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班主任開始訓方既明了：“方既明啊，是不是稍微成績有點起色，你就飄了？”

　　方既明知道，面對這樣的訓話，最好是沉默以對，最后認錯。不然的話，老師都是會長篇大論的。而且，千萬不要辯解，千萬不要辯解，你要是一辯解，老師可能就請家長了。

　　“手機呢，交出來吧？”班主任淡淡地說道，“考完高考我再給回你。”

　　方既明眼睛都瞪大了，說道：“老師，你不會吧，一個小靈通你都要收？”

　　“小靈通？”班主任也愣住了。

　　方既明掏出了小靈通，樣式確實跟手機有點像，都是直板鍵盤的。但是呢，它就是小靈通。“是啊，我爸媽不放心我在學校學習，給我配的小靈通。除了能發短信之外，并沒有其他功能。”

　　這句話是方既明的心里話，哪怕是手機，方既明也沒覺得有啥好玩的。除了打電話、發短信之外，就一個貪吃蛇、一個俄羅斯方塊的游戲，有啥好玩的？想想當初也是年幼無知，俄羅斯方塊都能玩一整天。可方既明已經過了玩游戲的年紀，這些游戲是沒有興趣的。

　　班主任將信將疑，接過小靈通一看，還真的是這樣。

　　“你啊，少把心思放其他方面，就最后兩個多月了，你都還不好好學習。是不是覺得，能穩上北電、中戲了？”

　　方既明沒說話，但他露出極具迷惑性的憨厚一笑。

　　班主任有點頭疼，看了看辦公室沒人，才說道：“我不怕老實跟你說，學校是下命令了，我們班必須要90%考上本科，重本要有20個人。老師壓力也大，你是很有希望的，知道嗎？”

　　方既明點了點頭：“放心，我肯定會考上的。”

　　這不是開玩笑的，方既明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實力。

　　班主任說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別外傳。老師也是為你好，考上大學你就輕松了。北電也好，中戲也好，都是很不錯的大學。學出來后，隨便做個什么，都比普通人強。現在不吃點苦，以后就要吃苦了。”

　　方既明連連點頭，見識過社會殘酷的他，知道這是實話。其實老師是除了你父母外，為數不多真心希望你好的。不單單是為了可憐巴巴的幾十塊錢獎金，而是她們的責任心，真心希望你們考得好，以后能過上好日子。要不然出去說，這個是她學生，她臉上也無光啊。

　　“行了，你去吃飯吧。”

　　班主任讓方既明出去后，揉了揉太陽穴。

　　高三的班主任壓力大，不是開玩笑的。很多教了一屆高三的班主任，都不想再帶高三學生了，太辛苦。

　　方既明剛剛出了辦公室，發現林清漪居然守在外面。

　　“你……老師沒生氣？”

　　林清漪小聲地問道。

　　方既明從別人口中知道，似乎這個班長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不對，聯想到書包里的情書什么的，可能是林清漪對那個“方既明”有意思？這就有點烏龍了啊，方既明感覺很頭疼。

　　“沒生氣吧？你來這干嘛？”方既明隨口一問。

　　“哦，老師讓我來拿試卷去發。”

　　林清漪說道。

　　方既明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忙，我去飯堂吃飯了。”

　　看著林清漪進了辦公室，方既明才撓了撓后腦，離開了。他覺得這種感情債最難還了，關鍵還不知道怎么欠的，只能冷處理。

　　小插曲過去后，高三的日子似乎固定下來了，上課，做題，占據了方既明大量的時間。本身就已經累得跟狗一樣了，方既明還要遙控著飛訊、hao123的發展，更是苦不堪言。但那也沒辦法，因為創業的人總是最苦逼的。

　　很多創業有成的人回想起創業的那段時日，都覺得不堪回首，不想再去回憶。方既明就有這樣的感覺，這還是他在前期走得特別順當的緣故。要是像上輩子騰訊那樣面臨著生死危機，估計方既明的壓力會更大。

　　事實上，這段時間方既明的壓力也很大。QQ發展太快了，燒錢也更加厲害。雖然已經開始有收入，但感覺還是有點入不敷出。按照這種燒錢速度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年底移動夢網的開通？

　　顧弘業也看出了方既明的疲累，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方既明還能如此精神亢奮。

　　“我說方既明，你是不是最近有點不對勁啊？住校把腦子住壞了？看你一天天頂著個黑眼圈的。”

　　這是體育課，其實已經沒有同學愿意上體育課了，老師本來布置的是自習，但方既明實在受不了了，就跟顧弘業跑下樓去活動活動。“你當我想的啊，我宿舍那些同學都是神經病的，一個個把鬧鐘調到五點多，然后一個接一個的鬧鐘就響了，根本沒法睡。”方既明吐槽道，“他們是鐵打的，我不是啊。你說我該不該頂著黑眼圈？好在我現在都十一點就入睡，才堪堪能保證睡眠。”

　　顧弘業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哈哈哈，這確實有點像是高三學生的作風。不過你這算什么，我當初去美術生集訓的時候，還不是每天只睡五個小時？”

　　方既明吐槽道：“不懂休息怎么可能懂學習？那些人都是亂來的，把自己搞得那么疲憊，哪里有效率可言？就好像現在，該運動的時候不運動，等到高考了，說不定還真的有人就暈倒在考場了。”這個不是說笑的，上輩子方既明真的見過這樣的考生，只不過那會他是高二。

　　“誰像我們啊，隨便考個分數就行了。沒有升學壓力，肯定不懂有升學壓力的難。”顧弘業倒是很看得開，把手臂向后支在欄桿上，一手還拿著礦泉水。是的，顧弘業已經被帶壞了，現在不喝飲料，改喝純凈水了。

　　方既明搖了搖頭：“我很認真學的，絕不會隨便考。萬一隨便考，不能上北電了怎么辦？”

　　顧弘業點了點頭，說道：“我的意思是，考試肯定全力以赴。但就這么一個多月了，也學不進什么了，還不如放平心態。我學畫畫那會就覺得，要是你緊張了，肯定是畫不好的，線條都歪了。要是你在舒緩的心情下作畫，說不定能超水平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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