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他是如何對她的，她又是如何對他的……

　　如果不是那個夢，她是不是永遠(yuǎn)也不會醒悟。

　　如果不是那個夢，她是不是，永遠(yuǎn)也不會回頭、永遠(yuǎn)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如果不是那個夢，她永遠(yuǎn)也不會恢復(fù)意識。

　　如果她不醒悟，那么一切的發(fā)展都將會按照夢里進(jìn)行。

　　夢里的那個就是自己作死、和季淮安逃婚。

　　那樣的她。

　　憑什么求得他的原諒？

　　她自覺，她不配。

　　“蘇既顏，對不起，以前是我的錯，是我不對，你恨我也是應(yīng)該的。”

　　她隱約覺得眼眶泛起了酸澀。

　　“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但我知道我曾經(jīng)為了那個男人傷害了你這是事實(shí)，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有用，你要恨，就恨我吧……”

　　她說著說著，別過頭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

　　她知道。

　　再多的解釋，也永遠(yuǎn)抹除不了她曾經(jīng)那樣傷害過他的事實(shí)。

　　錯了，就是錯了。

　　她曾經(jīng)傷害了他，這是事實(shí)。

　　看到她的眼淚，蘇既顏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面色復(fù)雜。

　　但那雙深邃魅惑的眸子，依舊一片冷清淡然。

　　他的心，很痛。

　　每次翻開過去的回憶，他都痛得快要窒息。

　　是他自作多情了，一直都是。

　　可現(xiàn)在，他累了，真的。

　　只要她開心就好，真的。

　　思及此處。

　　他起身朝她走了過去，抬起修長的手，輕輕地替她拭去掛在面上的淚珠。

　　深邃冷冽的黑眸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沉吟幾秒。

　　他溫聲道：“我不恨你。”

　　頓了頓。

　　他又道：“只是，我累了。”

　　聞他此言，葉嵐兮愕然抬頭。

　　她注意到，看他看她的眼神依舊冰冷。

　　這是她從不曾在他眼中看到過的，至少，不管以前的她如何傷害他，他都不曾用過這樣的眼神來看她。

　　她終于，相信了他先前那一句“我累了”不是說說而已。

　　他是真的累了……

　　……

　　確實(shí)。

　　在感情里面，沒有人規(guī)定一方應(yīng)該必須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另一方的回心轉(zhuǎn)意。

　　二十年的時間，不短。

　　而她回頭的太晚。

　　“我會放你自由。”他淡淡道。

　　他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逆天的長腿邁著沉重的步伐，帶著滿心的苦澀朝樓上走去。

　　他回了房間，站在窗臺前，凝眸望著樓下的花壇，面色悵然。

　　……

　　依稀記得。

　　他和她去領(lǐng)證那時候，她是被葉爸爸和葉媽媽壓著去的。

　　那時的她滿臉的不愿，領(lǐng)了證出來還氣呼呼地對他說：蘇既顏，你這個大壞蛋，我討厭你，和你領(lǐng)證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逼的！我愛的人永遠(yuǎn)只有季淮安一個！

　　——那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他早就知道她厭惡他。

　　但是他愛她。

　　就算是明知道她厭惡他，他也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她昨天那句愛他，讓他看到了希望。

　　但是今天，他很失望。

　　他對她，很失望……

　　她曾經(jīng)給了他希望，可到頭來，卻只余他空歡喜一場。

　　這么多年來，他的心，早已經(jīng)積攢了足夠多的失望和傷痛。

　　可他一直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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