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時軼撇嘴:就知道。
不過雖然沒人鳥,她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換好了拖鞋朝白姝臥室走去。
“啊!”
伴著一道快要失聲的尖叫,時軼被迎面而來的報紙扇了一臉。
疼意從細微處漫出,她下意識皺眉抬手去摸了下傷口。
便見一絲絲紅出現在了指腹上。
“靠!”她這下是真心梗了,居然又被白姝搞破相了!
跪在床上的白姝目光明顯呆滯了幾秒,沒料到自己扔個報紙會扔出這種后果。
如果說第一次將時軼搞破相了,她心里還得意的話。
那這第二次,她是真的有些心里不太好受了。
“你……你過來干什么啊。”她垂頭捏起褲面,指責得中氣不足。
“我踏馬來關心你!”時軼一把將門給甩上,撿起報紙抖在空中,“結果你就是這么對我撒潑的是嗎?!”
“我……”白姝虛虛出了些汗,染濕了掌心內一角。
“白姝!你平時嬌氣些我也就忍了!但做人總得有個底線吧!我踏馬是你雇傭來的助理,又不是你花錢買斷離手的一個東西!”
什么液體斷了線,從白姝臉上滾落,砸在了她的褲面上。
冷的、濕的、不規(guī)則。
蔓延侵蝕掉原本的干凈平鋪。
她卻眉眼低垂,未泄出一絲哭腔。
而時軼在氣頭上,壓根沒注意到這細節(jié),“你再這樣無緣無故對我發(fā)脾氣,嚇!賠違約金就賠!小爺我不干了!”
白姝肩頭忽顫:“那你走!你走!”
時軼第一反應:嗯?沒叫她滾?
第二反應:臥槽,臭妹妹真哭了!
“你到底怎么了?”瞬間冷靜下來的她,看起了手里的報紙。
兩排黑字赫然眼前:#正祁娛樂公司總裁謝霽與現女友(四小花旦之一)周清韻共度一夜良宵!
下面又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大致掃下去,發(fā)現無非就是在贊揚這兩人的神仙愛情,在娛樂圈里干干凈凈處了三年是段佳話。
還有采訪路人說什么:如果他倆分了,自己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時軼看的無語。
卻又深深凝眉:所以,白姝是被這新聞給氣到了???
心里莫名冒出個想法,于是眨巴兩下眼睛盯著白姝緩緩開口:“你……對你叔叔……”
“是!我就是喜歡霽叔!我就是喜歡他怎么了!”白姝剎那間仰頭,砸了一個海綿寶寶到地上,瘋狂跺起床來頗有些撕心裂肺,“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幼稚!覺得我不配!只有周清韻和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時軼無意識地空劃了兩下手,是真被唬住了。
“憑什么啊!憑什么我就不配!從十一歲到二十歲,整整九年,我喜歡了他那么久那么久!沒有人能比我和他更親近!”白姝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流,壓根沒啥美感可言。
除了她眼下的那顆淚痣,是真的被淚水浸染得亮閃閃。
時軼下意識抬抬自己的下巴——怕它掉了。
夠狠啊!從十一歲就開始早戀!
“周清韻才跟他認識多久啊!兩年!才認識兩年就在一起了!”
白姝一腳踩空跌在床上,扎好的頭發(fā)散至脖間,沒得跺了干脆徒手砸了起來。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她和床面接觸到的皮膚開始生起淤紅。
淚漬在皺起的豆紅色床單上漣漪起了小片的汪洋,數個小玩偶伴著下面的彈簧不斷彈起又落下,散在露出的白色棉絮上滿目瘡痍。
時軼咽咽唾沫,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安慰一個失戀的可憐(瘋)女人。
忽然,白姝停止了一切活動。
直愣愣地盯著對面的電視機。
半晌,嘴角咧開了一絲笑:“反正霽叔也不要我了……”
霧草!時軼腦子里霎時拉起了一級防空報警!這臭妹妹不會想嗝屁了吧!
身隨心動,她一下沖刺過去抓住她胳膊:“有話好好說!咱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呢!怎么能因為一點兒女情長就放棄了更遠大的追求呢!”
白姝緩緩移了目光在她臉上,笑得詭異:“有快要被失眠折磨到神經衰竭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嗎?追求?我才十八線就已經一身黑料再無人庇護,我還能有遠大的光明前程嗎?”
時軼被懟得一時說不出話。
“你瞧,你也沒話說了是不是?”
白姝重新看向電視機,看向里面那個狼狽至極的自己。
一個為情所傷的瘋子。
沒救了。
才二十歲的薔薇花,就已經快要凋謝了……
——不過,生活好像也還沒那么糟糕吧?
白姝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才爆發(fā)了不過十分鐘,她就已經冷靜下來了。
在這一點上,像個孩子倒是沒什么不好。
她在心里開始對自己哂笑。
煩死了。
總也不能再狠點,再兇點,轟轟烈烈地讓霽叔內疚一輩子。
正想開口讓時軼不用再拉著自己了。
身子就被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時軼輕輕拍著她的頭:“你是星星啊。”
她呼吸一顫。
本以為,時軼會說出什么人生哲理或是心靈雞湯。
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說了一句古里古怪的話。
“你抬頭看星星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星星離自己很遙遠?”
“嗯……”
“但你知道嗎,其實宇宙大爆炸時形成的原子,就是形成你身體的原子。”
白姝聽著時軼的心跳,很孔武有力。
“所以星星并不遙遠,因為你就是星星本身,即使你蒙上了灰塵,你也依舊是星星。”
“過去、現在、未來,無論如何,你都是星星,而我等著你發(fā)光。”
白姝忽然輕輕道:“這么說,你也是星星啊。”
“是啊,”時軼低笑起來,“但作為你的助理,我想看見你在屬于你的演員舞臺上發(fā)光啊。”
現在的白姝,還是個單純的戀愛腦,毫無人生規(guī)劃。
而這樣的她,是不可能走遠的,就更別指望能從目前的困境里跳出來了。
白姝眼眶里的淚珠柔柔閃了閃,卻悶著聲擤起鼻子,“……你再抱我緊些,我就要把鼻涕擦你身上了。”
時軼:“……”
好特么破壞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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