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風(fēng)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給霍瑨深撥號，淡淡道：“這是兩碼事。”
顏汐眼看著他把手機(jī)放在耳邊，冷冷道：“我嫁了人，生病了男人卻不在身邊，怎么，看我可憐好心同情一下？”
電話才響了幾聲，吳晨風(fēng)掛斷電話，看著顏汐氣定神閑的靠坐在床頭，眼神卻是冷冽疏離，帶有敵意。
他問道：“不想在老霍那里賣慘，博取一下存在感？”
顏汐嗤了一聲，側(cè)過身把沒喝完的粥繼續(xù)吃了起來。吳晨風(fēng)見她這樣，倒是來了點(diǎn)兒興趣。他道：“你應(yīng)該幾天沒有跟老霍見過面了吧，不怕他忘了你？”
顏汐喝完最后一勺粥，把勺子丟在飯盒里，漫不經(jīng)心的道：“你當(dāng)他跟溫阮一樣，幾天就失憶了不成？”
她拿著紙巾擦嘴唇，繼續(xù)道：“不過這樣也好，霍瑨深那么多財產(chǎn)，我就有機(jī)會接手了。一躍晉升女富豪榜，多好的事情。”
吳晨風(fēng)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不知怎么接話，索性站在那里看她吊著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收拾東西。
不知道是她對霍瑨深沒感情，還是天生冷漠，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可要是真不在意，語氣里就不會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旁邊一床的男孩瞧了瞧病房門口，再看看那個男人，又看向顏汐，一臉興味道：“原來你是被小三插足了啊，難怪一個人。哼哼，還好意思說我，分明就是眼紅我有人陪，而你沒有。”
顏汐淡定了這么久，這小破孩說話這么難聽，氣道：“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小三了。還有，不偷聽別人說話，是基本的禮貌！”
男孩臉一紅，悻悻的轉(zhuǎn)過身，孩子媽媽連忙道歉，顏汐擺了擺手，對著吳晨風(fēng)道：“你還站著干嘛？”
“要說探病，你什么也沒帶，要說氣我?guī)拙洌�話也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吳晨風(fēng)瞥了她一眼，這女人吃了火藥，說什么都是撞槍口上，閉著嘴巴干脆什么話都不說了。
顏汐看他走了出去，以為他走人了，躺下來盯著鹽水瓶，另一只手握了起來。
那句對著吳晨風(fēng)說的話，又何嘗不是在諷刺自己。
結(jié)婚嫁人，不就是希望有困難的時候有人陪著，生病了的時候有人噓寒問暖，開心的時候有人分享。可她這算什么？
病痛會把人的委屈無限放大，可她任何時候，都不能放縱自己，只能忍著。她覺得好難受，連個發(fā)泄的出口都沒有。
旁邊的男孩掛水結(jié)束了，護(hù)士進(jìn)來拔了針頭，男孩掏了掏口袋，摸出來一罐糖放在她的床頭柜上。
“吃點(diǎn)糖吧，脾氣就不那么壞了。”
顏汐閉著眼睛把頭側(cè)在一邊，等病房里沒聲音了，才伸手把那罐糖拿了過來。
等到她的這瓶鹽水掛完，顏汐的情緒已經(jīng)沒有那么低落了。她踱著步子走出病房，忽然走廊的休息椅上一個人影站了起來。顏汐被嚇了一跳，手心握緊了糖縮在門框邊上：“你怎么還沒走？”
吳晨風(fēng)沉了口氣道：“你不想見老霍，我也不能把你丟下不管。走吧，送你回去。”
說著，他抬步往前走。
顏汐瞪著他寬大的背影，暗想這是霍瑨深的什么朋友，古里古怪的。
前面的人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來，轉(zhuǎn)頭看過去，顏汐側(cè)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他，吳晨風(fēng)微微蹙眉：“看什么？”
顏汐道：“我想說，你不用擔(dān)心我出什么問題。”
她走上前，幾步就越過了吳晨風(fēng)。
吳晨風(fēng)看了看她，說道：“我聽葉少說，你會點(diǎn)拳腳功夫。不過，這個時間不早了，又是病懨懨的，你得罪的人不少，還是別逞強(qiáng)了。”
顏汐沒再跟他爭辯，一起上了車。
吳晨風(fēng)駕駛顏汐的車，看了眼后座的女人。她靜靜的看著夜色，一點(diǎn)聲息都沒有。街燈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的落寞。
他們是霍瑨深的朋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驹诨衄捝畹慕嵌认胧虑椋�可看到另一個人的沉寂，還是有些不忍心。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
車子在儀顏堂的公司大樓停下，吳晨風(fēng)看了看黯淡了燈光的大樓，問道：“你住在這里，不適合你養(yǎng)病。”
顏汐關(guān)上車門，把車鑰匙拿了過來，說道：“你已經(jīng)盡了送我回來的責(zé)任，回去吧。”她再補(bǔ)充了句謝謝，轉(zhuǎn)身往大樓里面走去。
吳晨風(fēng)看著她的身影，吐了口氣，正要轉(zhuǎn)身攔車回醫(yī)院時，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手機(jī)，按了接聽鍵，另一端霍瑨深的聲音傳過來：“你剛才打我電話了？”
一輛出租車停下，吳晨風(fēng)打開車門上車，偏頭看了眼儀顏堂大樓，說道：“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
霍瑨深送走葉容臻往回走，說道：“葉少吵著要打球。”
吳晨風(fēng)淡淡道：“我在醫(yī)院看到了你夫人。”
霍瑨深的腳步一頓，握著手機(jī)沒說話，那頭吳晨風(fēng)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她在那里掛水，低燒。”
霍瑨深的氣息沉了下來：“還在嗎？”
“已經(jīng)回公司了。”
電話掛斷，霍瑨深身子一轉(zhuǎn)又回到了停車場。一會兒，一輛黑色車子快速駛出空山新雨。
霍瑨深跟葉容臻打球，溫阮是跟著一起去看的，霍瑨深去送葉容臻，溫阮先回別墅。當(dāng)她走上臺階，忽然聽到汽車發(fā)動的聲音，轉(zhuǎn)身一看，就見車子快速的駛出大院。
那是霍哥哥的車！
溫阮急忙轉(zhuǎn)身沖下臺階，追了過去：“霍哥哥，你去哪里？”
可惜她的速度太慢，聲音也被距離屏蔽，霍瑨深的車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中。溫阮不管不顧的追出去，幸好跟隨她的護(hù)士攔住了她，又哄又騙著道：“霍先生有事兒才出去的，很快就回來的。”
溫阮的眼一直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霍哥哥還會回來？”
“會回來的，外面冷，溫小姐你還是先進(jìn)屋去吧。要是生病了，霍先生會擔(dān)心的。”
一聽說霍瑨深會擔(dān)心，溫阮這才聽話的進(jìn)屋。
葉容臻打了個全勝，出了身汗以后，感覺很久沒有這么爽，正聽著音樂嗨，就見一輛車子飛速的超過了他。
“開這么快……不對，那好像是老霍的車，他干嘛去？”
……
顏汐回去以后吃了藥，很快即睡下了。突然間覺得身側(cè)有個人，好像額頭還蓋著一雙手，她睜開眼，正好撞上霍瑨深柔軟的眼。
她皺了下眉，推開他的手坐起來，霍瑨深拿過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拉住她的手臂道：“跟我回去。”
顏汐撥開他的手，拎起被子裹著道：“你過來干嘛？”
霍瑨深瞧著她：“你都生病了，你說我過來干什么？”
顏汐：“放心，我會照顧自己。”
霍瑨深見她固執(zhí)的模樣，捏了捏眉心，索性什么話都不說，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顏汐驚呼了一聲：“你干嘛！”
霍瑨深瞧她要跳下來，他斜睨著她道：“你下來試試看！”
還真當(dāng)他收拾不了她了嗎！
男人抱著女人往門口走，顏汐安靜的窩在他懷里，幽幽道：“我回去了，溫阮發(fā)現(xiàn)你突然有個老婆，不是又受刺激？”
現(xiàn)在的溫阮，還沉浸在只有他們兄妹的世界里，連霍家都不記得。
霍瑨深的腳步一頓，垂眸看了看她：“她的病一天不好，你就一天不回去了？”
顏汐扯了扯嘴唇，從他的臂彎里跳下來，薄被滑落在地上。她彎腰把被子抱起來，說道：“應(yīng)該是我問你，她的病一天不好，你打算如何？”
她抱著被子往回走，說道：“我已經(jīng)想過了，明天我就會回我自己的房子去住著，等你的決定。”
霍瑨深的氣息一下比一下沉，看到顏汐又縮回被子里，他拎開被子也躺了上去，雙臂把她抱住了。顏汐聞著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中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汗味，皺了眉頭推他：“你走開。”
霍瑨深更緊的抱住她，道：“老婆在這里，走什么走。”
顏汐瞪著他，他索性閉眼道：“你這里空調(diào)不夠，難怪病了。我讓梅姐給你送點(diǎn)補(bǔ)品。”
顏汐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他那張妖孽的臉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好看了。眉心即便不是皺著，也能看到擠出來的懸針紋，眼底跟她一樣，有一層淡淡的青色。
想起來，她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有這樣仔細(xì)看他的臉。
其實，他也累。
顏汐忍住心里冒出來的酸味兒，嘆了口氣道：“好了，我跟你回去。”
霍瑨深睜開眼看她，顏汐道：“這里是我的辦公室，明天被人看到你在這里，會被人說閑話。”
霍瑨深探頭過去，抵著她的額頭，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他道：“這么說不太厚道，但還是要說，病了的你，比較好說話。”
……
梅姐看到顏汐回家，激動的上前道：“太太，你可終于回來了。我還怕沒人給我結(jié)工資呢。”
顏汐橫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你比有些人會逗我開心，我就算要走，也會把你帶走的，放心吧。”
霍瑨深牽著她的手，捏了一下道：“好好說話。”
顏汐松開他的手，自己上樓，梅姐瞧了瞧霍瑨深，小聲慫恿：“去哄哄。”
顏汐好些天沒回來，直接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桌上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前打開一看，粉色的絨布上，躺著一枚鉆石。
霍瑨深站在她的身后，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在她小腹上抱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說道：“本來是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可惜你一直沒看到。”
顏汐捏起那顆碩大的鉆石看了看：“很貴吧？”
霍瑨深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耳朵，低低道：“只是覺得像你。”
“強(qiáng)大，堅硬，玲瓏剔透，光芒萬丈，無價之寶……”
顏汐聽著他喃喃的情話，微扯了下嘴唇，偏過頭去。她道：“什么時候這么會說情話了？”
霍瑨深道：“感動到你了嗎？”
顏汐轉(zhuǎn)過頭來，把鉆石放回盒子里，她解開他的雙手，還未說什么話，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顏汐往門邊看了看，心里生出了不好的感覺。她看向霍瑨深：“去開門吧。”
門口的敲門聲越來越急，霍瑨深皺著眉走去開門。
門一打開，溫阮站在門口，看到霍瑨深便笑了起來：“哥，你回來了呀。”
顏汐走過去，站在霍瑨深的旁邊，溫阮看到她，笑容便沉落了下來，困惑的看她：“你是誰啊？”
顏汐彎起嘴唇，看向霍瑨深，等著他的介紹。霍瑨深閉了閉眼睛，手臂搭在顏汐的肩膀把她摟過來：“溫阮，她是你大嫂。”
溫阮吃驚的張開了嘴巴，疑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霍瑨深的臉上：“哥，你談戀愛了呀？”
“所以，你剛剛是去接她的嗎？她也是涼城大學(xué)的學(xué)生嗎？”
顏汐看到溫阮就煩躁，抬手抓了抓脖子轉(zhuǎn)過頭去，就聽溫阮軟軟的聲音對著她道：“你好，我是溫阮。你叫什么？”
顏汐什么人都能對付，卻應(yīng)付不來這樣的人。她長吸了口氣，淡然道：“我是顏汐。”
聲音落下，溫阮的臉色變了變，呆呆的看著她。顏汐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說什么，又想起上一次，她對她說袁笙又說整容，刺激的她大喊大叫，霍瑨深還對她發(fā)了脾氣。
顏汐忍住話頭，轉(zhuǎn)身往房間里走，把霍瑨深給推了出去。
“哥……”溫阮茫然的眼睛看著霍瑨深，忽然涌上了淚光，“哥，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她是誰？”
房門沒關(guān)，顏汐聽著溫阮的聲音，覺得自己也快瘋了。她干嘛要回來。
可這是她的家……不對，這到底是她的家，還是溫阮的家？
顏汐往溫阮身上看過去，頓覺渾身無力，頹然的坐在床上抱住了腦袋。
霍瑨深安撫著溫阮吃藥睡下，再回到房間時，顏汐已經(jīng)睡下了。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一側(cè)坐下，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眉心緊緊的攏著，卻不敢再驚醒她。
她瘦了很多，眼皮底下有了一圈黑色的陰影，嘴唇也微微起皮，即使睡著了眉心也皺著，好像已經(jīng)成了她的習(xí)慣。
霍瑨深抬起手，手掌在距離她臉孔一厘米遠(yuǎn)的時候停下，虛空的撫著她的臉，她的頭發(fā)，無聲的念她的名：“顏汐……”
……
第二天，梅姐照常端出早餐。顏汐習(xí)慣早起，看到梅姐打了個招呼。
“太太，你起這么早？”
顏汐道：“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梅姐笑瞇瞇的道：“薺菜肉餅，香椿煎蛋，都是時新貨。”
顏汐往桌上看了一眼，拎開椅子坐下，一會兒，霍瑨深也下樓了。兩人互看一眼，但沒說話。
梅姐瞧著氣氛不太對勁，識趣的躲廚房去了。顏汐吃著餅，一個字也不提。霍瑨深也保持了一致的沉默，安靜的吃早餐。
不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溫阮瞧著餐廳里多出來的人，怔怔的看了會兒，忽然詫異的叫了一聲：“顏汐？”
顏汐抬起頭來看向溫阮，對她的表情不太能看懂，微微的皺起了眉毛。
霍瑨深也看向了溫阮。她的表情不再是迷茫，不像昨天那樣好像第一次看到顏汐。她現(xiàn)在的神情，是記得顏汐的。
溫阮走了過來，看了看兩人，摸了摸臉頰道：“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什么嗎？”
顏汐微張著嘴唇，不確定她這是哪一出，轉(zhuǎn)頭看向霍瑨深，霍瑨深道：“溫阮，你記起她了？”
溫阮笑道：“她是顏汐，你們不是結(jié)婚了嘛？”
此時的溫阮，好像恢復(fù)了正常。霍瑨深試探的問：“你還記得什么？”
溫阮瞧著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失笑道：“哥，你想說什么？”
霍瑨深對身后的護(hù)士道：“去把安醫(yī)生請過來。”
那護(hù)士立即去打電話，霍瑨深對著溫阮道：“先吃早飯。”
桌上又一次的寂靜無聲，顏汐咬著餅，目光不時往溫阮那里掃去。
她這是又正常了？
她回來，這一刺激，又正常了？
顏汐笑了下，笑得無奈，諷刺，無語。
心理醫(yī)生很快就過來，幾乎是隨傳隨到，讓顏汐又一次的感慨有錢的好處。
二樓的一間會客室內(nèi)，只有霍瑨深跟溫阮，還有心理醫(yī)生在場，顏汐沒有進(jìn)去。
按照醫(yī)生的說法，要有一個讓病人完全放松的空間，顏汐的存在有可能引起病人不適。
對于醫(yī)生的說法，顏汐沒有資格質(zhì)疑，坐在客廳等消息。
半個小時過后，心理醫(yī)生跟霍瑨深一起走下來。顏汐問道：“怎么樣了？”
那醫(yī)生一臉嚴(yán)肅的道：“霍太太，她有清醒的跡象，看來她不再逃避你了。”
顏汐笑了下，道：“那我能繼續(xù)住下來嗎？”
“這個……”醫(yī)生也拿不準(zhǔn)，他不知道顏汐怎么刺激的病人忽然有了好轉(zhuǎn)，也拿不定她的存在會不會再度刺激到病人。“霍太太，精神領(lǐng)域很復(fù)雜，這個我也不好說。我的建議是，用溫和的刺激，幫助病人從逃避空間回到現(xiàn)實。”
顏汐仰頭深吸了口氣，看向霍瑨深道：“你知道，我的脾氣一向不大好，應(yīng)該不是良藥。”
“我還有事要忙，先上班了。”
開車時，顏汐的表情凝重，腦子里不停的在回閃昨夜的溫阮，與早晨的溫阮。
她將車子開到路邊猛地踩了剎車，身體隨著慣性往前沖了下，氣惱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她肚子里明明有一股火，燒的她心肝肺都疼，卻沒有降火的良藥。
后面一輛車滴滴的響了兩聲，顏汐看了一眼后視鏡，楚天浩探出車窗與她招了下手，一會兒，顏汐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顏汐摁了接聽鍵，楚天浩的聲音響起：“下車談?wù)劇！?br />顏汐看了一眼周邊馬路，過了這個路口前面就是儀顏堂，顯然楚天浩是來找她的。
她把車子停靠在停車處，走進(jìn)了路邊一家店內(nèi)。等進(jìn)了店，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家玩具店，不過都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就不高興再出去了。
顏汐隨手拿起一個娃娃捏了捏，柔軟的觸感，可愛的表情稍解她的煩悶。
楚天浩走進(jìn)來，看了眼她手里的毛娃娃：“這是蒙奇奇。”
顏汐瞪著手里的玩具，她小時候沒怎么看卡通片，不知道這什么玩意兒。她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楚天浩沒有應(yīng)她的這句話，直言道：“你跟霍瑨深吵架了？”
顏汐把毛娃娃放了回去，換了另一個，說道：“你在路上堵我的車，就是來問我這個？”
“楚天浩，我一個已婚婦女，你來問我這個，不覺得奇怪啊？”
楚天浩望著她，道：“顏汐，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昨天我就知道你在遮遮掩掩。”
顏汐的臉色沉了下來，手指停在了娃娃的耳朵上。
楚天浩跟她有過一段，兩人分手鬧得很不愉快，而霍瑨深是她自己選擇的，還信誓旦旦會幸福。此時此刻，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楚天浩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溫阮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diǎn)。顏汐——”
“我的婚姻我做主，跟你無關(guān)。”顏汐抬頭打斷他，直直的看進(jìn)他的眼睛，“你不是我的什么人。”
看到顏汐下意識的自我保護(hù)反應(yīng)，楚天浩還是溫和的笑著，他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嘲笑你的。我是說，儀顏堂的事，我可以幫你。”
顏汐擰眉，本能的拒絕：“我自己可以搞定。”
楚天浩道：“我知道你可以搞定，只是你都這么累了，作為你的師父，總不能看你這樣弄垮了自己的身體。”
“再說，因為我……”他頓了下，“因為我們楚家的悔婚，楚家跟顏家的關(guān)系不復(fù)從前。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楚家跟顏家的關(guān)系再修復(fù)起來。”
顏汐看了他幾秒鐘，笑道：“儀顏堂也開始做珠寶，跟你們楚氏有競爭關(guān)系。你要為自己制造對手？”
“還有，楚氏失去玉礦，你明知道跟我有關(guān)，你還要幫我？”
“前事已過，放眼將來。無論何時，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顏汐，我記得我就是這么教你的。”楚天浩的笑容溫潤，靜靜的看她，“顏汐，我想做你的朋友，而不是做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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