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以死為封
紅裳很努力的學習,可依舊沒有學會。她殺了追殺她的和尚,是惡,她殺了調(diào)戲她的香客,是惡,她一生氣,山間里的動物死了一片,是惡……
紅裳覺得好累,她學不會。于是她不想再做善良的人,她想做回原來的自己。
禪霧很傷心,他失敗了。他終究是錯了,不該帶她出去,不該對她產(chǎn)生微妙的感情,不該妄想改變她的本性。
再次相見,是對立是殺戮,是心碎。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禪霧和紅裳都受傷嚴重。
寺中的其他和尚乘著紅裳受傷準備圍攻紅裳。紅裳經(jīng)過激烈的反抗遍體鱗傷,最后被抓住。
黃泉花無法被毀滅,只能被封印。可是,一般的封印已經(jīng)不管用,因為這瓣花瓣變成人形,強大無比。
經(jīng)過多方研究,禪霧的師傅想到一個古老的禁術(shù)。佛家普度眾生,也殺妖魔鬼怪,也會懲罰壞人。最狠的一個懲罰,入地獄深淵,日日受地獄之火,如誅心之痛,永永遠遠。
禪霧不愿意,他希望紅裳被封印之后不用忍受痛苦,也不會讓意識消失。
禪霧以前覺得自己不懂愛,不知道愛是什么樣的感覺,如今,他依舊不懂。可他覺得,自己對紅裳是愛。在紅裳問他要不要私奔的時候,他內(nèi)心有個聲音呼喚著“答應(yīng)”。在紅裳被他拒絕露出傷心表情的時候,禪霧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痛。
而如今,禪霧想,如果紅裳要入地獄,他愿意陪她一起。
禪霧跪在師傅的面前說出他的想法。
師傅看著地上的禪霧覺得世事無常。他一直覺得禪霧很有慧根,將會是一個看透大是大非的人,而如今才發(fā)現(xiàn),禪霧是個如此倔強的人。
“禪霧,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可以徹底凈化邪物。”
禪霧猛然抬頭,“什么東西?”
“佛的眼淚,致愛之淚。不過這東西虛無縹緲,世間之人很少會有。愛情這東西,是虛無的,是痛苦的,往往也是不堅定的。”他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可他見過很多這些的故事。
“很多當事人以為自己愛的很深,沒有什么可以分開他們,可現(xiàn)實卻是愛情很短,也很脆弱。所以,這真愛的眼淚,太難得。而佛家講究四大皆空,對很多東西本來就看的不重。”下面的話他沒說。
“師傅,我想試一試。”禪霧堅定的說道。
“再說了,這也是雙方的。如果紅裳不接受你的眼淚,也不一定有作用。她是極其邪物之物,很難預料結(jié)果。再說了,這法子,從未有人用過,自然也就沒有成功的先例。”
“師傅,我試試。要是不成功,我愿與她一起入地獄,永遠活在痛苦之中。”禪霧已經(jīng)決定好了。
“沒想到,你盡然是個癡兒。”師傅感嘆。“最后一次機會。”
禪霧砰砰砰給師傅磕了三個響頭。
于是,禪霧再次見到被關(guān)起來的紅裳。
紅裳被綁在柱子上,頭發(fā)披散,無精打采。
“你怎么來了,和我告別?”紅裳抬眼看了禪霧一眼,再次低下頭。
“紅裳,你可知你對我的感情是什么?”禪霧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在這一刻,他最關(guān)心的不是生死,而是紅裳對自己的感情。
“不知。”紅裳只知道自己想和禪霧在一起。
“這是愛情呢。”禪霧眼角濕潤,滿含感情的說道。
“愛情?那種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愛情?”紅裳抬起頭,看到禪霧悲傷又含情的雙眸。“你愛我?”
“可能吧。我們需要檢驗一下我們的感情,到底是真的愛情,還是只是錯覺。”禪霧退下手腕上的佛珠,戴到紅裳的手腕上。“你想不想知道準確的答案?”
“我想。”紅裳抬手撫摸禪霧的臉龐。這真是奇妙的感覺,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卻有些眷戀。
禪霧牽起紅裳的手,十指相扣。“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紅裳噗嗤笑了,“我等你明白該怎么做。”
禪霧俯身,干澀的唇輕輕吻了一下紅裳的唇。蜻蜓點水,迅速分開。“原來這就是親吻的感覺。”禪霧終于知道了,很美妙,讓他戀戀不舍。
“禪霧,我的心跳的好快。”紅裳臉蛋紅撲撲。
“紅裳,我想陪著你。”禪霧放開紅裳,盤腿坐在地上。
禪霧開始念經(jīng),金光布滿房間。紅裳被金光刺痛,開始渾身不舒服。“禪霧,你想殺了我?”
禪霧什么也不說,專心致志的念經(jīng)。
什么時候才會流出致愛的眼淚呢?禪霧想,應(yīng)該是要失去對方的那一剎那。
紅裳痛苦的大喊,從人形變成花瓣。禪霧伸手拿起花瓣,緊緊握在手中。“紅裳,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他們無法在一起。
禪霧很想很想拋棄一切,可他掙脫不出自己的規(guī)則和底線。他有太多不能拋棄,不能背叛的人和物,所以他無法解脫。禪霧想,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和尚,因為他連自己都渡不了。
無法為紅裳拋棄一切就代表他不愛紅裳嗎?禪霧不知,他想試試,大不了,一起入地獄。
“紅裳,如果一起入地獄,我想我無法陪伴你太久,因為我是普通肉身,受不了那火焰。紅裳,就算我死了,可我真的很想很想永遠陪在你身邊。”
“不要,禪霧,我們一起離開這里。”
“紅裳,太遲了。”
禪霧一滴眼淚掉落,落在花瓣上。紅色的花瓣周圍散發(fā)出白色圣潔的光芒。
紅裳發(fā)出尖叫聲,感覺自己在被拆了重組。
周圍地動山搖,石頭落下,佛光籠罩,佛字出現(xiàn)。
花瓣落下,禪霧看到自己變透明。
他終于懂了。佛淚,凈化花瓣,身死,成佛淚封印。
佛淚,不是什么凈化,而是用死亡編織愛的囚籠,困住愛你的那顆真心。
封印成,禁地成。
外面,禪霧的師傅跪下,輕輕的說道,“對不起。”
一切結(jié)束,場景變換,白寒再次看到禪霧。
“讓我看這些,你想告訴我什么?”白寒看了一個纏纏綿綿的情愛故事,可她不感動。白寒想,她是個天生冷心冷情的人,就算現(xiàn)在她有了一縷心火,像半個正常人一般可以有各種情緒,可以做各種表情,可她依然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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