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惜淳，見過幾位姐妹了。”
幾人相互點頭示好，通了姓名之后，便算是認識了，又相互恭維寒暄了幾句，說了些有的沒的，就在趙惜淳等的快要不耐煩時，終于是有人忍不住了。
外圍的幾個姑娘家對視一眼，一位打扮還算富貴的小姐率先開口。
“素來聽聞趙家的大小姐有才女之名，往日只是聽說，卻始終不曾相見，今日見了……。”
那富貴小姐嗤笑一聲，“還比不上李家姐姐呢，想來先前也只是謠傳罷了。”
林清打量了一眼這富貴小姐的衣著，衣料用的是天青色的軟煙羅，不過瞧著這款式倒是早些年的舊樣子了，想來時平日里保養的不錯，看上去倒是有著九成新。
抬手間腕上的東陵玉鐲在不經意間露了出來，水頭看著一般，不多想來也是難得能拿的出手的飾品了，林清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富貴小姐’頭飾上。
青玉鳳簪在一眾鑲金發飾中顯得格格不入，如果林清沒記錯的話，這青玉鳳簪可是瓊珍坊出的新品，價格可是不菲呢。
“瞧蕊姐姐這話說的，趙姐姐可是圣上親口稱贊過的京中才女，莫不是蕊姐姐對圣上不滿？怎的還質疑起趙姐姐來了？”站在趙若嫣身側的一位小姐不滿反駁道。
那富貴小姐翻了個白眼，“你也別跟我在這兒上綱上線，天子圣明，可一時間被蒙蔽了的情況也是有的，誰知道她這才女的名頭來的正不正，可別也是個城西崔二娘那種。”
眾人默然，崔二娘先前也是城中出了名的才華橫溢，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作出的佳句也是值得聽者反復琢磨、細細品味的。
在京中一時也是風頭無兩，可就在一場詩會種露出了馬腳，余音繞梁的琴聲竟是出自其庶妹之手，而為人傳誦的詩篇也是花錢買來的。
原本人人追捧的才女頓時遭人鄙夷，家中為了不影響其他兒女的名聲，直接把這崔二娘送出去做了姑子。
京中的新奇玩意兒多，人們也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今日聽了這富貴小姐提起，眾人看向趙若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畢竟趙若嫣先前傳出的詩篇也是風格迥異，其中詞意更是讓人贊不絕口。
趙若嫣面色鎮定，“姑娘這話我就聽不得了，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可不是什么好行為，才情這種東西多是因人而異，旁人羨慕不得，別的不說，前些日子命題街尾我又如何作弊？”
那富貴小姐見狀調笑道：“瞧瞧，瞧瞧，我只不過說了幾句，這就開始認真上了，若是叫旁人瞧了去，還以為趙小姐做賊心虛，旁人說不得呢。”
幾人相視一笑，那富貴小姐親親熱熱地走到趙若嫣身旁，笑容不減。
“說實話，我倒是也讀過趙小姐的幾篇佳作，也頗為其中得意境震撼，先前總想著有機會過來討教一番，哪成想這機會來的這樣快。
“就是不知……。”那富貴小姐頓了頓，繼而說到：“趙小姐可愿意賞個臉，同姐妹們耍上一會兒。”
趙若嫣心知這群人是明晃晃地過來找茬的，心里卻也存了難為她們的念頭，笑道：“這是哪里的話，什么賞臉不賞臉的，權當玩樂罷了，不知是何規矩？”
“不如還是玩飛花令吧，咱們玩的簡單些，不過七，至于字嘛……。”那富貴小姐想了想，“就飛‘風’字如何？”
趙若嫣點了點頭，飛花令中‘風花雪月’確實是稍作簡單些的。
“可還有旁的限制？”
富貴小姐搖了搖頭，“若是分不出勝負，再追加旁的要求吧。”
聞著此處要行飛花令，呼呼啦啦地又來了不少人，不過大多數都是想來湊個熱鬧的，真正想要參與其中的最后也不過十五人。
除卻趙若嫣，余者林清竟是一位都不熟識，孫知微亦時領著不少人圍在外處觀瞧著，有說有笑地，似是盡在掌握。
那富貴小姐倒真是個愛攢局的，見人都差不多了，開口道：“那咱們就開始吧，既是我定的字，那就由我對面的這位姑娘開頭吧。”
趙惜淳偷偷拉了拉林清，顧及著身邊圍著的一群人，低聲道：“我說，你這準備什么時候上啊，人家都玩上了。”
林清目光隱晦地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不緊不慢道：“快了，人馬上就來齊了。”
趙惜淳被她這三言兩語弄得很是不解，掃了眼園子里站著的人，還等誰啊，莫不是紫苑那丫頭？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
“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
“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
幾輪下來，已有不少小姐們垂頭喪氣地敗下陣來，余下的也多是強弩之末，個個緊咬下唇。
“著趙家大小姐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她說的好多詞句我之前竟是都沒聽說過。”
“可不是嘛，雖說……這姑娘品行有些問題，不過才情當真是一等一的好，也是讓人佩服。”
林清敢肯定，‘趙若嫣’在現代肯定是個成績還不錯的文科生，肚子里的墨水還真不少。
瞧瞧給對面那位富貴小姐急的，恨不得再拉上百八十個人把趙若嫣比下去。
林清這廂也是左等右等，終于是在這場飛花令結束之前，看到了紫苑的身影，一顆心也終于是放了下來。
看著臉色愈發難看的趙若嫣，林清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好表姐，可別怪妹妹我落井下石啊。
見紫苑總算是回來，趙惜淳還搭了句話，“怎地內急去了這么久？莫不是吃壞了肚子？”
紫苑先是一愣，隨即順著趙惜淳的話說了下去，“回三小姐，想來是這幾日沒休息好，有些著涼了白鬧了肚子。”
頓了頓，又快速補充道：“讓三小姐見笑了。”
趙惜淳怪異地看了一眼紫苑，卻也是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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