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北電的老師也很無奈。

        要是往屆，學生也挺好帶的，因為老師多多少少有點資源，所以學生想成名，就得老老實實學理論，演舞臺劇。

        這一屆學生真不好帶，因為居然出了一個堪稱妖孽的學生，居然自己做了影視公司的老板！

        這一下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除了跟方既明關系不怎么樣的同學，剩下的學生都跑去劇組拍戲了，2000屆表演系的學生，都跑掉了一半人。雖然北電學生都有拍戲的傳統，但這也太不像話了一點。

        這不，許凱樂去找校長謝志輝抱怨了，學生都少了一大半，這還怎么教？！

        謝志輝是京圈的人，當然向著方既明說話了。他慢條斯理地泡著茶，說道：“許老師，稍安勿躁，我們教書育人，目的不就是為了學生好嗎？現在學生有了出路，怎么你反倒想不開了呢？”

        許凱樂皺眉說道：“校長，如果他們學到家了，再有這樣的前途，我是覺得不錯的。但現在，他們缺課太多了，理論都沒扎實學到，反而這樣去演戲，不是在糊弄觀眾嗎？乍一看是不錯，可以后呢？”

        謝志輝給他斟了一杯茶：“許老師，我們也是知道實情的人。說實在的，圈內能火得久的明星，有幾個？大部分人，還不是紅一陣而已？他們有這么個機緣，就讓他們去吧。”

        許凱樂憋紅了臉，他也知道是這么個道理。可是，紅不久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他們沒學到家？“校長，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一定得讓他們多學學才行！”

        謝志輝喝了一口茶，說道：“功夫在戲外，這是大師的名言。我們教的，不過是理論。說實在的，能有多少用得上？理論的東西，沒經過實踐的檢驗，那也只是理論。”

        “可是……”

        許凱樂不知道怎么辯駁，因為方既明取得的成就是北電師生都未曾取得的成就。

        謝志輝放下茶杯，說道：“這件事說難也不難，我們可以搞個實踐課嘛，去到片場里，現場教學嘛！我們是電影學院，說白了培養的學生，都是為了電影服務的。電影有一百多個分工，讓學生去片場看看，學一學，也是一個不錯的教學辦法。”

        許凱樂沉默不語，他要的是學生回來上課，讓他帶隊去片場，這算什么事？

        謝志輝想了想，又說道：“至于回校上課的事，我也要去找一下那些學生，確實有點不像話了。要是學分不夠，就堅決不讓他們畢業。”

        這話看似支持了許凱樂，但大家都是老師，能不明白學分什么的，不還是想給多少就多少的？

        許凱樂悶悶不樂地離開了，謝志輝也是有點無奈。

        一邊是圈內金主，一邊是學校，他的前途，這讓他實在難辦。

        于是，謝志輝想了好久，還是給方既明發了一條短信：“你拍完戲立即回校上課，別耽誤了學業。”這是他斟酌了許久，才發的短信。沒辦法，不這么說，體現不了校長的權威。但方既明又是他不想得罪的存在，所以后面解釋了一下。

        方既明正在拍戲呢，手機什么都沒帶。

        等拍完戲了，從片場助理手中接過手機后，方既明才看到這條短信。看完后，方既明就琢磨開了：“難道有人給謝志輝施加壓力？還是輿論？”輿論能殺人，這是方既明很明白的事，肯定有聲音看不慣方既明一個“學生”去拍戲的，出言詆毀那是情理之中。

        方既明想了想，回了短信：“校長，我知道了。”

        這也是一條很耐人尋味的短信，中文的博大精深就在這里了，怎么理解都行。從字面意思是，方既明收到了短信，也知道了謝志輝的意思。但是呢，背后代表著方既明不在乎，因為只是“知道”，并沒有正面回答回不回去上課。

        再一個意思，是對謝志輝的詢問，這是怎么回事？無端端的，要搞這些事？

        當然了，謝志輝很可能不會再回復，因為他是校長，要維護自己的權威啊！

        不過，方既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戲都拍到這個份上了，你說撤就撤？投資的錢怎么算，投入的時間怎么算？知道再組成劇組，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嗎！

        這還是東方夢工廠形成了規模，很多人主動來投靠，不然的話，組成劇組太多偶然性了。下一次找人，或許人家都有另外通告了。所以說，根本別指望一切一模一樣，哪怕是演員，都可能找不齊了。

        叫來了于洋，方既明問道：“學校讓我們回去上課？”

        于洋：“？？？”

        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方既明把短信給他看了。

        于洋也是摸不著頭腦：“沒聽說啊？”

        方既明想了想，說道：“你們是要重新去學學了，拍個戲把我累壞了。”

        于洋滿頭黑線：“……”

        方既明說的是肺腑之言，于洋這群人，拍戲的狀態時好時壞的，為了追求質量，方既明都快憋出火來了。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理論沒過關，所以對電影的理解，對演技的理解不到位。說實在的，要不是有模板在，方既明的演技也就那樣。所以，方既明決定了，還是要好好上課才行。

        當然了，實踐是最好的老師。

        方既明也不會放棄實踐的，有了理論沒實踐也是不行的。

        “那你呢？”

        于洋咬著牙問道。

        方既明說道：“我肯定也回去學啊，越是拍戲，越是覺得自己不夠。”雖然北電教的大多是理論，但很多理論也是有用的。跟原版電影兩相印證，就能明白為什么要這么演，這么拍了。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這才是學習的態度。

        于洋也沒話好說了。

        “也是我的錯，這部戲開得太急了。”

        方既明嘆了口氣，“我應該沉淀一下的。我好像是被勝利沖昏頭腦了，開了《我的野蠻女友》，又開了這部戲。”

        于洋：“我覺得你開對了，你不開，我哪里去找戲拍？”

        方既明：“……”

        跟這人聊天，怎么這么難呢？不行了，等下再磨磨他的演技，不把于洋磨出來，方既明就把名字倒著寫！嗯，就這么腹黑……哦不，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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