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葬禮
程琳咬了白.嫩的手指,愣怔怔地發呆,半晌,才有些傷感地道:“叔叔,看到了那個充氣娃娃,我感到就看到了自己,在你的眼里,我也許只是發泄性.欲的工具吧?”
我愣住了,連連搖著頭道:“琳琳,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在一起可以做很多快樂的事情,哪里是充氣娃娃可比的。”
程琳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即輕聲嘆息著道:“知道嗎,我最敬佩的就是曉芬阿姨,她和公公相戀了半輩子,兩人卻始終保持著純潔的關系,她也沒有結婚生子,那種付出,真是偉大。”
我默默地點頭,撣了撣煙灰,微笑著道:“不只是偉大,還有些殘忍了。”
程琳咬著豐潤的粉唇,悄聲地道:“叔叔,我們之間能不能保持那種純潔的,超友誼的感情?”
我皺著眉、吸了幾口煙,吐著煙圈道:“琳琳,現在說那個,太晚了吧?”
程琳歪著腦袋,笑嘻嘻地道:“不晚,叔叔,只要你肯答應,我們就一定能做到?”
我嘿嘿地笑了起來,無奈地道:“好吧,我答應。”
程琳抿嘴一笑,悄聲地道:“好啦,要去上課了,記得有時間把照片傳回來,ok?”
“no!”我把頭搖成撥浪鼓,聽著程琳咯咯笑著掛斷電話,我嘆了一口氣,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皺眉望著窗外的夜景,總覺得魂不守舍,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發生。
“或許,是想得太多了吧。”我喃喃地道,把手中的煙頭掐滅,丟到煙灰缸里,回到臥室,拉了被子躺下,失神地望著棚頂的水晶吊燈,再次陷入沉思之中,翻來覆去地折騰了許久,我終于睡了過去。
凌晨時分,我睡得正香,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驀然坐起,伸手打開壁燈,不知為什么,心里突突地狂跳不已,身上也流了許多虛汗。
我望著在床頭柜上急速轉動,響個不停的手機,伸手摸了過來,看了一下號碼,趕忙接通,忐忑不安地道:“嘉琪,怎么了?”
手機中傳出宋嘉琪帶著哭腔的聲音:“小泉,小泉,出事了,剛剛得到消息,佑民帶團在歐洲進行商務考察,飛機失事兒,他走了……”
“吧嗒!”手機從掌中脫落,掉在床下,外殼摔得飛出幾米遠,我呆若木雞,怔怔地望著墻角的手機殼子,一時間心亂如麻,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三天后,我回到京城,參加了王佑民的葬禮。八寶山公墓,廟后西側擺滿花圈的靈堂里,穿著黑色服裝的親屬友們默立在靈堂前,在哀樂聲中,向陳列在香案上的骨灰盒鞠躬致敬,王佑民死狀極為凄慘,即便是國內最好的化妝師,也無法為其復原,只能先行火化。
財叔從人群中走出,顫巍巍地來到靈堂前面,手持祭文,念著悲痛的悼詞,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只讀到一半,就已經斷斷續續,泣不成聲,人群中傳出一陣悲慟的哭聲,許多人臉上都已經沾滿淚痕,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巨大痛苦之中。
胡可兒花容憔悴,發髻微亂,頭上戴著一朵白色的小花,手里捧著王佑民的遺像,站在前排居中的位置,那張美麗的臉龐,因為過度的悲傷,已經白得如紙一樣,全無血色,身子更像是風中的蝴蝶,微微發抖,在財叔哽咽的聲音中,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早已哭成淚人的邵銀芳也撲倒在地,抱著手腳冰冷的胡可兒,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現場原本陰郁凄涼的氣氛,變得更加慘慘凄凄,此時此刻,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潸然淚下。
宋嘉琪把頭埋在我的懷里,默默地流淚,半晌,才紅著眼睛走過去,和陳洛華、王家小妹一起將地上的兩人扶起來,幾個女人走到靈堂的角落里,相擁而泣。
王佑軒擦了眼淚,走到父親身邊,有些擔心地道:“爸,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和財叔,會把葬禮安排好的。”
王澤奉擺了擺手,啞著嗓子道:“不用擔心,讓我再陪陪老三吧。”
“好的,爸,您身體不好,要記得節哀啊。”
王佑軒悲痛地點了點頭,淚水撲簌而下,作為王家長子,他當然意識得到,王佑民的突然離去,意味著什么,也非常清楚,這場災難的降臨,對父親的打擊有多大,白發人送黑發人,永遠是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王澤奉注視著兒子的遺像,心如刀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兩行熱淚奔涌而出,半晌,他才嘆了一口氣,摸出紙巾,擦去淚痕,側過身子,沉著聲道:“佑軒,結束以后,千萬要注意,不能讓爺爺得到半點消息,他年紀大了,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放心吧,爸,都安排好了。”
王佑軒點了點頭,扶著王澤奉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遞過一瓶礦泉水,隨后走到靈堂右側,和財叔商量了一會兒,兩人來到靈堂門口,強忍悲痛,迎接陸續前來吊唁的客人,盡管葬禮辦得極為低調,但還是有很多客人無法拒絕,只能分批次接待。
受不了靈堂里的氣氛,我轉身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石階上,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暗自嘆了一口氣,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直到現在,他仍然有些難以置信,王家長輩最器重的老三,那個寄托著家族全部希望的年輕人,竟然就這樣去了。
生命的脆弱,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無論他是官員還是尋常百姓,無論是家財萬貫,還是一貧如洗,都可能會因為一場意外,而在瞬間消失,從此與親友們陰陽兩隔,再也不會有那樣鮮活的音容笑貌。
點了一支煙,佇立良久,想起和王佑民的幾次接觸,那個儒雅穩重的年輕面孔,依然在我的腦海中晃動,揮之不去,自己雖然與王家子弟沒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此時卻也陷入了一種悲痛之中,更加對死亡產生了一絲敬畏,開始思索生的意義。
茫然若失中,身后忽然傳來嘈雜凌亂的聲音,我驀然一驚,轉頭望去,卻見王澤奉面色慘白,右手撫胸,被王佑江等人扶了出來,我趕忙沖了過去,和其他人一起,慌忙把王澤奉攙到小車里,財叔陪著王澤奉夫婦駛往醫院。
而靈堂里,胡可兒悲傷過度,身子也極為虛弱,幾度昏厥,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由宋嘉琪直接送她回家,四十分鐘之后,宋嘉琪打來電話,這些天她要陪著這位姐妹,照顧好胡可兒的寢食起居,不能回王家大院,讓我照顧好自己,若是覺得家里氣氛過于壓抑,就去若琳或是徐千紅那邊住。
徐千紅近期在京城參加培訓班學習,還算宋嘉琪幫她安排的,之前就對我說起過,我點了點頭,就掛斷了電話,和其他人一起,在靈堂前忙碌到下午,把所有儀式完成,才駕車離開。
在半路上,得到消息,經過精心護理,王澤奉現在已無大礙,只是要在醫院里休養兩天。
返回王家大院,進了西廂房,我換了干凈衣服,到了王老的房間外面,隔著門玻璃,望著老人酣睡的面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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