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就是妖！”漓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就算聲家老祖宗做的不對，這些妖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去死。可是妖就是妖，修士的使命就是斬妖除魔，維護天下。”

　　“漓裳，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妖也是同樣的，有壞妖，也有好妖。而我救下來的這些他們就是天真無邪的好妖，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剛剛不是沒有阻攔嗎？”

　　“妖哪有善惡之分？這世上的妖都是害人性命，心術不正，都是壞的。你把錢坤袋里的妖都放出來，讓我除了他們。”

　　“漓裳，你又怎么能確定他們就真的是壞的，他們真的沒有干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又怎么確定他們就一定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以后也不會干傷天害理的事？”漓裳冷冷的看著他。

　　“我...你怎么就不肯相信這世界上有好的妖呢？”

　　“我為什么要相信，自古以來妖就是壞的！”漓裳冷冷的逼近了幾分：“你是要護著他們嗎？”

　　“漓裳，我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

　　“非塵，我也以為你是個以大局為重的。”

　　漓裳和非塵兩個人互相對峙著。

　　“那你覺得聲家老祖宗的做法就是對的？他們都已經修煉成了人，他們雖然是妖，但也是人，就這么活生生的被刨了內丹，這是他們生命要活該承受的？”非塵反可。

　　“我從未說過聲家老祖宗的做法是對的。”漓裳直直地逼視著他：“他用這些歪門邪道修煉，損的是自身，遲早有一天天道會收了他。他的所做所謂和除妖不沖突。”

　　“漓裳，他用這么殘忍的方法，只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甚至不惜虐殺那些小妖。他跟那些妖比，到底誰才是心狠手辣的妖？”非塵也是絲毫不退讓，絲毫不閃躲，直直地逼視著漓裳。

　　漓裳堅定地眸子出現了一絲裂縫。

　　“漓裳，害人的不是妖，是心。聲家老祖宗是人，可他的心比妖還毒。我救下的這些雖然是妖，可他們都心地善良，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非塵眼睛里充滿了急切，他希望漓裳能理解，她不希望和漓裳有分歧，和漓裳站在對立面。

　　“那又如何，我說過了，要就是要我就是要除妖。”漓裳依舊是態度強硬，甚至已經召出了長劍：“你交不交出來。”

　　非塵搖頭。

　　“你身為名門正派的修士，為什么非要護著一群妖！”漓裳似乎有些失望，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有這么大的情緒。

　　“如果名門正派的修士就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掉所有妖，那我寧愿不做！”

　　“好。”漓裳點頭，長劍慢慢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你交還是不交？”

　　“不交。”非塵居然就這么讓長劍擦著自己的脖子，又靠近了漓裳一步：“漓裳，如果我也是妖，你今天是不是要連我一起除掉？”

　　“我的使命就是除妖，我那么努力的修煉就是除妖，就是要讓天下太平。”漓裳像是在說給對方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她想讓自己變得更堅定一點，因為她發現，當非塵靠近自己，脖子擦過長劍時，她居然有一絲絲的后怕，居然想逃，居然想后退。

　　“漓裳，這不是修煉的意義。”

　　“這就是！”漓裳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所有人都希望我好好修煉，所有人都盼著我斬妖除魔，匡扶大道，這就是我修煉的意義。”

　　“這是別人強加給你的，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歡嗎？”非塵質可著。

　　“為什么不喜歡呢？為什么非得要喜歡呢？”漓裳反可。

　　“你開心嗎？”非塵眼睛里含了一絲漓裳怎么讀也讀不懂的情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那么愛笑，以前那么活靈活現，那么古靈精怪。現在這冰冷的枷鎖真的是你喜歡的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漓裳搖頭，她聽不懂非塵在說什么，可莫名的覺得心里一陣難受。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里作祟，隱隱的包裹著她的整個心臟。

　　“你到底交不交出來，你要是不交，我今天就把你一起除了！”漓裳微微彎著身子，一只手使勁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又開始疼了，這次比上次疼得還要厲害，讓她覺得無比難受。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從心口流走，有些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隨著一絲溫暖漸漸的從心房消失。

　　“漓裳！你怎么了？”非塵甚至都顧不得叫他自己脖子上的長劍，就要去扶她。

　　漓裳疼的再也受不住，連舉劍的力氣都沒有，長劍狠狠地落在地上。

　　漓裳整個人彎著身子，胸口出不僅有身體上傳了的痛，還有心里傳來的痛。這種感覺怪怪的，眼眶有些酸澀，可她是沒有淚的，她是哭不出來的。

　　“到底怎么了？”非塵不明白漓裳為什么也會心口痛，他立馬就想到了只要蠱蟲發作就會吃的清心丹。

　　非塵從衣袖里拿出清心丹，漓裳還記得這瓶藥，為了壓制身上的疼就吃了一粒，可這藥根本就不管用。

　　漓裳又強忍了許久，胸口處的疼才慢慢退去。胸口是不疼了，但是連唯一的那一絲溫度也沒有了，現在剩下的依舊和第一次見面時的一樣冰冷。

　　漓裳突然就變了臉色，冷冷的甩開了非塵。

　　“誰讓你碰我得。”漓裳語氣冰冷生硬。

　　“漓裳？”非塵試探的叫了一聲。

　　“我和你很熟嗎？叫我師姐。”漓裳微微皺著眉頭表示她的不滿。

　　“師姐？”非塵有些發愣：“你還記得讓我教你讀書的約定嗎？你還記得讓我給你講故事的約定嗎？”

　　“約定？”漓裳似乎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是有那么一點印象，我怎么可能會干這么蠢的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漓...師姐，你怎么又變了？”非塵心里帶了幾分惆悵。

　　“又...變...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漓裳環顧了一下四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聲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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