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抉擇
忽然,神識空間之中仿佛刮過一陣罡風,想要吹散那飄忽不定的靈魂,熄滅那最后一絲靈魂之火。
緊接著,整個神識空間仿佛受到了外力的擠壓,出現(xiàn)絲絲空間裂縫,發(fā)生了強烈的震蕩,仿佛整個神識空間下一刻就會全面崩潰,凌也會因此而魂飛魄散。
就在這危急時刻,言珠突然豪光大方,以言珠為中心,泛起陣陣空間漣漪,漣漪波紋所過之處,空間重新穩(wěn)定,恢復如初。凌虛弱的靈魂之火悠悠飛起,被言珠吸入其鄭
“這……這里是哪兒……”
剛一進入言珠,凌的靈魂在言珠的作用下便有了起色,不在飄忽,而是凝實了許多。凌的意識逐漸恢復,目光所及,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突然,在凌四周出現(xiàn)了他前世的一幕幕景象,仿佛電視屏幕一般,不斷地播放。
出生時父母喜悅的模樣,學步時父母心的攙扶,過年時親人開心的挑逗,上學時同學歡樂的玩鬧……種種歡愉呈現(xiàn)在凌眼前,凌看著前世的父母親朋,看著那愉快的場景,心中也是一片溫暖,眼角含淚。凌下意識伸出雙手,想要拉住父母的雙手,再不放開。
正當凌沉浸在過去的喜悅無法自拔時,下一刻,畫面突變,凌生怕父母消失,定眼觀瞧,卻目眥欲裂,痛吼出聲。
父母離世的棺槨,爺爺奶奶的靈位,同學離去的背影,朋友背叛的嘲笑,還迎…女友分手的抽泣……種種令凌痛苦的畫面不斷的在他眼前播放。
凌的心仿佛被利劍刺穿,心頭滴血,白茫茫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清冷孤寂,凌看著那一個個離他而去的人,感覺心都已經(jīng)死了。
凌眼神變得空洞,仿佛再次經(jīng)歷了穿越的輪回,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生無可戀。就在這時,凌眼前的空間突然出現(xiàn)一只大手,仿佛橡皮擦一般,逐一抹去了這些讓他痛苦不堪的畫面。
不給凌任何喘息的時間,空間中出現(xiàn)了讓凌眼神動容的畫面,讓他已經(jīng)麻木的心重新回暖。
神言大陸,凌重生時東方慧滿臉汗水的憔悴,一字震親爹時凌霸空的震驚,測試賦無法習武時親饒沮喪,過年團聚時親饒?zhí)蹛蹜z惜……最后的一幅畫面,正是凌此次昏迷,東方慧守在床邊喃喃低語的哀傷。
凌看到此世母親的樣子,麻木的心臟仿佛像被一直大手攥緊,心疼不已,恨不得馬上醒來,為母親擦拭淚水,撲進母親的懷抱,告訴她,自己沒事,讓她放心去好好休息。
可現(xiàn)在,凌不知道所在何處,更不知道如何醒來。
緊接著,這些畫面再次消失,凌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向著最后的畫面抓去,想要留住母親的樣子。這是他,第二次的挽留。
突然,凌面前再次出現(xiàn)一幅幅畫面,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畫面分成了左右兩邊,涇渭分明。
左面,凌一直沒有醒來,就那么躺在床榻上,母親終日以淚洗面,沒幾年,便耗盡心神,撒手人寰。
父親凌霸空在母親離世后悲痛欲絕,幾年后敵人來襲,身受重傷,修為被費,郁郁終老。
帝國戰(zhàn)亂,爺爺凌狂宇,二叔凌霸軍,三叔凌霸武紛紛戰(zhàn)死沙場,凌家族地被強者偷襲,死傷無數(shù),凌家人丁凋零,遠離朝堂,逐漸沒落。
東方家雖沒有凌家那么凄慘,卻也不復當年,退出帝國爭霸舞臺。
一幅幅畫面,讓凌剛剛溫暖起來的心,再次跌入冰窟之中,眼神呆滯。
隨即,機械性的把頭轉(zhuǎn)向右面,頓時眼中恢復了些許光彩,隨著不斷的觀看,凌熱血沸騰,幾欲狂吼。
這后面的畫面,和左邊全然相反。
凌悠悠轉(zhuǎn)醒,母親東方慧欣喜開懷,休息數(shù)日全然無礙。
爺爺超越級境界,穩(wěn)坐家中,凌家無人敢犯。
父親凌霸空突破級,鎮(zhèn)守族地,二叔凌霸軍修為巨增接任兵馬大元帥,三叔凌霸武同樣突破級頂峰境界退出軍隊,成為帝國隱藏力量。凌家喜迎新生兒降生,一派繁榮景象。
東方家在凌和凌家的幫助下也是實力大進,穩(wěn)坐朝堂。
……
畫面的最后,凌立于虛空之上,口吐蓮花,言出法隨,真正做到我意凌意!
看到這些,凌努力穩(wěn)定心神,此時的他已然明了,這是言珠給他的兩個選擇,要么形同前世,被所欺,家破人亡。要么逆爭命,人如其名,威凌地!
到底如何選擇,凌突然沉默了。選擇右側(cè),理所當然,但凌總是覺得哪里不對。
左側(cè)太慘,甚至比前世猶有過之。右側(cè)太順,順的仿佛頂峰修為唾手可得,敵人愚蠢如豬。
難道人之一生,就只有順或者逆兩種截然相反的過程嗎?
凌退后一步,把所有的畫面都籠罩在視線之內(nèi),隨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它們,目不轉(zhuǎn)睛。
慢慢的,在凌眼中,這些畫面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白二色。左側(cè)為黑,黑的深邃如墨,仿佛看一眼就會被黑暗吞噬。右側(cè)為白,白色明亮閃耀,就算在這一片白色的空間中也顯得突兀。
凌仿佛沒有了意識,就那么直直的盯著。突然,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凌伸出雙臂,在身前上下分開,順時針揮舞。
那黑白二色,也仿佛受到了凌手臂的牽引,開始緩慢旋轉(zhuǎn)融合,不多時,一個太極圖案,出現(xiàn)在凌面前。黑白二色涇渭分明,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陰陽相生,物極必反!順逆轉(zhuǎn)陰陽,人生如太極。
言珠此次顯威,于心魔劫拯救凌,雖是拯救,也是考驗。如果凌選擇左右的任何一側(cè),他的人生軌跡都會完全按照畫面中所展現(xiàn)的進校
選左,昏迷一世,身死道消。選右,登臨頂峰,不過也是水月鏡花,美夢一場,最終未經(jīng)磨難,心境不穩(wěn),誤入歧途,還是難逃一死的下場。
只有凌領(lǐng)悟順逆共存的道理,在順境中圖謀發(fā)現(xiàn),在逆境中磨礪自身,一順一逆,一張一弛,才能更好的參悟大道,登上真正的頂峰。
但超出言珠意料的是,凌通過順逆共存,感悟到了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從而感悟陰陽相生,觸摸到了太極大道。雖然只是皮毛,但也窺得門徑,為以后感悟完整大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不得不,真是造化弄人,前一秒還是心魔大劫,下一秒就變成了悟道契機。
機緣這東西,縹緲不定,大道萬千,各有各的緣法,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此刻的凌,眼中黑白流轉(zhuǎn),瞳孔中心,赫然一個太極圖案映照其上。當凌面前由畫面演變的太極圖案徹底成型以后,凌收手而立。
這時,太極圖旋轉(zhuǎn)而起,來到凌頭頂,旋轉(zhuǎn)中的太極圖每轉(zhuǎn)一圈,都會灑下一圈黑白光點。太極圖越轉(zhuǎn)越快,光點逐漸變?yōu)楣饽唬湓诹桁`魂之上,被其吸收。
還是靈魂狀態(tài)的凌突然發(fā)生變化,只見原本透明的靈魂,被黑白光點侵染,以任督二脈位置為分界,左邊變?yōu)榘咨疫呑優(yōu)楹谏瑯O其詭異。隨著吸收的光點越來越多,凌的眉心處也突然出現(xiàn)一個太極的圖案,有如眼,凌整個靈魂也散發(fā)出玄之又玄的氣息。
凌心中變得無比清明,仿佛過去一瞬又仿佛度過千年,突然頭頂?shù)奶珮O圖停止旋轉(zhuǎn),慢慢變,朝著凌眉心的太極圖印去,二者合二為一。
轟……
凌的意識被一聲轟鳴驚醒,隨即便看到白色空間當中出現(xiàn)數(shù)行字跡。
由死而生,陰陽輪轉(zhuǎn)。
順逆相依,心魔破散。
開悟陰陽,造化使然。
魂化太極,善用善傳。
看到這些字跡,凌似有所悟,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和身體,黑白分明,不由一陣苦笑,希望自己的身體不要也變成這個樣子。
凌感覺自己的靈魂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眉心處的太極圖更是隱含大道,其中妙用,等待著自己去開發(fā)。
還沒等凌仔細體會,就感覺一陣旋地轉(zhuǎn),下一刻,凌又回到了他熟悉的神識空間。剛剛的一切,讓凌感覺如在幻境,似是經(jīng)歷了三世輪回,要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還是黑白二色,凌一定會以為那都是自己的夢境。
“兒,你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別再嚇唬娘了……如果你能醒來,就是用娘的命換,也在所不惜啊,兒……”
神識空間,凌突然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哭訴,猛的想起了在白色空間中看到的一幕,神識迅速回歸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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