落在琴弦上,終于,略嫌低沉的琴音在山澗中緩緩響起,慢慢蕩開……遠(yuǎn)處的馬車上,七七同樣在撫琴,本來氣息不錯的臉,卻在忽然之間莫名蒼白了起來。
夢蒼云坐在一旁,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雖然沒有睜眼看她,卻一直在關(guān)注著她的氣息。
明顯感覺到她氣息亂了,她倏地睜開眼,看了眼她蒼白的小臉,沉聲道:“回去休息吧,你父后有我,無須你來操心。”
“我不是……母皇,我沒事。”七七忙搖頭道,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剛才只是忽然間感受到一份蒼涼的氣息,似乎有人在悲傷在心痛,因?yàn)檫@一份忽然揪起來的痛楚,她氣息一亂,臉色立即起了變故。
可那點(diǎn)痛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消失無蹤,如今在回想,卻已經(jīng)徹底想不起來剛才為何而痛。
但,那痛分明不屬于她,她人還好好的。
“母皇,我真的沒事,剛才……只是一點(diǎn)意外。”無法解釋,只好隨意找了個借口。
夢蒼云見她臉色果然慢慢恢復(fù)了尋常,才沒有強(qiáng)迫她停下來,但這種以耗費(fèi)真氣救人的方法,始終讓她無法安心。
這海角琴太神奇,她有點(diǎn)放心不下。
所以哪怕允許七七繼續(xù),這次,她還是親自頂著她,以防萬一有任何意外。
不過這琴聲確實(shí)神奇,聽著悠揚(yáng)的琴聲,就連她也漸漸覺得身體變得輕快,這兩日為四海不歸運(yùn)功療傷而上的心脈,竟似在琴聲中通暢了不少,連氣息都變得特別平和均衡。
天涯海角,果然名不虛傳,那么,靈洞天的傳說……
大家在一起的時間太短,重逢之后又不斷有事端發(fā)生,七七身上很多事情,夢蒼云還沒來得及一一去發(fā)掘去了解。
今夜她若不將海角琴取出,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天地鐲里有這么一件上古神器,更不知道她就是海角琴的主人。
若她是海角琴的主人,那么,天涯琴呢?琴和人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兩個時辰過去之后,琴聲嘎然而止,余音卻依然縈繞在馬車周圍,久久揮散不去。
七七吁了一口氣,執(zhí)起衣袖拭去額角的汗跡,睜眼便看到夢蒼云依然一瞬不瞬盯著自己,她皺了下眉,納悶道:“母皇,這個時候,怎么還清醒著?我彈的曲子不好聽嗎?”
她的琴藝雖然遠(yuǎn)遠(yuǎn)不及師兄,但,自問彈得也不算太差,出門表演什么的,還是勉強(qiáng)可以的。
這么好聽的曲子,這么柔和溫暖的氣息,若是沉睡在其中,自我調(diào)息將會事半功倍,她母皇就這么白白錯過了,真可惜。
看父后睡得這么香,明日一早醒來,他氣息絕對會比今日好看數(shù)倍。
夢蒼云卻依然盯著她,等她理順自己的氣息之后,她才平靜問道:“你說你手中的是海角琴,那么,天涯琴在何人手里?”
一些匆忙中未曾來得及細(xì)看的片段在腦海中掠過,夢蒼云秀眉微擰,想起那夜在后山與楚玄遲一起回到后方阻攔追兵的楚江南,當(dāng)初白衣素影間,似乎也抱了一口黑亮的古琴。
只是當(dāng)時的情況不容許她分神,才會來不及去關(guān)注。
不等她想太多,七七直接給了她答案:“天涯琴,就在師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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