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我殺死了我自己
“徹夜西風(fēng)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
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憔悴的老人在初春的微弱陽光中瑟瑟發(fā)抖，單薄的寒衣抵擋不住北方凌厲的春風(fēng)，吟誦詩句的語氣里也充滿了死意。
“哎！”
抹去了眼角的濁淚，老人哆嗦著生火做飯，薄薄的一層稀粥，身處的破屋也僅僅能夠遮風(fēng)避雨罷了。
趙佶舉目看去，神魂頓時為之觸動。
好像，那老人與自己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轟隆隆！
一陣快馬急速而來，童貫下馬抱拳道：“官家，此世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我們……”
說著，順著趙佶的目光看過去，與那凄涼的老人四目相對。
“宋人？你們是宋人！”
那可憐兮兮的老頭頓時踉蹌著跑過來，眼中滿是希冀，壓抑著道：“救我，救我，我是先帝趙佶啊！”
童貫頓時一怔，迅速閉嘴后默默地退走。
“公子？”老頭又望著趙佶，眼中神色難以言喻。
衣服、發(fā)髻，都是宋人的模樣……
模樣？
咦！竟然與我年輕時候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更加地飄逸出塵，冰肌玉骨，好似仙人一般！
難道，他是皇室中的修行人，我竟毫無一絲印象。
趙佶臉色平靜，反掌之間拘來了兩斤牛肉，一壺黃酒，走進(jìn)了破落的院子。
將酒肉放在桌上，溫好了酒，倒了兩碗，指了指酒肉。
“敢問公子，我……”
趙佶打斷了道：“先吃飯！”
“好，好！我敬公子……”
多年的監(jiān)禁生涯，讓老人懂得了察言觀色、阿諛奉承。
待酒肉下肚，老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潤，擠出笑容問道：“敢問公子，現(xiàn)在南方如何？”
“你叫做趙佶！”
老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又迅速地展開，笑道：“是，是……我是趙佶，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趙佶嘗了嘗已經(jīng)涼了的酒，放下了酒碗，說道：“很不湊巧，我也叫趙佶！”
“……”老人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吃飽了，就上路吧！”趙佶冷漠無情的說道。
“我……”
趙佶還想再說什么，求生欲很強(qiáng)，但趙佶沒有給他機(jī)會。
待趙佶走出來，身后破屋就像一幅畫被擦去了一般，連同那個同名同姓的老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同樣的，宋骨打已經(jīng)開始著手要去毀了自己的廟宇，掘了自己的墳?zāi)梗獙ψ约旱氖〈旃菗P(yáng)灰。
被趙佶賜姓宋的宗弼也恨不得立刻去砍了那金兀術(shù)，斬了滿朝完顏姓的女真人。
……
五國城中，趙佶略帶愁緒地望著童貫。
“妖神天麟族？”
沒有印象啊！
南宋初年，長白山深處有妖神天麟族，偶爾入世，在東北傳出一二傳說。
這實(shí)在想不出這是什么世界，十萬兩氣運(yùn)開啟的時空門，竟然不知道來到了什么地方，而且靈氣稀薄，乃末世之兆！
“官家，中原之地，還有天師道、上清派、靈寶派、全真教，以及蜀山劍修等，佛門勢力也不弱，但佛門主要勢力還在藏地……掃地僧、無崖子等前輩已經(jīng)前去打探，詳細(xì)信息還要些時日。”
這些修行勢力信息混雜在一起，趙佶感覺更混亂了。
“先去那天麟族看看吧！”
“是！”
長白山，地勢磅礴，如龍橫臥，自古就負(fù)有盛名，為華夏十大名山之一，海拔很高，號稱東北屋脊。
雖然已是初春之季，但是長白一帶依然是大雪封山，一片銀白，雪厚數(shù)尺。
千年積雪萬年松，直上人間第一峰！
這是古人的贊譽(yù)，卻也間接說明了此地的壯觀與勝景，到處都是積雪，踩下去有時能將人都給淹沒了。
但趙佶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個世界的長白山，并沒有蜀山世界的長白山遼闊。
這個世界的地球，也似乎就是普普通通的地球，四萬千米的赤道周長。
但卻有修行者，有妖族。
一切都透露出詭異！
雪峰巍峨，一座座聳立，山上的巖石很特別，多為白色浮石，與別處不同。
一株株古松也不知道生長多少年了，無人區(qū)經(jīng)常會有樹王顯出，高大粗碩得嚇人，跟一座座小山似的。
“咦！不對呀，這老林子怎么越走越深，比想象的大得多。這里暗藏空間陣法……”
童貫突然驚異，覺得進(jìn)入長白山深處后有點(diǎn)不對頭，地勢越發(fā)險峻，地貌更加原始，雪峰高得有些不像話了。
趙佶未言，仔細(xì)在尋找著什么，不時閉眸，用心去感應(yīng)，他選擇的道路很崎嶇，有時要在懸崖峭壁上過。
童貫與葵花衛(wèi)不敢打擾，他們知道這一定是在破陣，這個地方有法陣。
忽然，天地倒轉(zhuǎn)，景物大變樣，一片更為開闊的野嶺出現(xiàn)，鵝毛大雪飛舞，一股蒼涼氣息撲來。
他們進(jìn)入到了一片未知的莽荒雪山中。
“嗷吧……”
一聲虎嘯，震動數(shù)十里，松樹上積雪簌簌墜落。
一路御風(fēng)而行，在深山中前行，不久在山林中碰見了巨大的東北虎，長達(dá)五六米，體重絕對快有兩千斤了。
“沒有成精，只是個凡物！”童貫搖了搖頭，一行護(hù)衛(wèi)沒理會。
嗖！
遠(yuǎn)處，紫光一閃，原來是一只紫貂，有了一點(diǎn)靈性。
“長白山有龍脈，這個地方的生靈都沾了龍氣，已經(jīng)很不一般了。”趙佶遙望著遠(yuǎn)山，對這個世界越發(fā)的好奇起來。
突然，陰風(fēng)撲面，一聲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叫聲傳來，在這原始老林中格外瘆人，一只長達(dá)三米的貓頭鷹從密林中撲了出來，鋒利的爪子抓向他們的頭蓋骨。
“妖鳥！”
童貫一指點(diǎn)出，將其擊殺。這貓頭鷹個頭太大了，且面孔竟有些像人了。
一路上，好多只已經(jīng)開始化妖的生物出現(xiàn)。
但走過一片無人的破廟之后，再向前而去，妖獸卻是一只也無，好似進(jìn)入到了禁地，平日這些妖獸都不敢接近。
眼前顯然是那天麟族的隱居地，在趙佶的眼中，龍氣絲絲縷縷，自前方的幾座雪峰間溢出。
“妖氣，強(qiáng)大的妖氣！”
童貂侍雙眼放光，深入幾十里后，連他都覺察到了妖氣，就更不要說趙佶了。
在那雪嶺間，似有一頭白色的龍?jiān)诜v，吞吐天地箐華，若隱若現(xiàn)，跟條山嶺似的。
“官家，那該不會真是一條龍吧？”童貫問道。
“應(yīng)該是一頭道行很深的蛟，怪不得金朝、清朝都將長白山視為祖宗龍興之地，還真是有講究。不管哪個位面，暗中都有聯(lián)系……”趙佶自語。
史書有記載，清圣祖東巡，率太子、諸王和群臣，于松花江岸，東南向，望秩長白山，行三跪九叩頭禮，親口稱這是龍興祖地。
且，曾詔封山白山神，秩祀五岳，甚至到后來，將其長白山推向了比五岳還高的地位。
“走，去看看那條蛟龍！”趙佶前行，修為到了他這一境地，就是龍?zhí)痘⒀ㄒ哺谊J。
而且，這長白山秘境之中，沒有讓他心緒波動的存在。
走進(jìn)傳說中的龍形之地，一片巍峨的雪峰聳立，中間一座尤為巨大，山根處有一古洞，噴薄出一縷縷的龍氣，幾株古松挺立，讓這個地方顯得古老而神秘。
“你們是什么人，擅闖我族禁地？！”
突然，一道厲喝傳來，氣勢逼人。
十幾人從雪山中走了出來，無聲無息，身穿寒光閃爍的甲胄，全都是以如金屬一樣的鱗片鑄成，流動著一股妖氣，一個個殺氣騰騰。
童貫率領(lǐng)的葵花衛(wèi)經(jīng)歷過太多了，自不會驚異，面色很平靜。立刻，童貫上前一步說是來自拜訪，求見此地主人一面。
趙佶暗掐手指，格著這群人型生物的來歷。
原來，他們的始祖是一頭天蛇，最后成為一尊妖神。他的后代有選擇進(jìn)化為蛟，有的依然是大蛇，故稱天麟族。
至于那頭天蛇妖神，沒有感知到，在不在地球上，還難說。
以地球如此稀薄的靈氣來看，可能早已經(jīng)離開。
便是趙佶自己，也絕不會選擇在這里修行，成就實(shí)在有限得很。
“想見原始龍洞的主人，你們先自行通名，要知道這個世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來此求見的！”
一名身穿鱗衣的人喝道。
細(xì)看之下，他們披頭散發(fā)，以眸光懾人，有的人頭上竟長有蛟角。
“大宋道君皇帝趙佶。”
趙佶自報(bào)姓名。
“大宋道君皇帝？那不是女真人的階下囚嗎？你……”
好好將趙佶打量了一番，輕“咦”了一聲：“你這凡人投靠的是何門派，看看到底有沒有資格！”
這些人出自妖神一脈，擁有天下一等一的血脈，自然傲骨天生，眼高于頂。
“我為人皇！有沒有資格？”
趙佶冷漠地說道，向前邁步，一縷一縷龍氣沖出，恐怖波動如山一樣向前壓去，讓人窒息。
“人皇……好大的口氣……”
這些天麟族人剛說了這幾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全都戰(zhàn)栗，驚恐的看著趙佶。
這個渾身龍氣繚繞的青年，讓他們毛骨悚然，覺得像是在面對一尊上古龍神，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忍不住跪伏了下去。
更是明顯的知道，眼前青年的龍氣與他們天麟族迥異，并非一脈。
甚至產(chǎn)生出自己苦修的龍氣是劣質(zhì)偽冒的感覺！
趙佶也不太過逼迫，威勢斂去，龍氣隱藏，又變得很平靜了，融入進(jìn)了天地自然中，如一株青松立于雪地上。
“人皇……”
這些人爬起來后，心中駭然，自三皇之后，竟有人敢這樣自稱，真不怕上天降罪嗎？
不再多說什么，臉上現(xiàn)出敬畏之色，不敢怠慢，深深施了一禮，而后有兩人快速稟報(bào)去了。
不多時，一道和藹親切的聲音在雪山曠野間響起：“貴客臨門，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
然后就見到雪嶺中有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一頭白發(fā)如雪，雄姿英發(fā)，虎步龍行，身后跟著一群人，個個都是天麟族人，肉體天生的強(qiáng)悍。
趙佶略有些驚訝，這個領(lǐng)頭天麟族人的肉身強(qiáng)度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破碎虛空的程度，按照大宋的標(biāo)準(zhǔn)來判斷，乃是崩山巔峰一級。
崩山，顧名思義，就是可憑一雙拳頭幾拳將大山大崩塌了。
即便不會道法神通，實(shí)力也與童貫這種葵花第二變的大宋強(qiáng)者相當(dāng)了。
趙佶歷來不是莽夫，而且還是這種未知的世界，既然主人頗有禮節(jié)，他亦上前行道禮，只是并不多說話。
童貫心領(lǐng)神會，言稱冒昧登門，尋到此處打擾了。
對方客氣，大宋自不會以武相向。
來人自稱伯逸，為天麟族長之弟，氣度不凡，血?dú)夂苁ⅲ�有提升空間。
趙佶暗自點(diǎn)頭，看了一眼遠(yuǎn)處那口所謂的原始龍洞，瑞氣不絕，噴薄而出，確實(shí)是妙地，能有這樣的修為也是不足為奇。
“家兄在閉關(guān)，多年未出世了，不能迎客，還請見諒。”天麟族主之弟，滿臉的親切笑容。
“客氣了。”趙佶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伯逸率領(lǐng)一些族人將趙佶迎進(jìn)一座洞府，建立在一座巨大的雪山內(nèi)的洞府，并不是那座原始龍洞。
剛一進(jìn)來，趙佶心中就涌出一陣莫名的滋味，感覺到了一股至強(qiáng)的氣息。
向前走了數(shù)十丈，一個巨大的空間呈現(xiàn)了出來，整片山體都是空的，且有空間法則，故而這里極其廣闊。
“那是……”葵花衛(wèi)盡管規(guī)矩森嚴(yán)，此時也是有人驚訝的脫口而出。
那是一條巨大的天蛇，盤繞成了一座大山，將這片山腹全部擠滿，若沒有空間法陣，這座蛇山比雪山都要高出數(shù)倍！
連童貫都徹底傻掉了，這得是多大的一條蛇，太駭人聽聞了。
巨大得蛇口張開，駭人之極，它俯視著下方，如一尊神魔一樣，壓得人將窒息！
若隱若無間，有一絲絲圣威鋪天蓋地而下，非至強(qiáng)者難以真切感受到那種恐怖，顯然是被封印的！
“這是家祖遺蛻。”伯逸介紹。
竟然是天麟一族的始祖，絕代妖神蛻下的天蛇皮，難怪封印了還有絲絲縷縷的恐怖波動。
趙佶點(diǎn)頭，沒有說什么，對方這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嗎？
半點(diǎn)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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