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幾度掙扎后,潞致艱難脫身:“我明明說過吧?”
“說過什么?”
“我不是蝕,也不是異能力者,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潞致停頓一瞬,高高挑起眉頭,“你該不會完全沒相信吧。”
鐘為嗤笑一聲。
錢主編打圓場說:“小鐘的推測也不算奇怪,畢竟……”他自己明明是了解蝕的老記者,結果,在潞致面前,就仿佛幼兒園還沒畢業(yè)的稚童,當然,他這么說,不是因為酸,“咳,潞兄弟,如果你有什么好的脫困辦法,不妨說出來。”
潞致揉著脖子,他膚色白,硬是被扯著領子,勒出了一道紅痕:“如果我不知道呢?”
“……”
“……”
“哈哈……不用這么嚴肅的表情吧?我只是看這個氛圍太嚴肅了,忍不住開個玩笑而已。”
鐘為的拳頭硬了。
這家伙到底會不會看氛圍,這是應該開玩笑的時候嗎?
潞致回頭看了一眼廚房,那道淺淺的影子已經(jīng)從小窗處蔓延出來,指向三人,宛如無數(shù)只極力延長的小手。
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只有異能者才能對抗蝕,我確實沒辦法解決掉它……等等,別打,鐘為先生你的脾氣怎么這么爆呢,這不是好事,肝火旺盛,容易上火,要多喝點菊花茶清熱去火。”
鐘為忍無可忍地一拳砸在餐桌上。
潞致立刻改口:“……不過,應該有辦法逃走。”
“什么辦法?”
“其實很簡單。”
潞致扭過頭,對錢主編客氣地笑笑:“能借用一下你的香煙嗎?”
錢主編嘴角抖動一下。
在得知三個人的身家性命都要依靠這根煙后,錢主編就將這根燃燒了一半的煙當做了心肝寶貝,護在心口,煙氣稍微變淡,就立刻舉起來吹吹。
“你……”
錢主編欲言又止:“……小心點。”
潞致拿到香煙后,用衛(wèi)生紙擦了擦香煙蒂,才含在口里,深呼吸,煙頭的火光立刻明亮閃爍。
錢主編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香煙瞬間燒掉了一大截。
潞致放開眼,對他露出一個安撫意味的微笑。下一秒,他張開嘴,一條白線狀的煙氣就被吐出來,搖搖曳曳,仿佛一條白蛇般往遠處搖曳。
“走。”
鐘為當機立斷跟上潞致。
錢主編慢半拍,跟在兩個人的身后,看著潞致跟著煙氣搖搖擺擺:“等等,這個方向是蝕啊!”
淺灰色影子猛然膨脹。
吞天噬地。
同樣,之前被困在廚房的血衣廚師也走出來,它手中的剔骨刀閃著寒光,正要狠狠劈下。
而潞致的行走路線,仿佛正要撞上那寒光凜冽的剔骨刀。
錢主編失聲尖叫。
他閉上眼睛,既是懼怕鮮血橫濺的畫面,同樣也是不忍心看到一個膽識過人的年輕人在自己面前殞命。
“……”
“……”
“……錢主編?”
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錢主編不敢行動,就聽到那總是帶著淺淡笑意的聲音對鐘為說:“我們得加快點速度了,鐘為,你拉著他。”
“好。”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錢主編慌慌張張地拒絕,他給自己打氣,鼓起勇氣睜開眼睛。
潞致還站在前方。
他身上干干凈凈,一滴血也沒有。
但錢主編只覺得更加驚悚,那鋒利的剔骨刀就停留在黑發(fā)青年的臉頰邊,但潞致就像是喪失了恐懼能力般,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恐怖廚師的臉……和刀。
“這……這是什么情況?”
“特殊蝕境的問題。”
“什么?”
“這只蝕的蝕境擴散規(guī)則和常規(guī)不一樣,”潞致看到錢主編仿佛魂魄出竅般的表情,終于知道該收斂他的惡趣味了。他指著那道淡淡的影子說,“……你們不會覺得,以香氣為蝕境的依憑,只有優(yōu)點沒有缺點吧?”
“……”
“……”
鐘為還真是這么覺得。
“任何一種情況沒有成為主流,就代表,它肯定有一項嚴重缺陷,足以抵消剩下的所有優(yōu)勢——而香氣作為依憑,氣味是流動的,這是它的優(yōu)勢,也是劣勢。”
潞致彈了彈手中的香煙:“帶氣味的煙會自動往蝕境的薄弱處流淌,只要跟著它,就能找到出口。”
“原來如此。”
“你好聰明啊……”
錢主編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嘆,謎題被揭開謎底,任誰都會覺得簡單,但只有身臨其境才能體會到這個人有多么可怕。
他明明也是經(jīng)歷過許多危險局面的資深記者,但在性命攸關的關鍵時期,仍舊進退失措。然而,潞致不但克服了恐懼,還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就發(fā)現(xiàn)了這只蝕的特殊之處,找出破解辦法,其膽識,其智慧,都遠超他人。
如果說,之前招募潞致,還僅僅只因為流量時代喜歡小白臉,而現(xiàn)在,錢主編的招攬語氣就誠懇多了:“等逃出去后,我一定會和領導反饋,讓你來做新欄目的……”
“這個出去說也來得及,快走吧。”
潞致拉了一把鐘為。
“你們跟上煙,再拖延,煙氣就要散了。”
話是這么說,但鐘為認為,這只是潞致不想多談論的借口。在蝕境的擠壓下,那條白煙反而更為凝練,如鰻魚般自由飛翔著。
五步并作三步。
錢主編同樣被推著,從蝕的邊上,顫巍巍地走過去。三人快速行動著。
很快,白煙就沒入一扇門,消失了。
鐘為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
“……”
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很不友善的預感。
潞致猛然用拳頭砸了一下手心:“唔,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如果這個蝕境有個出口的話,就一定在這里。”
錢主編也看清楚了門牌,他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忽然變綠。
潞致熱情地推薦:“時間不等人,走吧。”
“你……”
鐘為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你早就猜到了,如果有逃生出口,就一定在這里,是嗎?”
“對啊。”
拳頭硬了!
——真的硬了!
潞致一點點也不覺得險惡用心被揭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笑瞇瞇地湊過來:“如果我直接告訴你,你大概會覺得我在逗你,然后把我打一頓。只有我親身示范,這確實是可信的逃亡路線,你才會承認吧。”
他說得對。
但一時之間,鐘為竟然不知道哪個選項更可悲。他時而張口,時而閉合,最后才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悲鳴:“可是——這是廁所啊——!”
那么,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擺在了眾人面前:能比煙味更能抵抗香味的是什么?
是翔。
是味道特別銷魂的翔。
潞致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在他身后,蝕也察覺到了這三個十拿九穩(wěn)的食物即將飛走,陰影擴散的速度猛然加快。
潞致回頭確認了一眼。
他一腳將廁所門踹開,拿起廁所邊上的保潔工具,當當數(shù)聲,硬是將瓷磚地面全部砸碎了,泛著惡臭的水泛起來。
“跳——!”
鐘為倒抽一口冷氣,反而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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