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床單都爬了下了樓，從醉香樓后門饒了出去一路小跑就跑到了孫小哥停馬車的胡同口，兩人悄聲爬上了馬車孫小哥就趕著車出了胡同，往來時相反的反向駛去。
獨眼雞站在窗口看著兩人往外逃竄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然后拿起枕巾將一些地方都擦拭了一遍，又將屋子里可疑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將栓著的門栓打開然后便也躍下窗戶消失在夜色里。
夏夜的風清爽怡人，黑色的身影幾個閃身就追上了一輛馬車，跟著他們轉了幾條街然后便回到了涼皮作坊的小院里，那身影站在屋頂看了看面前的院子，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
他回去該怎么說呢？
孫小哥將馬車停好之后，李靈和于墨都從馬車上下來了之后，才小聲問道：“你兩到底去談什么大生意了，還這么神神秘秘的？”
李靈笑了笑說道：“孫小哥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怎么娶媳婦上吧，現在這是你最重要的事了……”說著，李靈笑呵呵的看著于墨，把于墨看的一臉莫名其妙。
醉香樓，半個時辰之后。
之前的幾個姑娘又上樓去，這次喊了半天里面卻沒半點動靜，一推門幾個人走了進去，便看見里面瘸子三和馮老大慘死的場景。
“啊！”
“啊！”
幾聲尖叫響徹了醉香樓，老鴇領著一幫人上了二樓便看見了這番場景。
“趕緊，趕緊派人去報官……”老鴇也嚇的花容失色，但是很快就緩了過來連聲罵道：“哪個該天殺的干的好事！這是要壞了老娘的生意！老娘這生意好不容易忙起來，又出了這種事！看什么看，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等衙門來了人再說！”
老鴇吼完了之后，眾人就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一邊退一邊小聲的議論著，而幾個陪過馮老大等人的姑娘則是面色慘白的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不多時，衙門就來了人。
領頭的捕快先是讓人找來了最先上樓的幾個姑娘，就在二樓的那個房間隔壁問話。
“死的兩個人你們都認識？”捕頭問道。
幾個姑娘都點了點頭，其中那個膽子較大的姑娘說道：“他們幾個常來醉香樓，所以我們是認得的。”
“哦！我聽說他們一起來的是三個人？”捕頭又問。
“是。”
“那另外那個人你們有沒有瞧見？”捕頭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緊緊盯著幾人問道。
“沒有，沒有……”
幾個姑娘連連搖頭。
“他們今個可有發生什么爭吵，或者打斗？你們就沒聽到一點聲音嗎？”
為首的姑娘搖了搖頭說道：“今個他們和往常也沒什么不同，都是先要兩壺酒喝點，然后叫姑娘……”
“他們三個人都有功夫在身嗎？”捕頭又問道。
其中一個個子比較矮的姑娘說道：“應該是的……有一次那瘸子三說他們三個人打退了對手十多個人……”
捕頭聽了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
仵作和幾個捕快將屋里檢查了一遍之后，什么都沒有發現。
“捕頭大人，這屋里一點痕跡都沒有！”其中一個捕快說道：“只在窗戶邊上發現了撕碎的床單，那人是沿著窗戶逃走的。”
捕頭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窗戶邊的床單，又帶人去樓下看了看那凌亂的腳印，只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一個有功夫的人，需要靠床單逃走？”捕頭一邊看著草地上的腳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說著，一雙眼睛在草地上來回的看著，然后招手把仵作叫了下來。
“你看這腳印可有什么問題？”捕頭又問。
仵作看了半響說道：“這人的腿好像是有什么毛病……”
捕頭點了點頭不說話了，然后帶人就回了衙門。
第二日，大街小巷里都流傳著昨夜醉香樓的殺人案，當人們知道死的人是馮老大和瘸子三的時候，一個個都拍手稱快，連聲叫好！甚至后來竟然傳出了有俠士知道了馮老大為非作歹的事情，出手將他和瘸子三收拾了……
于墨傍晚到夜市街出攤的時候，便聽到隔壁攤子上的幾個人圍在一起說這個，臉皮忍不住就抽了抽。果然人們的想象力都是無限的嗎……于墨又回想起昨夜和李靈從二樓逃跑的情景，不由得感到有些滑稽，事實和傳言永遠都是有出入的！
“于家小子，你聽說了嗎？那馮老大和瘸三已經死了！”其中一人看見于墨在默不作聲的收拾攤子，便開口說道。
“聽說了……昨夜死在醉香樓……”于墨頭也不抬悶悶的說道。
“誒，你這小子咋還不高興，你得高興才對！有俠士替你報了仇，你干嘛還這幅樣子？”另一人不解的看著于墨說道。
“我高興的起來嗎我？”于墨抬起頭把脖子一梗氣呼呼的說道：“那人倒是好殺了惡棍還得了俠士的名聲，可我找誰報仇去？我再也沒有親手報仇的機會了！”
另外幾人一聽噗嗤笑出了聲。
“就你小子還想報仇？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點？你要是能報仇還用在這擺攤還債？”
于墨一聽立馬瘋了一般的推了那人一下，吼道：“我都說了我債早還清了，這幾日你可見過那孫子來和我要錢？”
被推的那人還想再說什么，被另外一個人拉住了胳膊，“這小子也是命苦你莫和他一般見識……他為了救他那妹妹，自己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小姑娘……這也算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
被推的那人一聽也不和于墨計較了，反而還好心的湊過來勸道：“行了行了，你也不用難受了……這有人替你出手收拾了那幫人也是老天開了眼！不然你現在能收拾的了人家嗎？”
于墨悶頭干活一個字也不說，那人見了也不說了便忙自己的去了。
“這孩子也不容易啊……你們知道嗎，紅丫她爹根本沒欠什么賭債，是馮老大見他賣東西得了銀子便起了歹心，害死人家還不算還弄了一紙契書要將人家閨女賣到青樓去，得虧紅丫長的五大三粗的不然還不知道怎么著呢……”
“還有這種事，我咋不知道？”其中一人問道。“我說呢……這于家漢子一向老實巴交的，也不像是會去耍錢的人啊！敢情是這么一回事啊！”
“你會知道？你這都幾天沒出攤了……”之前說話那人又道：“這是從西街傳出來的，傳了有幾日了……”
于墨豎著耳朵，將幾人的談話都聽進了心里。
原來李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還做了那么多的事，為了幫他和紅丫洗干凈名聲，為了幫他們報仇她手上甚至都沾上了人命。
還記得昨晚他們從醉香樓往外逃的時候，他問李靈是不是第一次殺人，李靈沒好氣的拍了他一巴掌說當然是，兩輩子都是第一次。于墨想起這個，眼眶又有些微微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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