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那是在他十歲那年。
九幽帝國皇子皇女都是統一按照年齡進行排名,夜禛在排行第三,他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大公主夜央極為優(yōu)秀,出類拔萃到兄弟姐妹里除了夜禛無人可比,他二皇兄夾在出色的姐姐和更出色的弟弟中間,就顯得過于平庸了。
人不怕差距,就怕差距被拿出來比較,何況還是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大環(huán)境里,被一個女人比下去無疑是一種□□裸的羞辱,這位夜二皇子性格因此越發(fā)陰郁,本來皇宮就容易催發(fā)變態(tài),他這樣一陰郁就更容易變態(tài)了。
這位二皇子大了夜禛近十歲,對這個天縱之才的弟弟本就又妒又恨,再加上金璇刻意挑撥,居然惡向膽邊生,試圖徹底毀了夜禛。
而方法也很是簡單粗暴,他找了幾個死牢里好淫的囚犯,將夜禛關了進去,本想著利用這些囚犯徹底粉碎夜禛的一身傲骨,卻低估了夜華卿對夜禛這個侄子的上心,夜華卿及時將夜禛救走了,但是這個梁子卻結下了。
夜玨本來還擔心會遭致夜禛和夜華卿的報復,誰知等了一年夜禛都毫無反應,還以為夜禛被嚇破了膽,因此越發(fā)囂張的沒了邊。
一年后夜華御的壽宴上,居然膽大包天到在四方賓客如云的宴席上一眼看到了跟隨瑟希亞皇帝前來賀壽的安,安當時雖然年幼卻已經能看出絕色的輪廓,引得夜玨紅了眼。
他以己智商度人,又是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慣了,完全沒把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放在眼里,當天晚上就企圖用一塊糖去誘哄安跟他去僻靜的地方,被這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在他精心挑選的、四處無人的冷宮里一劍抹了脖子。
他到死都不知道,他這一年內的飯食已經被人不知不覺參雜了讓他神志越發(fā)不清的藥物,就連身邊那個不斷給他出主意、慫恿著他對西利亞公主出手的忠仆,都是夜禛一手安排的。
況且,西利亞公主可不是能讓人隨便欺負著玩的,無論他得沒得手,只要他敢出手,他的命都絕對保不住了。夜禛本以為會是瑟希亞皇帝安排了保護安的人出手,誰知安自己就把他給解決了,還讓他很是驚訝了一瞬。
但是安到底是在在九幽皇宮殺了九幽帝國的二皇子,即使這個二皇子再不像樣不被重視,她也難逃干系,而且她人身在九幽皇宮內,可以說是插翅難飛,夜禛就是在這時提出的交易,憑借著這個把柄,讓安簽下了契約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處理了夜玨,也就輪到真正的罪魁禍首金璇了。
夜禛嗤笑一聲,那個愚蠢的女人在他的縱容下樂此不疲地挑撥他們兄弟關系,自以為能用這種方法傷害到自己,但其實只是……
自掘墳墓罷了。
天不亮,夜瑜聽說皇后還沒起床,于是特意挑了這個時間來訪,假意求見皇后被拒絕后,迫不及待來到偏殿,強裝鎮(zhèn)定:“三皇兄近來還好嗎?”
夜禛打量著他的臉色,隨意道:“挺好的,難得八皇弟還能想起我。”
夜瑜年紀小,又是被縱寵著長大的,眼里的惡意根本藏不住:“三皇兄受如此重傷,這點時間怎么可能好的了?跟自家兄弟強撐什么?”
夜禛有些玩味:“自家兄弟?”
“莫非皇兄還在怪我?以往是阿瑜不懂事,看父皇重視三皇兄,也受了下人挑撥,就跟三皇兄置氣,也不想想我們都是親兄弟,父皇重視三皇兄就是重視我,我有什么可置氣的,現在國內政局混亂,我們更要團結一心,才能保住我們夜家的江山啊,況且現在父皇還和母妃置氣,這讓弟弟實在難安。”
夜禛聽了這番婊里婊氣的發(fā)言,已然知道這段話出自誰的口了,“皇弟言重了,父皇一向重視淑妃娘娘,不過一點小誤會,過兩天就好,實在不用你來找我說情。”
這是順著夜瑜的話音往下說,金璇無非是想用這個借口緩和關系,騙取他的信任,只是可能和夜瑜一同生活久了,讓她對夜禛的智商也很有點“小誤會”。
太蠢了,蠢得不像那個女人的手筆。
簡直就像失了智一樣。
夜瑜面色瞬間扭曲,看樣子頗想破口大罵,但又硬生生忍住,生生把自己的一張俊臉憋成了菜色。
他硬梆梆地開口:“難不成兄長這是在記恨母妃,都說了母妃只是迫不得已,再說你難道就沒有錯嗎……”
夜禛抬起手打斷他的話,向來平靜的間都是嘲謔的笑意:“沒這回事,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他頓了頓,饒有興致地繼續(xù):“母妃當年迫不得已嫁給父皇,全是我的過錯,如果不是我,母妃不會被逼著奉子成婚,那些年也不會和父皇鬧得不可開交,嗯,都是我的錯。”
說到最后忍俊不禁了似的,他輕聲笑了起來,極為開懷的模樣,眉眼間沒有半點陰沉。
夜瑜聽了,神色卻和緩了很多,一手背在身后,傲慢地抬起下吧,理所當然地開了口:“既然皇兄知道自己的過錯,現在就應該努力修補父皇和母妃的關系,這對皇兄也有好處,不是嗎?”
夜禛還是沒忍住,用驚奇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被這愚蠢鎮(zhèn)住了,想想他親娘不遺余力的在他親爹的耳邊攛掇著廢了他的情景,他道:“這么說來其實也沒錯。”
確實是對自己早死很有好處!
夜禛卻沒放心,認真地盯著夜瑜,片刻后,從他的眉心看到了一絲褶皺,眼里也閃過質疑和困惑,很快,就變成了逼真的喜悅和高高在上,對他說:“皇兄當真這樣想?”
說起來夜瑜的演技并不差,但到底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從小又倍受父母疼寵,唯一的同胞哥哥也早已失了寵,他沒有競爭壓力,因此也就沒有進步的動力,惡毒的想法不少,真正的實力卻實在對不起他的臉。
聽到這話,夜禛才放下了自己的心。
這蠢得如此表面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個能在夜氏皇宮中長起來的皇子。
看來也還不是真的蠢,還知道他并不可能是個真的不記仇,還把所有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的泥人。
只是這故作高傲的姿態(tài),在他面前故意賣蠢做什么?
難道還是不放心他?
夜禛決定還是給他打一針定心針,好好的寬寬這個便宜弟弟的心:“要說毫無怨言,是不可能的。”在夜瑜更加放松的臉色下,他繼續(xù)說:“但畢竟是親生母親,這些年……”
他眼神復雜的看了夜瑜一眼,似乎微微一嘆,夜瑜立馬領悟,接口:“這些年我在母妃身邊,也時常聽到母妃在掛念兄長,我心中也常常妒忌兄長,能得到母妃如此多的偏愛和掛念。”
夜禛聽了這番騙鬼都騙不過去的話,只得強行把自己拗出個渴望母愛渴望的失了智的小智障人設。
眉目清俊的少年眼中攏了層水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水洗一般透徹,睫毛修長,輕輕垂下來的時候就是無限的哀凄憂傷。
夜瑜打量他的神色,思緒卻不由得有些偏離,夜禛這垂眸哀傷的側顏竟和金璇像了個十足,偏偏線條又比金璇更硬朗,帶了點夜華御的影子。
他以前常聽別人說他三皇兄長得好,他父皇就曾是皇都久負盛名的美男子,引得無數少女閨閣懷春,夜禛更是容貌青出于藍勝于藍。
把當年有夜氏第一美男子的韓時雨比得黯淡無光,但他到底是個男子,對相貌的在意遠遠及不上他對夜禛天賦的嫉妒,但眼下來看,這簡直就是母妃和父皇容貌的完美結合,平時一臉平淡和倨傲還看不出來,這樣一低頭示弱,卻和金璇有了幾分神似,讓父皇看到了他這一面,難保不對夜禛生出幾分憐惜。
那他的寵愛和在父皇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夜瑜連忙開口繼續(xù)忍著心悸安慰夜禛:“兄長不必如此傷心,左右父皇這幾日不會來看望母妃,母妃難得能空出時間親手做幾個小菜,今晚,我們母子兄弟姐妹同坐一桌,好好的敘一敘這些年的疏離冷落。”
夜禛完全沒想到他這奇葩弟弟在這種敵死我活千鈞一發(fā)之際心頭還在琢磨著自己的盛世美顏,順著劇情幾番假意推辭試探不過,欣然點頭應允了。
幾句話送走了這個便宜弟弟,夜禛嘆了口氣,鄔三無聲落地,夜禛望向鄔彡:“我是不是裝的太過了。”
鄔三以為他傷感金璇母子的無情,連忙安慰:“主上并沒有做錯。”
夜禛感到頗為不可思議:“那為什么他們直接把我當成了個智障?”
鄔三默默的把自己的擔心喂了狗,“屬下不知。”
“這么明顯的鴻門宴,他居然以為我聽不出來?”
鄔三:“您和八皇子是一母同胞,或許淑妃娘娘是按照他的智商來揣度您的。”
鄔三心里暗暗的想,原來自己的主子,是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母啊。
夜禛一向對親情表現的風輕云淡,鄔三自小伴他長大,和夜禛親厚遠非別人可比,說話也更放松,不需要在夜禛面前謹小慎微,很多別人不敢說的話他都可以說。可以說夜禛待他比自己的親弟妹都要好到天邊去了。
可是,這又怪的了誰?
夜禛嗤笑了聲,臉色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彈了彈自己的袖子站起身:“都怪本宮這不爭氣的弟弟!自己不爭氣還要拖累本宮!”
鄔三:“……”
“算了,怎么跟他計較起來了。給本宮更衣,本宮去好好的會會本宮的好母妃和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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