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不是你說了算
兩保鏢面面相覷,一個人便推門進去通報,另一個人將沈齋從頭到尾都搜了一遍。
顧諾看著門外監(jiān)視器里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泛出一絲苦澀的笑,來中國之后,有趣的事情還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呢。
還以為他會人間蒸發(fā),結(jié)果居然明目張膽地找到了這兒,果然是不怕死的主兒啊。
保鏢接到指令,放沈齋進入了別墅。站在偌大的客廳中間,頭頂上明燦燦的水晶燈,沈齋身形筆直,黑色的風(fēng)衣顯出文質(zhì)彬彬的儒雅氣質(zhì)。
“沈齋,好久不見。”顧諾從二樓順著樓梯緩緩走下,臉上掛著那甜美的微笑,看上去就像個無害的天使,誰又曾想到,他竟是一個恐怖組織的頭目呢。
“我真希望下次會在墓地里看見你。”當(dāng)沈齋看見樓上的顧諾時,狠狠道,原本柔和的目光忽然之間變得極其狠戾,好似恨不得將顧諾扒皮喝血一般。
顧諾無謂地聳聳肩,一副外國人沒心沒肺的模樣,“這個嘛,恐怕會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一定會活得比你久的。”
“我會親手把你抓緊監(jiān)獄,讓你老死在那里。”沈齋咬牙切齒道。
“那就是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抓我咯?”顧諾好心情地坐到沙發(fā)上,攤一攤手,道,“請問沈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呢?”
沈齋真的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槍蹦了他,可是無奈身上沒有帶槍,只能將胸口的怒氣生生地壓下去,冷冷道:“我今天的目標(biāo)不是你,我是來凌桃夭回去的。”
聽見凌桃夭這個名字,顧諾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俊美的眸隴上了一層寒氣:“凌桃夭是你什么人?”
沈齋死死地盯住顧諾,一字一頓地說道:“她是哥哥的青梅竹馬,那個被你親手槍殺的沈習(xí)的戀人。”
顧諾金色的眸倏忽放大,玩世不恭的表情也在剎那間崩塌。“你說謊!她明明是單修哲的情婦!”顧諾聲音發(fā)顫,激動地反駁道。
“你以為她會嫁給單修哲是誰造成的?!”看著有些失控的顧諾,沈齋的怒氣也噌噌地躥上來,“如果不是你殺了哥哥,她怎么可能等得心灰意冷?!”原本該死的是他啊!是哥哥替他擋了子彈!而開槍的那個人現(xiàn)在正站在他面前,他卻沒有辦法殺了他!怨憤逐漸在心頭積聚,匯合成漆黑的怒,在身體之間游走。
他忽然想起昨天凌桃夭向他問起沈習(xí)的事情,那樣悲傷的表情,自言自語的落寞,血液似乎快要凍結(jié)。她居然會是沈習(xí)的戀人……顧諾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沖動,真是孽緣啊!
當(dāng)初他剛接手ITO,躊躇滿志,不管元老反對,大面積提拔入會不久的人才,沈習(xí)和沈齋就是其中的兩個。他們是雙胞胎,長得很相似,幾乎分辨不出來。沈習(xí)為人沉著冷靜,而沈齋沖動,行動能力卻極強。兩個人為組織出了不少力。因為年紀相仿,興趣相投,他和他們兄弟倆很是投緣。喝酒聊天打架,他們的感情日益深厚,那段日子,是他在ITO里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只是,在一次行動中,沈習(xí)和沈齋舉止可疑,元老紛紛游說他,為了組織安全著想,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顧及彼此的情意,遲遲不肯下手,直到有一天內(nèi)部的警報器響徹這個建筑物,從監(jiān)視器里發(fā)現(xiàn)沈齋和沈習(xí)試圖逃離。
顧諾這才直到,原來他們真的是臥底,是來摧毀他和他的組織的。憤怒和羞恥蓋過了人性,他決不允許有人背叛他!于是親手殺了沈習(xí),但是沈齋卻逃走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沈齋了,結(jié)果真是天意弄人。
“沈齋,你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如果我不殺了他,就是你們把我殺了吧?”顧諾將眼底的情緒收起,聲音也恢復(fù)了正常,“你口口聲聲說我喪心病狂,殺了沈習(xí),可是我對你們那么好,你們卻還是要背叛我,這又怎么說?”
沈齋冷笑:“我是警察你是賊,抓你是我的本職工作,根本談不上背叛。”
“那么我的本職工作就是保護我的組織安全,何況,ITO殺過那么多人,憑什么沈習(xí)就不能殺?”顧諾幾句話將沈齋說得死死的,說不出話反駁,只能梗著脖子轉(zhuǎn)移話題:“我們注定是天敵,談不上感情。顧諾,今天來我不是來敘舊的,我要凌桃夭。”
顧諾知道凌桃夭也無心留在這里,要是被單修哲知道,反而是一件麻煩事。沈習(xí)和單修哲的恩怨他也一清二楚,所以只要凌桃夭在沈習(xí)手上,反而更加安全,因為他怎么都不會把凌桃夭還給單修哲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他最喜聞樂見了。
凌桃夭蜷縮在床上,她把窗簾拉得很嚴實,外面正好的陽光一點都照不進來,無端讓人有種陰郁的感覺。她已經(jīng)被囚禁兩天了,滴水未進,人消瘦地不行。她一直試圖為單修哲找借口,可是怎么等都不見他來。希望在等待中一點點地消磨掉,那種無助感就好像當(dāng)初等待沈習(xí)一樣。
房門被打開,傳來C毫無感情的聲音:“凌桃夭,出來吧。”
陰暗的房間透進一束陽光,凌桃夭緩緩地轉(zhuǎn)動沒有生氣的眼眸,在消化了C的話之后,她猛然驚覺,從床上跳下來:“是不是單修哲來接我了?”
赤腳跑到房門口,在C的背后,沈齋臉色陰郁地站著。毫無疑問,他聽見了凌桃夭的話,可還是隱忍著沒有發(fā)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小夭,我們回家。”
“是你。”凌桃夭雀躍的聲音掉了尾,變得不咸不淡。
不是單修哲,不是他……凌桃夭那差點綻放的笑臉在一瞬間枯萎,全身上下像是被抽走了僅剩的力氣一般,一下子癱軟了。
顧諾站在不遠處,看著凌桃夭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就想要向前,沈齋先他一步,將凌桃夭攬在了懷中,輕松地打橫抱起來,目不斜視地走過顧諾身邊。后者也只能苦笑,貌似是動了不該動的心了吧。他從不知道,原來那顆快要壞掉的心臟有一天也會為一個女孩子跳動。
凌桃夭在傍晚的時候混混沉沉地醒過來,身體雖然還是感覺沒有力氣,但是好像胃里有了食物。沈齋在床邊將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道:“我讓醫(yī)生給你輸了點電解質(zhì),好一點了么?”
凌桃夭輕輕點點頭,也不說話,整個人像是一個喪尸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倚在床頭。余暉落入凌桃夭的眼,原本既漂亮的顏色,此時卻顯得很是空洞,讓人心疼。
“小夭……”沈齋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得心臟鈍疼,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
凌桃夭卻匆忙打斷她,眼睛還是望著窗外,“沈齋,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她嘴角逐漸染上一抹無奈的笑,聲音猶如空氣一般飄渺不定,“我做不到。”
四個字將沈齋良好的儒者氣度折騰殆盡,他激動地站起來,修長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什么做不到?怎么可能做不到?讓你離開他就這樣難?會要你的命么?!小夭,他不愛你!”
凌桃夭身子一僵,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一雙好看的眸直直地盯著沈齋,冷得恍若沒有活人的溫度:“沈齋,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凌桃夭,你醒醒好不好??他是殺了哥哥的兇手啊!是恐怖組織的人!你和他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這也不是你說的算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沈齋所有的怨氣都打回原形,他嘴唇顫抖著,不死心地看著凌桃夭。
那個倔強的凌桃夭,此時此刻用一種沉默在反抗著他。無論他說什么,她都是那樣不冷不淡的語氣,不生氣更沒有情感,仿佛靈魂早已經(jīng)游離出她的身體。
沈齋就算再怎么激動,也知道這個時候他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只好不甘心地退出房間,留她一個人。
身邊又清靜了,凌桃夭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將視線定格在窗外美麗的夕陽上。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被子下面的手指發(fā)白,用力地交纏在一起。她好像在一個懸崖邊上,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夠墜入萬丈深淵。
單修哲在凌桃夭消失兩天之后,終于按捺不住躁動的心情給唐暖薇打了電話,結(jié)果那邊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唐暖薇說,凌桃夭根本沒有去找過她。
敏感的唐暖薇嗅出了一絲不好的氣息,試探性地問道:“單修哲,你不要告訴我,凌桃夭不見了。”
單修哲心知如果讓唐暖薇知道真相,他和凌桃夭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于是也只能搪塞道:“沒事,鬧了點小別扭。”
“單修哲,我對你囚禁妖桃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代表我就是站在你那邊的。我只給你這么一個機會,如果你最后還是傷害了她,那么就算和凌桃夭絕交,我都會把她拖離你的身邊。”
唐暖薇做事從來干脆利落,這也是她能帶著凌桃夭和唐蔚然存活到今天的原因。這個社會,心不狠無以立。
單修哲心緒不寧地掛掉電話,很清楚唐暖薇說的并不是恐嚇?biāo)脑挘娴臅浦杼邑搽x開他。那個女人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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