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
“你想干嘛?”
“你把玉鐲還給我,我就考慮和顧諒離婚?”
“真的?!”方麗麗吃驚,那個手鐲一點也不好看,灰蒙蒙的,這年頭也沒辦法拿出去賣,戴起來更不好看,還給沈阿喬又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啊!”方麗麗像是生怕沈阿喬反悔一樣,“我還給你,你就跟顧諒離婚。”
沈阿喬點頭,“嗯,還給我我就考慮。”
“行,你等著,我回家給你拿。”方麗麗哼哧哼哧跑起來,身上的肥肉一甩一甩,心里止不住高興,根本沒休息沈阿喬話里的陷阱。
等讓顧諒入贅給寡婦,她就有五百塊錢了,五百塊啊!這可是一筆巨款!
沈阿喬看著她的背影,端起搪瓷盆去往了河邊。
日頭初上,就有婦人在河邊洗衣裳。現在天雖涼卻不算冷,大家都想著早早洗了衣裳,免得冬天河面結冰沒法洗了。
沈阿喬穿著破舊,卻難掩身上的氣質,讓這些婦人都有些奇怪,沈阿喬以前就這么漂亮嗎?
不管這些人心里想什么,沈阿喬找了塊大石頭蹲下就開始洗自己的衣服。她動作熟練又麻利,一眾婦人更是感覺她中邪了,以前沈阿喬只會拿根粗棍子往衣服上捶,捶的衣服都碎了,眼前這女人那雙手好像有魔力,她們愣神的功夫一件衣裳就洗完了,可比她們還要麻利。
“裝模作樣!”一個新媳婦嘀咕了句,說是嘀咕她聲音不小,周圍幾個婦人都聽見了。
“行了,洗你的衣裳吧!”她婆婆也在,不痛不癢說了她句。
在場大多數人都覺得沈阿喬在裝模作樣,紛紛離她遠了些。只有一個小姑娘在原地糾結了會兒最后還是拿著盆挪到了沈阿喬旁邊。沈阿喬一開始就找了個空曠地兒,沒和這些人湊到一起,現下走過來個人,沈阿喬下意識抬頭看她。
“迎春?”
“三嫂。”顧迎春小聲喊了她一句,方才不加思考就過來了,被沈阿喬看見后顧迎春有些尷尬,顧迎春不知道說什么好,原主做的那些事,顧迎春和這個三嫂自然也不親厚。
“一個人來洗衣裳啊”沈阿喬掃一眼她盆里堆得冒尖兒的衣裳,估計新屋除了老大一家所有的衣裳都在這兒了。
書里寫新屋的兩位大家長,也就是顧諒的養父養母,只對二兒子顧振國一家,小兒子顧寶生還有上高中的小女兒顧盼娣好,至于老大顧振軍和大女兒顧迎春,根本就是他們家的血奴,供他們吃肉喝血。
顧迎春今年十六,方才匆匆一眼沈阿喬看她兩手粗糙干瘦,根本不像個姑娘的手。
“三嫂,三哥怎么樣了?”顧迎春踟躕一會兒才問道,她一直擔心顧諒,可惜她沒時間去看,也不敢去看,今日見到沈阿喬想也沒想就過來了,問出來卻是有些心里忐忑,畢竟沈阿喬和方麗麗走得近,整個家里最討厭她和大哥他們。
以為會被罵一頓,沒想到沈阿喬反而對她笑了笑。
“他挺好的,昨日還去山上打了只野雞,不過不要和爸媽他們說。”沈阿喬看她眸子里的擔憂不似作假,又道,“有空來家里玩,你三哥和小朗也挺惦記你的。”
“嗯嗯。”顧迎春趕緊點頭,心想大家說的不錯,三嫂真的變了。
二人又聊了幾句家常,洗完衣服就各自回家了。
一到家,方麗麗就站在門口,看見沈阿喬來了張口就是責怪,“你怎么回事,不是讓你等我嗎?”
一來發現沈阿喬不在家,她還以為沈阿喬后悔了。
“抱歉啊二嫂,我以為你不會這么快回來,就先去洗了個衣服。”沈阿喬也不著急跟她要玉鐲,把方麗麗心里唯一的顧慮也打消了。
看來這鐲子就是普通鐲子,可能沈阿喬沒什么飾品,才想著要回去,這樣想到,方麗麗就更不稀罕了,把玉鐲給了她,“趕緊跟老三離婚,明天許少爺可就要走了。”
接過玉鐲,沈阿喬看也沒看隨手揣進兜里,進屋晾衣服,“知道了。”
兩個人的目的都達到了,方麗麗走后,沈阿喬的目光凝聚在那副玉鐲上,她記憶里的玉鐲瑩潤透光,而此時的玉鐲卻暗淡無比,要不是上面的花紋一致,沈阿喬都要懷疑方麗麗拿了個假貨騙她。
輕車熟路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玉鐲終于重新變得溫潤奪目,沈阿喬也感覺到自己再次與玉鐲建立了某種聯系,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
這果然是她的玉鐲,有了它,自己在這個年代會好過些。
玉制品易碎,沈阿喬不好隨身帶著,也怕讓方麗麗發現了玉鐲哦變化,就用碎布包了起來放在了柜子里,家里除了她自己平時沒人翻柜子,她也不怕丟了。
而此時回到新屋的方麗麗正高興的和劉桂花分享這個好消息,劉桂花聽說沈阿喬又要離婚,也是樂了。
本來以為五百塊就這么飛了,沒想到又飛回來了。
只是她們等啊等,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沒聽說沈阿喬要離婚,反而聽說老屋又做了好吃的,香味饞的周圍鄰居直吞口水,村里人也說沈阿喬看來真是收了心,打算好好過日子了。
“好好過日子?”劉桂花氣得把筷子摔得啪啪響,“她好好過日子我們的錢哪里來,老二家的,你趕緊去瞧瞧那個小賤人到底什么意思?我們是不是被耍了。”
“哎!”不用劉桂花說方麗麗也沉不住氣了,她昨天都說了許少爺今天就走,沈阿喬怎么可能沒有行動。
氣喘吁吁走到沈阿喬家門口,沈阿喬又在家做吃的,方麗麗咽了口口水,揚聲道,“阿喬,你咋還沒和老三離婚啊?”
她本來聲音就粗,高聲說話震得沈阿喬差點想捂耳朵,聽到方麗麗的話,沈阿喬嘴角輕抿,似是有些不解,“我為什么要離婚?”
“你昨天不是說,只要把玉鐲還給你,你就答應和老三離婚嗎?!”方麗麗急了,這女人什么意思?
“二嫂怕是聽錯了吧?我只說考慮一下,又沒答應真的離婚。再說這玉手鐲本就是我的,你還回來,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既然取回了想要的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再跟這個女人虛與委蛇。
“你,你耍我?!”方麗麗這時也反應過來,氣的跳腳,“你個小娼婦你敢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沈阿喬冷下臉來,“是你自己掉錢眼里去了,根本就沒聽清我說的是什么,就自顧自以為我同意離婚,現在反而說是我耍你,簡直不講道理。”
“你!”
“二嫂非要鬧的話,我們就請大隊長來一筆一筆算算,看看這幾個月,你到底從我這兒拿了多少東西,看看是我占理還是你占理。”
方麗麗立馬慫了,她自然不敢算,不是怕大隊長知道,而是怕自家婆婆知道。她婆婆那個老女人心眼有多毒她可是見識過的,要是知道自己從沈阿喬這個小娼婦這兒拿了那么多好東西不給她,那自己以后在家里就沒好日子過了。
她只能悶聲吃了這個啞巴虧,但是回去路上越想越氣憤,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要回了手鐲,還讓方麗麗和劉桂花白高興一場,沈阿喬心情很好,嘴里哼著調子,干活都輕快起來。
家里收拾完,她出去把家里最后一塊地的玉米桿挑回來,今年的活就算差不多做完了。
沈阿喬他們住的高,離村里人聚居區有點遠,平日去的人也不多,沈阿喬挑著玉米桿往回走,大老遠聽見不少人在自家門口吵嚷,趕緊加快了步伐。
家里就顧諒和小朗兩個人,一個殘一個幼,別被人欺負了。
“哎哎哎!來了!老三家的回來了!”一個大嬸眼尖看見了沈阿喬,立馬高聲嚷嚷,在院子里撒潑的老婦人聽見了更加用力的叫罵。
“不要臉的爛貨,沒皮沒臉的小娼婦,偷人不說,還偷了我們顧家的傳家寶!真是不得好死啊!”
走進院子就聽見這老婦人尖銳刺耳的罵聲,老婦人是顧諒的養母劉桂花,顧諒此時臉色鐵青地站在院子里,顧明朗緊緊抱著他的大腿,兩只眼睛像狼崽子一樣警惕地看著劉桂花,仿佛只要她一動就能撲上去。
看到男人身上沾染了泥土,手背一片灰紅交加,沈阿喬不難猜出發生了什么,看來劉桂花動手了,所以顧明朗才這么看著劉桂花。
“看什么看!你個小不死的兔崽子,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就應該跟你那短命的爹一起去死!”劉桂花被顧明朗的眼神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六歲的孩子嚇到又開始跳腳。
顧諒下頜緊繃,嘴里蔓延著血腥氣,他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眸緊緊盯著劉桂花,看得劉桂花心里咯噔一下,更加激烈地嚷了起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啊!死老三!你媳婦偷我顧家傳家寶,你帶回來的野種還敢動手打我,老三你不管嗎!欺負親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老天爺要是長眼,一定先劈死你這個虐待親生孩子,苛待親孫女的狠毒婦人!”沈阿喬實在忍不了了,罵她幾句她暫且忍了,罵顧諒和顧明朗她忍不了,這兩人什么都沒做錯。
“你,你……”劉桂花沒想到平日都是軟柿子的沈阿喬敢和自己大呼小叫,“老三家的,你要死啊!沒教養的爛貨!自己婆婆也敢罵!信不信我讓老三休了你!”
“都什么年代了還休了我?”沈阿喬冷哼一聲道,“你算是我婆婆嗎?你再好好想想?”
“我怎么不是你婆婆!我……”劉桂花原本理直氣壯,可對上沈阿喬那雙眼莫名其妙就泄了氣,這死女人難不成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抱來老三的時候這小娼婦還沒出生,她怎么可能知道!
“大家快來看啊!一家三口欺負我一個老人家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沈阿喬被她吵的耳朵疼,又深知和這種人講理是不可能的。她氣得腦袋嗡嗡的,這世上不要臉的人真是多。
“夠了!”顧諒緊攥著拳頭,受傷的手背血液都要凝固了,一用力又順著青筋蔓延下來,“小朗推你,那是因為你先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動手。沈阿喬有沒有偷你傳家寶我不知道,反而這些日子二嫂從她身上要了不少好東西。至于顧家的臉面,呵,顧家還有臉嗎?”男人沉穩的聲音也氣得發顫,沈阿喬聽著只覺得心疼。這時候顧諒還不知道自己只是顧家的養子,恐怕對于劉桂花的做法感到十分心寒吧。
不著痕跡地走到顧諒跟前和顧諒站在一起,鄰居們指指點點,有的說劉桂花就是潑婦無理取鬧,有的說顧諒做的太過分了,怎么也是自己親娘,哪有這么跟親娘說話的。
“你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沈阿喬掃過那些指責顧諒的人,清澈地眸子看得這些人莫名心虛,大多數人都避開,少有幾個梗著脖子繼續說,“本來就是,你們做小輩的,就應該尊敬老人,把自己娘逼得上門討要說法,你們也不羞愧!”
“這位嬸子既然自認為站在正義的一方,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大家也都聽聽,誰有理誰沒理,相信大家心里自有論斷。”
快冬天了,地里活也不多,有這么一場好戲大家都不愿意錯過,外面圍的人也越來越多,正好趁此機會說開,免得到時候落得個不敬長輩的罵名,看書的時候顧諒就因為不善言談不知被人編排過多少次,現在有她在,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顧哥十五歲入伍,至今已經有十一年了,除去前三年津貼少,每年往家里寄三十塊錢,后面八年,顧哥好不容易在軍營里當了官,發的津貼多了,每月給家里最少六十塊錢,這八年最少也有五千塊錢。可顧哥受傷退伍,家里爹媽見顧哥沒法干活還要靠家里養活,想也沒想就把我們分了出來,家里的錢沒給我們,礙于孝道我們也沒要,可地也就分了我們三畝山地,糧食更是只有一袋玉米面,加上這個破屋!我就想問問娘,顧哥要是你親兒子,你怎么忍心把他一個傷患分出來!”
沈阿喬說完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千塊啊!這年頭五千塊可是一筆巨款!拿了兒子的錢,還這樣對自己兒子,別說親媽,但凡有點良心的后媽也干不出把重傷的兒子分出去這種事吧!顧諒剛回來時的慘狀村人可是記憶猶新。
一條腿斷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知道有多少,他們這些無親無故的嬸子看著都覺得心疼,劉桂花這個親媽真是狠啊。
眼看著輿論調轉了個頭,劉桂花慌了,她氣急敗壞道,“我自己生的兒子,我想怎么就怎么!用得著你們這些老妖婆在這里嘰嘰歪歪!你們不就是眼紅我兒子能賺五千塊錢!”
“我呸!我們可跟你不一樣!兒子賣命的錢都昧著良心拿!”劉大嬸老早就和劉桂花不對付,他們都是隔壁劉家村嫁過來的,從還是大閨女的時候就開始比。原來比身段比手藝,嫁了人又比男人比兒子,老顧家出了個顧諒,劉桂花可算是嘚瑟了十幾年,也壓了她十幾年,劉大嬸心里憋著氣呢。
“怎么就賣命了,你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有力氣跟自己老娘頂嘴呢!”她養他長大,賺了錢就都是她的!
“這還不是賣命?!你看看諒子身上有一點好地方?從小就下地干活養活你們一家子,十五歲把人逼走了,又拿著諒子用命換來的錢把自己和老二一家吃的跟豬一樣,阿喬說的對!你這種人早該天打雷劈!”
“去你娘的劉素芬!你個下賤玩意!你才天打雷劈!你兒子早就死外邊了,你死了都沒人送殯!”
“你,你……”劉大嬸氣得頭腦嗡嗡的,她兒子也是當兵的,可惜三年前就失蹤了,劉大嬸怎么都不相信她唯一的兒子就這么死了。
聽到劉桂花詛咒她兒子,劉大嬸上前拽著劉桂花就打,沈阿喬趕緊抱起顧明朗離得遠了點,又悄悄往劉大嬸手邊扔了根竹條。
竹條抽人可是真疼,不一會兒院子里響起殺豬一般的叫聲,劉桂花被劉大嬸抽的滿院子亂爬,嘴里還不忘罵著顧諒他們不得好死。
沈阿喬干脆把顧明朗抱到屋子里,又強扯著顧諒也進了屋子,關上門不管外面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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