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初見李紈
陸璟和賈蘭正說話間,紫鵑過來傳話,說珠大奶奶聽說老爺回府了,想要見見老爺,姨太太讓老爺得了空過去相見。
陸璟想了想便帶著賈蘭來到西跨院上房,見黛玉、芷瑜、李紋、李綺都在房內,其中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容貌清麗素著釵裙,苦多帶愁痕,心知此人便是李紈,便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李姐姐吧!”
李紈粗略打量陸璟一眼,忙起身福了一禮,笑道:“正是,見過璟兄弟!”
陸璟忙還禮,兩人見禮畢,便各自歸坐。
黛玉笑道:“我們正說起你呢,可巧你就回來了!”
“說我什么?”陸璟笑問道。
李紈接言道:“說璟兄弟學問好,長得也出眾,待人也和善,和林妹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陸璟看了眼黛玉,嘴角含笑道:“能娶到玉兒是我的福分!”
黛玉美眸對視甜甜一笑以作回應,隨后便轉移話題道:“方才姐姐說外祖母又認了個孫女!”
李紈見兩人眉目傳情和如琴瑟,心中有些黯然,聽黛玉詢問,忙強掩艷羨,笑道:“是啊,老太太一見琴姑娘便喜歡的無可不可,不僅認了孫女還帶在身邊親自養活。”
李紋李綺皆笑道:“不想薛姑娘竟有此境遇,可見和老太太緣分不淺。”
陸璟察覺到李紈眼中一瞬間的黯然,心中暗自嘆息李紈的際遇,自宋代程朱理學興起,提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觀點后,業儒便不斷鼓吹節烈之風,時至今日為夫殉節或青春守節,已然被視為一種高尚的行為。
節乃夫喪后決不再嫁,烈是女子受辱后決然自戕,或夫喪后毅然自盡,喪偶女子節守得越早越窮越苦越好,烈則死得愈慘愈苦愈決愈佳,李紈如今的境況雖說是賈家所迫,但歸根到底是時代的悲哀。
幾人聊了幾句家常后,李紈便將話題轉到賈蘭身上,說道:“老爺的意思是讓蘭兒明年進考,我知璟兄弟學問好又是新科狀元,想請璟兄弟指點蘭兒功課?”說完有些緊張的看向陸璟,期待陸璟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答應下來。
陸璟想著李紈今日此來便是這個目的,眼下當眾提出此事便是借勢而為,暗道李紈也是個精明人,只爭利益,不爭意氣,精明在骨子里。
便笑道:“方才我已考教過蘭兒,以蘭兒如今的學問通過縣、府兩試問題不大,若想過院試需要再打磨幾年,不過以蘭兒的天資心性,將來即便考取進士也不在話下。”
李紈聽到此處臉上露出喜意,既然陸璟都如此斷言,那兒子考取童生應該沒什么問題。
賈蘭聽后亦神情振奮躍躍欲試,想要證明自己。
陸璟看了眼兩人的神情,話鋒一轉道:“這里也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李姐姐若是信我,不妨讓蘭兒晚幾年再考取功名或許更好!”
聽到此處莫說是賈蘭、李紈,就是李姨媽、黛玉幾人也盡皆不解的看向陸璟。
李紈心中極為驚訝忙問道:“璟兄弟這是何意?”
陸璟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只是作詩云:“疾風驟雪送黃昏,衰草枯楊欲斷魂。桃李且隱芳菲志,嚴寒過后始到春。”
言畢又對賈蘭肅然道:“欲上云路鵬程九萬里,須受雪窗螢火二十年,將寒窗守暖,把鐵硯磨穿,你若想以后平步青云,須比別人付出更多艱辛,忍受更多苦楚。”
李紈聽后仍自不解,正欲再問,賈蘭忙起身神情堅定的拜道:“侄兒遵從叔父之命。”雖然不知道世叔為何如此安排,但出于對崇敬,便毫不猶豫同意下來。
陸璟笑了笑,看向賈蘭的目光充滿贊許,以如今的形勢,若是賈蘭表現的太過出眾,不僅在賈家的處境更加艱難,也會引起元雍帝的注意。
元雍帝之所以選擇賈元春為貴妃,便是因為賈家沒什么出眾的人,若是突然冒出一個,難免會遭到皇上的打壓甚至是迫害。
李紈見此只得作罷,心中暗自思忖,璟兄弟當著嬸子的面說出這話,必然不會害蘭兒,可他為何會如此建議,百思仍不得其解。
幾人又敘了會兒家常,李紈心里裝著事便提出告辭,李姨媽、黛玉等人苦留不住,便安排車馬送李紈母子回去。
李紈自出了陸家便皺眉沉思,一路上神情極為憂郁,這次雖說見到了陸璟,但結果卻出乎自己預料,本想讓兒子考取功名在府里提升些地位,現在看來只能暫息這心思。
賈蘭見母親眉頭緊蹙,眉間堆滿愁緒,忙勸道:“母親不必擔心,兒子相信叔父不會害我,叔父此舉必有深意,只是咱們一時無法理解罷了。”
李紈點點頭,自己也是如此判斷,但就是想不透因由,想到兒子還要在府中受苦,忍不住嘆息道:“就是苦了你了!”
賈蘭忙搖頭道:“兒子不苦,母親比兒子苦多了!”
李紈聞言忍住要哭的沖動,忙扭頭裝作整理衣裳。
賈蘭注意到此節,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又想到陸璟作的那首詩,皺眉道:“叔父那首詩似乎在提醒咱們什么事。”
李紈聽到此話驀然一驚,當時自己心急忽略了那首詩,現在細品起來,璟兄弟似乎暗示有人欲對府中不利,讓自己和蘭兒暫時隱忍。
賈蘭又想起一事,忙道:“我記得祖父讓我明年進考時,當時齊先生欲言又止,后來又建言讓祖父辭去學政的差事。”說到此處眉頭緊蹙起來。
李紈聽后越想越心驚,當時只以為是皇上恩寵貴妃特意加恩,現在想想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忙交代道:“今天的事對誰都不要說,咱們也別胡思亂想了,就聽你叔父的安排,等哪日得了機會咱們再來問問。”
賈蘭強掩心中有些不安,神情嚴峻的點頭應是。
兩人回府不久,李紈便從幾個婆子那里聽說大老爺要討鴛鴦做小老婆,心中嘆息大老爺行事竟如此荒唐,不過也只是腹議幾句,便裝作沒聽到此事,想著哪天再去陸家問清楚兒子的事。
陸璟待李紈母子走后,便招來陸崢詢問近來賈家發生的事情。
陸崢將賈母為王熙鳳過壽、賈寶玉私自出府私祭等事一一稟報。
陸璟皺眉道:“鳳姐兒沒有和賈璉大鬧一場?”
陸崢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陸璟有些疑惑,竟然少了賈璉調戲鮑二媳婦,王熙鳳潑醋的情節,遂詳細問起賈璉的事情。
陸崢忙將賈璉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說道:“賈家璉二爺在桃花巷養了一房外室,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他幾乎天天都去那里廝混。”
“此事有誰知道?”陸璟問道。
陸崢回道:“其他人小的不知道,但薛家的那個薛蟠對此一清二楚,賈家璉二爺養外室的錢便是從他那里得到的,甚至房子也是他置辦的。”
陸璟略一思忖便想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皇商一事上賈璉幫了薛蟠不少忙,想必薛蟠的謝禮也不少,怪不得賈璉不再和鮑二家的廝混,原來是有錢了,但一旦被王熙鳳知道了,恐怕會鬧的更大。
想到王子騰若是出手,賈家和賈雨村那邊都會有動靜,便交代陸崢這段時間多關注賈家和賈雨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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