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恭喜你被我司錄用了
時軼便將懷中的小人攏得更緊,盯著他,“你叫什么,幾歲了,還有家人嗎?”
阮淵張開櫻桃般的小嘴巴,囁嚅起來,“我、我叫阮淵,五歲,沒有家人了。”
那個生下了他的蛇蝎女人,除了給保姆日常打錢外,從來就沒好好陪過他一天。
所以,有了跟沒有又有何區(qū)別。
時軼脫下身上的外套,給他穿上,然后和他一起站了起來。
“我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一直都很想有一個,”她握著他的肩頭,盡量保持溫柔,“所以你愿意和我回去,做我的弟弟嗎?”
阮淵裹著又大又拖地的外套,一點點踱到了屋檐最外側(cè)。
這雨來的又急又暴,在地上濺出了濃濃的灰塵味,毫無美感可言。
他抿?qū)嵙舜剑鷮⑿迈r的血珠從傷口里又擠裂了出來。
哥哥這個詞,就是他前世的噩夢。
真是惡心至極。
“咋又流血了?”時軼用指腹給他別去,嘆口氣,“你不愿意叫我哥哥也沒關系,左右我也不可能再扔了你。”
她說著,挺直了腰出手接雨,神情凄涼,“我從小就沒有爸爸,由媽媽一手帶大,她很忙,就經(jīng)常扔我一個人在家里。”
150:【沒發(fā)現(xiàn)啊,你演戲上手還挺快】
時軼假裝抹了下眼角:【沒聽說過這么一句話嗎,大丈夫能屈能伸,強硬的不行當然就要適當賣慘】
阮淵將她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眉心不由稍凝。
時軼搓起受涼的胳膊,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真的很想有個弟弟來陪我一起長大,這樣的話,我們就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上學,除了媽媽,我們就是世間最深的依靠。”
阮淵朝后退去,避免斜打進來的雨絲。
她躁的很,反而想要出去淋一把讓自己冷靜下來。
衣角卻被人往后小力地拉拽,“哥哥……”
她猛地回頭,看著這小人,眸子亮起來,似納了浩瀚星辰,“你愿意做我弟弟了?”
他盯著自己臟兮兮的鞋頭,眸底隱了幾分陰鷙,很小聲,“嗯。”
他不可能再被感動,只是覺得這一樣的人生很無趣。
既然這男人現(xiàn)在想聽,那他就叫好了。
即使他不欲活,卻也不想以餓死街頭的這種低級死法結束這一世。
所以,他現(xiàn)在需要尋找一個安身之處。
反正幾年后,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150:【恭喜你完成面試考核。回歸現(xiàn)實倒計時,三——】
時軼一把揉上了小孩的頭,嗓音嘹亮,中氣十足,“好弟弟!”
150:【二——】
阮淵皺了下小臉,想躲。
她卻沖到他面前,蹲下,避開他的傷痕,輕輕掐了把他唯一有點肉的腮幫子,“弟弟,之后要好好養(yǎng)傷聽到了嗎?”
150:【一——】
時軼眼瞅著阮淵的小臉開始變得模糊。
他張開嘴,似乎說了些什么。
不過,她已經(jīng)聽不到了。
最后的一點想法是——這小孩的唇形還挺好看。
“經(jīng)由我的考察,現(xiàn)在可以正式通知你,恭喜你時軼,已經(jīng)被我司錄用了。”
面試經(jīng)理周鞏退出電腦系統(tǒng),將合同取出來。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請在乙方處簽字。”
時軼取下貼在太陽穴上的傳輸小圓片,然后翻開合同。
前兩張看得還挺認真,但到了后面就完全是走馬觀花了。
這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眼睛疼。
于是道:“我能將合同帶回去慢慢看嗎?”
帶回去,給父母看,她才懶得研究。
“當然可以,”周鞏端著最標準的笑容,好似剛才的毒舌150跟他完全無關,“但只限這一周,如果一周內(nèi)你還不愿意簽字的話,就默認你放棄這份工作了。”
“成,”時軼拉開椅子起身,客氣地鞠了一躬,“再見。”
好似剛才拿板磚敲人的也不是她。
他皮笑肉不笑:“希望下次再見。”
想他縱橫江湖這么多年,這公司里還沒幾個人比他更會做表面功夫。
時軼離了BUG修復公司,從口袋里拿出收起來的宣傳單扇子,吹起口哨,繼續(xù)悠哉地扇風。
相比之下,她還是比較喜歡系統(tǒng)150。
雖然毒舌了點,但至少不裝。
為什么這150一回歸到經(jīng)理職位上,就變得這么假了呢?
唉,大人的世界,還真復雜。
不遠處,有個女生還在兢兢業(yè)業(yè)地發(fā)宣傳單。
就是因為她的熱情介紹,時軼才去參加了BUG修復公司的面試,并投出了畢業(yè)后的第一份簡歷。
時軼停下口哨,走近旁邊的小賣部,買了把太陽傘和無糖口香糖。
“撐把傘吧,小心曬傷。”
女生一見是時軼,頓時眉開眼笑,“小哥、歐不是……小姐姐你面試成功了嗎?”
第一眼在馬路邊見到時軼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春天到了。
結果沒想到,這又高又瘦的人竟是個帥氣小姐姐。
時軼輕輕一笑,將傘柄塞入她手里,“我叫時軼,面試成功了。對了,你叫什么?”
時軼修長的手指無意劃過了女生的手背,令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我叫張瑤瑤,謝謝你的傘,多少錢我轉(zhuǎn)你。”
“以后我們沒準就是同事了,所以這傘就當是我的見面禮吧。”時軼拉開口香糖瓶口的保護圈,倒出兩粒給她,又自己嚼了兩粒,“發(fā)宣傳單很累,所以嚼點東西會好點。”
嗚呼!張瑤瑤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時軼就連嚼口香糖的動作都是那么帥氣!
一頭利落超短發(fā)下的眉眼,匪色落落,一挑便可顛倒眾生,驚艷絕絕。
唉,可惜人家竟是個女兒身。
“時軼你有被女生追過嗎?”她好奇問道。
時軼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不由空了幾秒,“沒有。”
張瑤瑤不敢信,“沒有?”
“抓小偷!!!大白天有人搶我錢啦!!!”
她們身旁有個黑影正要掠過去。
時軼直接出腳,眼疾手快地將這小偷掀倒在地,然后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就這點能耐,還敢光天化日地搶錢?”
小偷悶紅了臉,二話不說舉起了手中的尖刀要往她的腳踝上劃去。
“啊!時軼小心!”張瑤瑤嚇到失聲。
時軼冷笑一聲,一腳踩實,旋即騰空出了另一只腳狠狠將那尖刀踢開,“還想暗算爺?呸!給爺滾遠點爬!”
張瑤瑤頓時被時軼的口吐芬芳給震住了。
“哎呀真是太謝謝你這小伙子了!”失主阿姨趕過來,忙不迭道謝。
時軼無所謂地搖搖頭:“趕緊報警吧。”
不過,自打她上個月剪了這超短發(fā)后,被認作是男孩子的概率實在是增加了不少啊。
莫非,這就是那經(jīng)理讓她去當男主哥哥的原因?
忽然有了點小小的憂傷。
這下可好,本來性子就爺們,要等正式過去當了男主的哥哥,估計都不會做女生了吧。
“時、時軼你,還挺厲害的。”張瑤瑤有些結巴。
時軼等到警察叔叔將小偷拷走,方才屈身簡單揉了揉腳踝,眉眼少了幾分戾氣,“嚇著你了?”
本來進入了社會,她是想好好扮演個好脾氣大人的。
但奈何自身這優(yōu)越條件它偏偏不允許。
而一出手吧,她就沒法控制本性了。
張瑤瑤從地上撿起剛剛掉下去的太陽傘,緩了緩,“有點。”
剛才的時軼,像極了以前學校外面的校霸。
不僅狠厲,還實打?qū)嵉募痹辍?br />
“我爸爸,”時軼頓了下,“是個退役的重量級拳擊手。而我從小跟著他訓練,所以就比較擅長動手。”
張瑤瑤手里的太陽傘又摔了下去。
腦子里嗡嗡的,只有“無情”兩個字在亂飛。
“噢、噢……”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時軼一甩手,五個指關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滑響。
張瑤瑤一哽,連噢都發(fā)不出來了。
時軼將傘撿起來,拉開她的手,將傘柄又放了回去,“那我就先走了,再見啊。”
“再、再見。”
張瑤瑤目送著她離開。
時軼的背影很清瘦,后頸的皮膚白皙透光,夾在過馬路的人堆里,顯得又高又颯。
“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張瑤瑤啃住指甲,很快又回到了粉紅狀態(tài)。
兇點沒啥,只要長得好看,那就都不是問題。
踩著斑馬線,時軼略帶惆悵。
就自己這性子,男生杵,女生懼的,怕是真的要找不到對象了。
嗐,那就專心賺錢周游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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