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老江湖在這個時候,心亂了
顏汐聽她的語氣,大約猜到她的來意,微微一笑直言道:“媽,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她雖然在笑,但是目光銳利,沈妝與她的眼睛對視上,到了嘴邊的話竟然說不出來了。
顏汐也不催著她,只氣定神閑的看著她。
沈妝捏了捏手指頭,暗道:自己的女兒,有什么不能說的。她開口:“你聰明,知道我要說什么的。”
“顏汐,如今你家庭事業樣樣都好。可是喃喃還在外面流浪,你忍心看她這樣嗎?”
“她可是你的姐姐,你費了那么多心思找回來的姐姐,怎么反而勢同水火了呢?”
顏汐收回目光,冷漠道:“我說過,她不是應喃。”
沈妝面色一正,壓不住心里的火,嚴肅道:“顏汐,那鑒定中心的報告你是看到了的,也是你自己選的地方。現在這么說,你說得過去嗎?”
顏汐抿唇不說話,沈妝以為她理虧,更加相信溫阮的那些話,苦口婆心的勸說。
“我知道,她成了霍瑨深的妹妹,你心里不舒服了。可這有什么好氣的,多虧了霍瑨深照顧她,不然她可能就不在了。而且她是霍瑨深的妹妹,又是你的姐姐,這是好事啊,我真不明白你在氣什么。”
“我是看著她可憐,這么多年無依無靠的,到了現在還住在外頭,身邊也沒個親人照顧。你不心疼,可我心疼。”
顏汐看過來,眼神越加冰冷。她道:“如果我對應喃沒有感情,就不會傾盡我的全力去找她。這些年,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心思嗎?”
“就雙子星的面膜世間,你又知道我跟老爺子,還有顏彤斗到什么程度。你又做過什么,有什么資格說我不顧親情。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面對沈妝的指責,顏汐沒有那么好的脾氣忍受下來。她一開口,沈妝便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氣得不輕。
她揉了揉心口,氣道:“是,是你勞苦功高。這些年,要是沒了你,我也不再是顏東臨的太太。可你別忘了,是我把你帶入了顏家的門。這些年,我也照顧過你,維護過你。”
“可是喃喃呢?她在外面受苦啊!孤兒院那種地方,她在那里呆了一年,去了霍家也是寄人籬下!你得講道理!”
顏汐的冷漠以及頑固,往沈妝痛心疾首。當她從溫阮嘴里聽說了她那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心里就悲痛萬分。
一樣都是她的女兒,所過的生活卻是千差萬別!
顏汐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前方的水晶擺件上,手指慢慢的蜷縮了起來,握緊。她開腔,依然是平靜無波的音調。
“看來,溫阮把她的那些年都告訴你了。說到寄人籬下……”她轉頭看向沈妝,“難道我不是嗎?”
依照她現在的地位身份,她沒有必要跟誰比慘。站在頂端的人,從來都不是弱者,也不靠誰的憐憫得到的權勢。
她道:“你為溫阮抱不平,可也只是聽她一面之詞。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什么跟她水火不容?”
沈妝呼吸一窒,呆呆的看著顏汐:“怎么?”
顏汐別過頭,淡漠道:“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我為什么要搬出去住。因為這件事,外界傳我跟霍瑨深感情不合,即將離婚的消息紛紛揚揚。”
“這屋子里,本來只有我們三個人住下,我跟霍瑨深本來和睦,又為何吵架?”
“她一個‘弱女子’,卻不聲不響的把我跟霍瑨深的婚姻弄得差點崩裂,我這么說,你還覺得她可憐無辜嗎!”
“你說她是應喃,可我不覺得,我的姐姐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沈妝愣了好半天,沒想到之前顏汐搬出空山新雨,是因為溫阮。“可是……可是……”
她本就不善言辭,腦子轉得也不快,嘴唇囁嚅了半天卻找不到話來反駁。可看到顏汐的態度如此堅決,知道說服不了她,不由口不擇言。
“所以,你之所以不肯認她,就是因為她破壞了你跟霍瑨深的婚姻?”
“是你的親姐姐重要,還是你的丈夫重要!”
顏汐吃驚的看著沈妝,說了半天,她是這樣認為的。她冷笑兩聲:“我知道你認為我霸道。那我也直白的告訴你,沒有我的認可,她別想成為應喃!”
“梅姐,送夫人出去!”
沈妝氣得嘴唇顫抖,再怎么樣,她也是她的母親,怎么能趕她走。她哭了出來,道:“好啊,你……我知道你現在硬氣了,誰都要給你面子,都要讓著你。”
“好,我走!以后就不勞煩你這個高貴的女兒了!”
沈妝氣沖沖的站起來,摸鼻子往門口走。
梅姐躲在柱子后面,從沒見過顏汐發這么大的火,連忙追了出去,對著沈妝道:“顏夫人,太太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有什么話以后再說……”
腳步聲凌亂遠去,而顏汐這里也不好受。她捂著胸口,歪在沙發扶手上,忍著身體的難受勁兒。
梅姐送走沈妝返身進來,看到顏汐墊著手臂閉著眼,勸說道:“太太,你今天怎么發那么大火。夫人怎么說也是你母親,這傳出去是要被罵不孝的。”
“我在老家的時候,就是說了幾句話,被全村的人罵得抬不起頭,你可別跟我一樣。你是名人,要是傳出去比我還慘……”
顏汐閉著眼睛沒說話,小腹一陣一陣的疼,額頭開始冒出了虛汗。
梅姐說了半天沒人跟她搭話,轉頭一看,卻見顏汐的褲子上沾了血跡,頓時嚇得魂都快沒了,驚叫起來:“太太,你怎么流血了!”
顏汐睜開眼低頭看了眼,虛弱道:“快送我去醫院。”
梅姐不敢耽擱,好在她身子大,力氣也大,把這段時間瘦了不少的顏汐抱了起來,直奔門外。
梅姐一路快車開到醫院,抱著顏汐就往里面沖。她的嗓門大,喊起來吸引無數目光,很快便有護士推著病床過來:“快,送手術室。”
梅姐跟著醫生護士,直到顏汐進了手術室以后,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心,原地轉了兩圈,想到了什么,馬上掏出手機給霍瑨深打電話。
此時,M國已經是深夜。經過幾天奔波忙碌,科研團隊的事情才有些明朗。霍瑨深這一晚剛能睡個好覺,一通電話便把他吵醒。
看到來電顯示是梅姐,霍瑨深蹙了下眉毛,按下接聽,他還沒有開口說話,電話那頭梅姐激動高亢的聲音便穿透耳膜。
“先生,不好了,太太進醫院了!”
霍瑨深頓時清醒,一把掀開被子坐起,手忙腳亂的穿上拖鞋往外沖,看到酒店布置才想起來還在國外。他冷靜下來,握著門把道:“出什么事了?”
梅姐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醫生說有可能小產。”
霍瑨深腦子里“嗡”了一聲,門把差點被他擰斷。顏汐她懷孕了?
可是,她從來沒說起過,他們早晨的時候才通過電話……
霍瑨深穩住心神,道:“現在情況如何?”
梅姐看了眼手術室的門,急道:“人還在里面呢,不知道啊。”
霍瑨深揉了揉額頭,轉身往房內走,道:“你先在那里照顧著,有任何事立即給我電話,現在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霍瑨深沒有任何的耽擱,一個電話把羅曉峰叫了起來。
酒店套房,羅曉峰就住在隔壁,接到霍瑨深的電話就趕過來了。他還沒睡醒,卻看到霍瑨深的行李箱打開了,正往里面收拾東西。
他指著行李箱,不確定的問道:“霍總,您要回去?”
霍瑨深頭也沒抬,道:“馬上給我訂一張去江城的飛機票,要最早的班機。另外,你留在這里應對接下來的事,有什么事再跟我聯系。”
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很冷靜的吩咐事項。羅曉峰卻能看出他的一點慌亂,不由問道:“霍總,是不是國內出什么事兒了?”
霍瑨深合上行李箱,沉沉的吐了口氣道:“顏汐她懷孕了。”但現在情況不明,這句話他沒說出來,怕不吉利。
看到他嚴肅至極的表情,羅曉峰沒一秒鐘的耽擱,立即去訂機票。
……
顏公館。
沈妝拉長著臉進門,傭人看到她的臉色都不敢跟她打招呼。
顏彤正在吃燕窩,看到沈妝沉著臉進來,微微翹起嘴唇:“沈姨,回來了啊。”
沈妝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只覺心頭更加煩躁。
顏彤犯了那么多錯誤都能回到家來,可她的女兒什么錯都沒有,卻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邊,讓她異常難受。
家,不就是可以容納自己的地方嗎?為什么顏汐要那么霸道。
顏彤見沈妝直勾勾的盯著她,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又叫了一聲道:“沈姨,你這是怎么了?”
沈妝回神,深吸了口氣道:“沒什么,天氣熱,我去休息會兒。”
說完,她便不顧顏彤好奇的神色,匆匆往樓上走去。
顏彤聽著樓板嗒嗒的聲音,眉梢微微一挑,眼睛里劃過流光:沈妝如此焦躁,那肯定是跟那個溫阮有關。
徐婉華不聲不響,查到了顏汐的很多事情,把溫阮跟霍瑨深的事也摸了個七七八八,連帶的顏彤也知道了不少內情。
溫阮破壞了顏汐的盛世婚禮,又跟霍瑨深曖昧不清,讓她新婚期就搬出了新房,顏汐能容得下她才怪。
沈妝這是成了夾心餅干,一邊心疼,一邊受氣了。
顏彤漫不經心的放下燕窩,扶著后腰站起來,抬頭往樓上看了眼,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房間內,沈妝直接坐在了靠窗的沙發上,看到桌上擺著的冷茶,一連喝了兩杯才稍稍降下火。
顏汐不同意,她總不能一直看著喃喃在外流浪。
沈妝想了很久,忽然腦中浮現個人影,怎么把他給忽略了。
她抓過包,掏出手機給應樹打電話。
彼時,應樹還在市場上給人剁豬腳。手起刀落,豬腳被切成勻稱的一塊塊,刀子一鏟一刮,豬腳全部裝入口袋內。顧客掃碼付賬,應樹看了眼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應樹一張臉嚴肅了起來。跟沈妝離婚多年,他們應該是最安靜的離婚夫妻,她不來打擾他,他也絕不去打擾她,二十年,往來電話少得一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只是,沈妝給他的電話,不會是什么好事。
另有顧客說要豬肋骨,應樹說有事讓人稍等,擦了擦滿是油膩的手,握著手機走到安靜的地方,接起電話。
沈妝開口便道:“應樹,你知道喃喃找回來了嗎?”
應樹立即渾身僵硬,手指握緊了手機,干澀著喉嚨道:“在、在哪兒?”
沈妝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不滿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道:“顏汐不肯承認她。做過了鑒定都不肯承認,她聽你的話,你去勸她。”
應樹聽完沈妝的話,皺緊的眉毛就沒松開過。顏汐只是看起來強硬,但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怎么到了沈妝哪兒,全是她的不是。
他道:“我會跟她了解情況的。你別去煩她。”
沈妝一聽就炸了,尖細的聲音傳過來:“我怎么煩她了。我們找了喃喃多少年?應樹,你跟顏汐感情好,可是,是我把她帶大的!因為你,喃喃才失蹤了的,你有什么資格罵我!”
沈妝對任何人都可以懦弱,唯獨對著應樹可以蠻橫,把陳年舊事都給翻了出來。而應樹也知道自己對她的虧欠,任她哭訴了十幾分鐘,這才結束了通話。
等應樹回到店里時,店內的顧客已經走了。應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了眼手機,給顏汐打電話。
接電話的人卻不是顏汐,而是梅姐。
梅姐沒有見過應樹,但是卻知道這位老爺。顏汐每次去過陽東鎮以后,都能帶回家不少好東西。
梅姐捂著手機去走廊上接電話:“太太住院了,還在睡呢。”
“怎么回事?”一聽說顏汐住院,應樹急了。顏汐的身體從小就很好,平時也就一些小毛小病。
梅姐有些后怕的道:“醫生說太太勞累過度,不注意休息,有小產的跡象,好在保住了胎兒,嚇死我了。”
她做保姆多年,去照顧的那些家庭都沒這種事兒,此時難免先傾訴一番。
應樹額頭的青筋繃了起來,此時他已經關了店門,看了眼門口停著的電動車,他的車還在維修店換車胎,便走向對面的一個小伙子借車。
“霍瑨深呢?”那臭小子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對顏汐好,卻連她懷孕都照顧不好!
梅姐道:“先生去了國外。我已經告訴他了,先生說訂了最快的飛機回來,應該明天早上就能到。”
顏汐出了手術室以后,梅姐就再給霍瑨深打了個電話。得知胎兒保住,霍瑨深還是不放心,即刻返回。
應樹問了具體的醫院以及病房號,開車前往。
病房內,顏汐悠悠轉醒,看到梅姐拿著她的手機進來,問道:“誰的電話?”
梅姐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道:“你父親的,說要過來看你。”
顏汐蹙眉,撐著床鋪想要坐起,被梅姐一把按了回去。“哎喲,我的太太,你就別折騰了。知道醫生費了多大勁兒才保住你的寶寶。”
顏汐一怔,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恍然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兒。她抬手摸了摸肚子,還是不大相信。“我有了?”
梅姐如釋重負的坐在椅子上,道:“可不是,醫生說還不到兩個月。差點就沒了,嚇死我了。”
她拍了拍胸口,孕婦啊。
顏汐望著天花板,有些發懵,然后讓梅姐把病歷卡片給她看,看過以后,繼續發懵。
按照周算時間,大概就是端午節那會兒了。
她輕輕的吁了口氣,想到應樹要來,說道:“你沒跟我爸說什么吧?”
話音剛落下,房門就被推開了。“說什么?”應樹黑著臉進來,開口就念叨,“你說你,多大的人了,怎么照顧自己的。”
因為著急,應樹過來的時候身上那身衣服都沒換,胸口布料上沾著些油膩,額頭滿是汗。
顏汐癟了癟嘴,應樹看她可憐巴巴的,嘆了聲氣坐下。
顏汐看向梅姐道:“除了我爸以外,你沒告訴別人吧?”
梅姐吶吶的道:“我告訴先生了,他說明早就能到的。”
顏汐微蹙了下眉,道:“你先回去幫我收拾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再往外說了,尤其是佟小姐,知道了嗎?”
梅姐疑惑,問道:“佟小姐為什么不能說,她不是你的好朋友?”
顏汐道:“我這個樣子,她咋咋呼呼的,我還怎么養胎。”
梅姐恍然大悟:“對的對的。”
顏汐看著梅姐走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幸好梅姐沒有到處說。如今非常時期,她懷孕住院的事兒,還不能往外透露。
應樹最了解她,看她的安排就知道她心思重,不悅的道:“都這樣了還這想那想,現在孩子最重要!”
顏汐沖他咧咧嘴,腦筋微動,問道:“爸,您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有什么事兒么?”
若非應樹的這通電話被梅姐接聽到,他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可前提是,他定然有事找她說。
應樹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皺眉壓下心事,應喃的事打算暫且不提。
但顏汐看他的表情,卻不愿就此過去。她抬手給他看手上掛著的針,道:“有什么就說吧,我這掛著安胎藥呢。”
應樹的眉毛卻松開了,道:“沒什么,現在發豬瘟,我打算關店一陣子,出去旅游,想告訴你說這這陣別過來了。”
顏汐的脖子有些癢,抬手抓了抓,目光卻一直的落在他的臉上。
應樹被她這樣瞧著,再次皺起了眉。他站了起來:“看來是不能出遠門了,我去找找有什么給你補身體的。烏雞……對,烏雞……我找老王去。”
應樹走出去打電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讓顏汐看出他在說謊。
他這輩子,說謊也不是沒有,面對歹徒逼問的時候,謊言必須不露破綻。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兒,而掛在心里不能提起的是另一個女兒。老江湖在這個時候,心亂了。
顏汐看著應樹出去,轉過頭瞧著天花板,心里一片安靜。
過了會兒,梅姐回來了,帶來了顏汐的衣服,應樹看到梅姐來了,兩人商量怎么照顧她。
討論的結果,梅姐在這里陪著顏汐,應樹回去伺候顏汐的三餐。
“我回去燉湯,順便換件衣服。”應樹交代了一聲便走了,梅姐過去關上門,回頭對著顏汐道,“老先生可真好。”
她猶豫了下,想到了那個拎包穿名牌的顏太太,都是母親照顧女兒,可在這里完全顛倒了。
梅姐問道:“不告知夫人嗎?”
顏汐搖了搖頭,道:“不往外透露,當然也包括她。”
梅姐想了想,點頭認同。要不是那位夫人一通責罵,也不會把太太氣得差點小產。
顏汐看著窗外,隱約聽到走廊外有說話聲,吩咐梅姐道:“你把張格格叫過來,我要她做些事情。”
一會兒,張格格趕到醫院,顏汐讓她去跟院方交涉,把病房升級到VIP房,然后請人守在樓層,不能讓閑雜人等打擾。
顏汐一向不受特殊待遇,平時生病也只是跟普通人一樣,但現在不一樣。秦霜吟正在關口上,顏彤也正蟄伏著,任何事情她都更要小心應對。
張格格接到任務便利落的辦事去了。梅姐在一邊看得挺心疼的,都這樣了,還要事事自己操勞,做女強人可真不容易。
第二天凌晨,天色未明,病房內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調得很暗。
顏汐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感覺到床側站著一個人,慢慢睜開眼便看到了霍瑨深。
晦暗的光線里,兩人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霍瑨深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輕輕的,像是怕弄疼了她。
他嘆了聲氣,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然后收起了手指,把她的小手完全的包裹住。
“抱歉,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不在你的身邊。”他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
顏汐看他垂著眼,看他微微垂下的肩膀便知道他有多么懊惱生氣。
她稍稍用了些力氣抽回手,笑道:“你的胡渣扎到我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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