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瑨深瞥了他一眼，彈了下煙灰，漠漠道：“有些事情說不清楚。”
吳晨風笑了，道：“有什么說不清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霍瑨深皺了下眉，想要說些心里話，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把煙頭摁滅在桌上的一株文竹花盆內：“回去了。”
吳晨風瞧著霍瑨深離開，一臉莫名其妙。
霍瑨深有什么值得他皺眉的？
……
陳斌把溫阮送回空山新雨，此時保姆已經回去了，偌大的房子里頭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只狗。
金剛趴在門口的墊子上，懶洋洋的甩著尾巴。平日里有兩只貓陪著它，現在無聊的只剩下追逐自己的尾巴玩了。
溫阮在沙發上坐下，陳斌左右瞧了瞧，覺得兩人沒話說太奇怪了，于是問道：“溫小姐，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溫阮搖了搖頭問：“我哥呢？”她往門口看過去，像是下一秒霍瑨深就會出現在門口似的。
陳斌也覺得奇怪，明明是一起在醫院的，卻讓他先把溫小姐送回家。他道：“可能跟吳醫生有話聊吧。他們很久沒見過了。”
這話說出來，陳斌自己都覺得假。
先不說霍先生跟吳醫生的關系有多好，單單溫小姐受傷這么大的事，霍先生也不可能只顧著聊天而不回家安撫的。
溫阮垂頭，默默的等著，手指不僅掐緊了身下的坐墊。
她知道陳斌只是在敷衍她。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她的哥哥不管她不關心她了？
他從黃山回來，感覺就變了。顏汐對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陳斌見溫阮慘白著小臉，神情沮喪，感覺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似的，忙道：“霍總應該很快就回來的。”
他逃似的去煮了一壺水，走出來后道：“溫小姐，我燒了壺水，你先吃藥吧？”
溫阮瞥了一眼餐廳的方向，肚子咕咕的叫，神色更加萎靡了些。陳斌走去餐廳一看，桌上擺著幾道菜，都沒了熱氣兒，但一點都沒動過的樣子。
他走過來：“溫小姐，你還沒吃晚飯？不然，先把晚餐吃了吧，空腹吃藥不好。”
溫阮緩緩的站起身，走到餐廳跟客廳之間的隔斷時，霍瑨深回來了。溫阮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哥，你回來了。”
霍瑨深點了點頭，身后佟倩妮晃悠進來，看了眼溫阮，道：“我聽霍哥哥說，你摔傷了，過來看看你。”
霍瑨深車子開到半路上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佟倩妮的電話，說車子壞了，讓他去接一下，霍瑨深便轉道過去接人，路上說起溫阮摔傷，佟倩妮強烈要求過來探望。
溫阮看到佟倩妮，不知是自卑還是怎么的，目光瑟縮了下，她擠出笑道：“沒、沒什么大礙。”
佟倩妮點點頭：“沒事就好。不然霍哥哥又要為了你的事兒分心了。”
溫阮絞著手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轉頭看向霍瑨深，哀哀的看著他。
這個大小姐走到哪里都好像只有她一個人似的，根本不顧別人怎么想的。
霍瑨深看到溫阮的窘迫，看向佟倩妮道：“你還在顏汐那里住？”
佟倩妮陰陽怪氣的道：“對啊，有的人明明有老公，卻只能單著住，有家不想回，見一面還要出去，像是做賊似的。她這樣孤獨寂寞，我不陪陪她，她心理肯定要變態。不過我們半夜聊聊帥哥，聊聊人生也挺不錯的。”
霍瑨深的臉色陰沉下來，陳斌看得心驚肉跳，這大小姐也太敢說了，不怕被轟出去。
一旁，溫阮的手指都快絞斷了，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都快哭了。她不傻，不是聽不出佟倩妮話里的意思。
佟倩妮對霍瑨深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對溫阮要哭不哭的表情更是暗爽。
蓮花精，霍哥哥一回來你就整幺蛾子！顏汐對你忌諱，我可不怕。
溫阮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佟倩妮，讓自己不要受到她的影響。她對著霍瑨深道：“哥，你吃晚飯了嗎？”
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嚕響起來，溫阮那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紅色。
霍瑨深看了她一眼，看向陳斌：“你沒帶她去吃晚餐？”
陳斌忙擺手道：“餐桌上有吃的。”
溫阮道：“哥，我正要去吃。今天新保姆做的飯，你嘗嘗味道？”
霍瑨深忙了一天，又去醫院又是接佟倩妮，一直沒吃上東西，他“嗯”了一聲，往餐廳走去。
溫阮臉露微笑，連忙去廚房拿了碗筷。陳斌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正要開溜去跟張格格約會，霍瑨深叫住他道：“你也還沒吃吧，一起。”
陳斌身體僵住，又不敢得罪了霍瑨深，只得悄悄的給張格格發消息：在忙，一會兒聯系你。
餐廳里，難得那么大張桌子坐了這么多人。
佟倩妮拎著筷子，一一打量桌上的菜：水煮肉片，手撕包菜，剁椒魚頭，臘肉炒萵筍，看上去都是辣的，只有一鍋清湯是清淡口味。
溫阮緊張的看著霍瑨深道：“都已經涼了，要不要我去熱一下？”
霍瑨深吃了一口米飯，淡淡道：“不用了。天氣熱，涼菜也無所謂。”
佟倩妮在涼城長大，對辣的倒是歡喜，只是……她看向溫阮道：“看你柔柔弱弱的，你這么能吃辣？你不是一直生活在江城的嗎？”
江城是南方城市，口味偏清淡，甜系口味。顏汐那家伙每天吃的都很清淡的。
溫阮微微笑道：“都是保姆做的，她做辣菜比較拿手。”
佟倩妮托著下巴看她：“你挑一個擅長做辣菜的保姆，看來是為了照顧霍哥哥的口味。可是，你留著霍哥哥的胃干什么？”
“電影里說，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留住男人的胃。溫阮，霍哥哥不只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
“我聽說你跟霍哥哥是一起長大的，可是我跟霍哥哥也有八九年的感情呢，我都沒想留住的胃。”
“霍哥哥不只是你的哥哥，他可是顏汐的老公，你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
溫阮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手指緊緊的握著筷子，看到霍瑨深凝重的臉色，她忙道：“佟小姐，你誤會了。”
“我只是想著，這屋子是霍哥哥的，我只是寄住在這里的人。既然如此，我怎么好意思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挑人。而且，保姆的工資也是哥哥支付的，我只是幫他挑個人而已。她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哥哥啊。”
佟倩妮聽完，點頭道：“你說得倒也是。不過我跟你說啊，這悠悠眾口，你可要小心才是。”
“我們能理解你跟霍哥哥久別重逢，霍哥哥又只有你這唯一的妹妹，當然疼你。可是外面的人嘴巴毒，時間長了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對你，對霍哥哥名聲有損。”
“而且，顏汐跟霍哥哥結婚也有好幾個月了，外面都在盯著她的肚子。顏汐長胖一些，就有人說她懷孕了。可是他們兩個人，他在這里，她在另一頭，哪來的孩子。逼得顏汐不得不減肥，以消除謠言。”
后面的話當然是佟倩妮瞎掰的，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楚楚可憐，博男人同情的女人，不管是不是裝的，她就是看不上。
都已經二零一九了，女人都獨立強大起來了，不說她這個白富美吧，就顏汐那種，靠自己走在人生巔峰，多酷啊。
可是這個溫阮，像是棵菟絲草一樣，攀附著男人，要攀附，也換個男人吧，也不怕閑言碎語。
陳斌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這小祖宗上門來，是來找事的，一定是的！
這么猛，難道是太太派過來的？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太太不大好出面，于是就讓這個小祖宗過來踢館，霍總看在佟先生的面子上，也要給她幾分面子的。
不過，佟倩妮以前跟太太的關系沒有那么好，她是被策反了吧？
陳斌悄悄的看向溫阮，這林妹妹似的姑娘，能受得了嗎？氣得要哭了吧？
卻見溫阮白著一張臉，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她緩緩的放下碗筷，看向霍瑨深道：“哥，是不是我的原因，所以顏汐不肯跟你在一起？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可以搬出這里的。”
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她擦了擦臉，再咬了下嘴唇道：“哥，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
她站起身，往樓上走去。佟倩妮莫名其妙的看她的背影：大姐，有話你倒是說啊，怎么跑了？
霍瑨深看了眼佟倩妮，道：“你讓我去接你，其實不是因為車子壞了，你是特意要來這里的。”
車子壞了她可以打車回去，再者，她現在黏著顏汐，車子壞了她可以找顏汐幫忙，卻特意的打他的電話，無非是要找一個進入空山新雨又不會被他趕出去的理由。因為是他把她帶進來的，就成了她是他請入家門的客人。
佟倩妮以前大大咧咧，跟著顏汐倒是學精了不少。
佟倩妮對他咧咧嘴，筷子在水煮肉片里面挑了塊牛肉，煞有介事的點頭道：“這新保姆做的菜真不錯，看來溫阮真是用心了。”
霍瑨深掃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雙手擱在桌面上道：“你有什么話，就直接當面給我說了，別給我陰陽怪氣的。”
佟倩妮：“吶，你是讓我說的，我說完可別翻臉。”
陳斌緊張的看她，大小姐為了太太這是要拼命的架勢啊？
霍瑨深直視著佟倩妮：“說。”
佟倩妮打開了話匣子。她道：“依照我的脾氣，你那妹妹肯定要被我丟到河里去，我管她死活。才不會像是顏汐那樣，憋著氣自己受委屈。”
“她在顏家已經習慣了當受氣包，對你這種行為還能忍著。可我看不下去了。你知道顏汐把梅姐，還有招財進寶都帶走意味著什么嗎？”
“她要跟你分家了！”佟倩妮說到一半，“砰”的一聲拍了桌子。
她越說越激動，情緒上來了，緩了口氣后便珠簾炮似的噴：“你以為你去黃山陪她幾天就算照顧到她了嗎？”
“哦，柔情蜜意幾天，就把她丟在一邊，你知道她一個人回鏡園會怎么想，心里落差會有多大？”
“你把她追到手了，就不管她。天天守著你這個動不動就出事的妹妹，難道你要照顧你的妹妹一輩子，把老婆丟在一邊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不如那個楚天浩呢，起碼他知道自己錯過了她，還知道要珍惜她！”
“砰！”重重的一聲，驚得陳斌差點跳起來，就見霍瑨深面色鐵青的站著，咬牙道：“閉嘴！”
佟倩妮脖子縮了下，肩膀微微一顫。她剛才說了什么，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他給惹毛了。
她懊惱的閉了下眼睛，手指用力捏了下。她就是控制不住，話一出口就剎不住車。
霍瑨深深吸了口氣，語氣淡下來：“繼續吃飯。”
佟倩妮撇撇嘴，嘟囔道：“游泳教練教人游泳時，才不管會不會溺水。你這樣寵著溫阮，把她當溫室里的花，她永遠都學不會自立。”
這時，溫阮下樓來，左手握成拳頭，似乎拿著什么。
眾人轉頭看過去，溫阮看了眼佟倩妮，再看向霍瑨深道：“哥，只是小時工在顏汐的房間里發現的。”
她攤開手掌，里面躺著一盒藥丸。
佟倩妮皺了皺眉：“這是什么？”
霍瑨深疑惑的眼神看向溫阮，溫阮道：“毓婷。”
“哥，你們結婚已經有半年了吧，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們就已經領證了。她沒有懷孕，是因為她在吃藥。”
佟倩妮怔怔的看著那盒藥：“顏汐為什么要吃藥？”
她難道不期待他們的孩子？還是說，公司的事情太忙，她暫時不準備生孩子？
佟倩妮看向霍瑨深，見到他擰眉沉著臉看著藥盒，她連忙替顏汐解釋了。“顏汐一直在忙著儀顏堂的事情，最近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忙得暈頭轉向，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孩子，也是不合適的。”
“顏汐不會做這么不負責任的事情。她肯定是想等事情緩一緩，等平順了以后再要小寶寶的。”
溫阮看向佟倩妮，她道：“公司的事情，難道就比我哥哥還重要嗎？”
“我哥從小就是孤兒，缺乏親情。可是她因為我的事情跟我哥哥鬧，又不愿意為他生孩子。這是真的愛他嗎？”
說著，她轉頭看向霍瑨深：“哥……我之前一直沒跟你說。”
“我在那家精品店工作的時候，看到過顏汐進入一家私人診所。那家私人診所就在精品店的對面，那時，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佟倩妮慌了，顏汐怎么可能跟男人去私人診所。
“你胡說什么，肯定是你看錯了，或者是你的幻覺。顏汐沒事去私人診所干嘛？而且她身體有問題的話，干嘛不跟霍哥哥說，要跟別的男人一起去！”
佟倩妮肯定的道：“我是不會看錯的。那時候我還在奇怪，顏汐怎么會去哪里，我還問了我的同事。她們說，那家私人診所是專為上流人士服務的，以做流產手術出名。”
佟倩妮睜大了眼睛，難道顏汐去做手術了？
不可能的，顏汐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顏汐一心撲在事業上，儀顏堂是她打造出來的，她會不會真的為了事業不要孩子？
她怕霍哥哥難過，所以不告訴他，還悄悄的去打掉了孩子？
不……顏汐不會這么殘忍的……
佟倩妮也沒了主意，慌慌張張的掏出手機道：“這個時候說這些干什么，霍哥哥都看到藥了，直接把顏汐叫過來問清楚不就好了。”
她按著鍵盤，腦子里又在想，如果把顏汐叫來了，萬一真是那樣，顏汐不是很難堪？
忽然一只大手伸過來，把她的手機取走了。佟倩妮抬頭一看，霍瑨深捏著她的手機。
霍瑨深把號碼取消了，把手機還給佟倩妮道：“不用叫她過來。”
說著，他轉頭看向溫阮，從她手心里取走了那盒藥，道：“顏汐如果有了我的孩子，不可能不跟我說。她去診所，那也一定是為了別的事。”
他再看向陳斌，吩咐道：“你知道那個新保姆的電話號碼，讓她現在就住過來，工資可以隨她開。”
陳斌已經看傻了眼，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聽到霍瑨深叫他的名字，“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又道：“算了，我還是開車去把人接過來快一點。”
說完就匆匆出門了。
佟倩妮不知道霍瑨深忽然找保姆過來干嘛，看著霍瑨深道：“霍哥哥，你想干嘛？”
霍瑨深神色淡漠，走到客廳把佟倩妮的衣服帶上，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走出去時，都沒看溫阮一眼。
很快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溫阮一個人。她愣愣的站著，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一盒藥。
怎么會這樣？他難道不應該很生氣的嗎？怎么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
鏡園。
顏汐回到家時已經七點多了。進門沒有聽到佟倩妮咋咋呼呼的聲音，梅姐抱著貓走出來道：“太太，晚飯吃蕎麥面。”
顏汐無所謂，在門口換鞋：“嗯，可以。佟小姐呢？”
梅姐道：“不知道哪兒去了，給我打電話說不回來吃飯了。”
“估計又哪兒玩得樂不思蜀了吧。”
話音剛落下，門外有車燈照亮，兩人都從窗子里看出去，就見佟倩妮從一輛車上下來了。
門口，佟倩妮郁悶的甩上車門，對著駕駛座的霍瑨深道：“你不進去看看顏汐嗎？”
看到霍瑨深清淡的表情，她再強調道：“霍哥哥，顏汐真的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你要相信她。”
霍瑨深看了她一眼，道：“我什么時候說不相信她了。你給她打那個電話，讓她過來當面對質才是不信她。”
佟倩妮看不明白了：“那么你……”
霍瑨深吐了口氣道：“這件事你不用跟她說。”
他沒再說什么話，踩了油門就離開了。佟倩妮抓了抓頭發，一頭霧水。什么情況啊？
溫阮都甩出藥盒了，又不說個明白，干嘛呢？
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從身后冒出來：“站在這里干嘛呢？”
佟倩妮嚇了一跳，轉頭看到是顏汐，拍了拍胸口道：“你干嘛在背后嚇唬人。”
顏汐往車子消失的地方看過去道：“我好像看到你從霍瑨深的車子上下來。”
佟倩妮張了張嘴巴，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怎么就被她認出來了，想撒謊，可眼前的的人是顏汐，說了也是白搭。
怕顏汐誤會，佟倩妮把霍瑨深的話拋在了一邊，把在空山新雨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后趕緊補充：“霍哥哥說他相信你的，跟本沒聽溫阮說什么。”
顏汐沒反應，最后，她小心翼翼的瞧著顏汐道：“顏汐，你是不是真的……”
顏汐的一根手指頭戳在她的腦門上，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她氣得哭笑不得，道：“你跟我住了這么久，你就沒看到我高尚的靈魂？”
她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她尊重生命，懷孕了，她怎么可能不要，私自去診所打掉？
但前提是她要有孩子。不過，她倒是吃了藥的，所以才一直沒有懷孕。哪怕是在烏鎮，她也是第二天就去買藥吃了的。
不過，溫阮說小時工在她的房間找到了藥盒？
顏汐冷笑，一雙烏亮的眼在黑夜中閃爍光芒。
佟倩妮不知道她怎么還笑得出來，還能跟她開玩笑。她道：“顏汐，你該不是瘋了吧？你不怕霍哥哥生氣嗎？”
顏汐瞥了她一眼，道：“霍瑨深了解我才那么說的，不是為了安撫你或者欺騙他自己。”
佟倩妮是真的看不明白這對夫妻了。
因為一個溫阮，弄得天天冷戰，這么大的事情，反倒不著急了。
她搖晃著腦袋：“可能你們兩個都有病吧……”
顏汐又戳她的腦袋：“你才有病。”
“不過，你怎么想到跑去空山新雨搗亂的，你不是怕霍瑨深的嗎，敢跟他叫板？”
佟倩妮哼了聲道：“我住在你這里這么久，承蒙你照顧，就當是回報咯。我可不想天天對著個怨婦，搞得我也郁悶。”
她往院子里走，顏汐差點一腳踹她屁股上：“你才怨婦呢。”
她勾住佟倩妮的脖子，調轉了個方向往車庫那里走去，佟倩妮見不是往屋子里走，掙扎道：“你干嘛？你想把我掃地出門嗎？”
“顏汐，我是為了你好，你個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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