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不希望白瞎一身本事【求訂閱】
金騰億驚咦。
基于高洋修為校階,他留了大半力,可將階就是將階,尋常校階即使全力抵御,也未嘗消受得住。
卻見那小子臉色不變,面帶微笑。其狀比之自己尤為輕松。
本就為心上人出頭,此刻不免容顏大失。
手一撩,一柄三尺大斧躍然在手。
蒼洱見之駭然。
這柄日月凌空斧,可是金騰億的師門秘寶。這家伙一輩子修為俱侵淫此斧。作戰(zhàn)之時,有斧無斧,戰(zhàn)力幾乎對半。
無論輸贏,此戰(zhàn)之后,結(jié)仇不小。
心下揣揣,剛要上前勸和。
寧允兒攔住他,笑容甜美地道,“蒼老,干嘛?”
蒼洱道,“我要制止金騰億。”
寧允兒道,“怎么,你害怕大金劈死那小子?”
“……”
蒼洱無語。
蠻好的絕頂強者,落她嘴里,幾乎像是家里寵物。
寧允兒又道,“蒼老,你既說了那小子本事奇大,此刻讓大金試試他本事,豈不剛好?”
蒼洱急得面紅耳赤,“你們呀……”
心說,日月凌空斧雖是人族秘寶,可大人那柄魔槍,更是可怖。
想了想,自作孽,不可活。
接著長嘆一氣。“你們坐井觀天太久了……”
寧允兒面色微沉,“蒼老,你此言何意?難道大金會輸了給他?”
蒼洱道,“輸與不輸,不是我說了算。總之,你們好自為之。”
他也懶得做和事佬。
兩人說話間。
取出武器的金騰億越加威猛無儔,對高洋道,“小子有些本事。不如放手一搏,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如蒼老所說,堪比將階?”
高洋還以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言下之意,本來就是你的心愿,戰(zhàn)于不戰(zhàn),不決于我,而在于你。
此言一說,金騰億更加恚怒膺胸。
喝道,“小子無禮。”
話音甫畢,氣勁澎湃如海,手中的古樸大斧宛如裂石穿云,遙向劈來。
叮……
撞聲刺耳。
寧允兒瞧見人族小子不知何時取出一桿猙獰大槍,槍尖斜指,適好點中斧刃。
電光火石的閃耀中。
心說,這小子也有兵刃,大金掏出斧頭,倒也不算欺負太過。
思忖未畢。
金騰億噌噌退了兩步,日月凌空斧橫胸,斧刃向上,審視片晌。
寧允兒順勢看去。
倒吸一口冷氣。
比之自己神兵雙剎也毫不遜色的日月凌空斧,居然在斧刃上顯現(xiàn)一個小缺。
再看高洋,持槍斜下,肅容而屹。霎那,先前的小覷之念渾然盡消。
忍不住問蒼洱,“蒼老,那小子的兵器出自何處?”
蒼洱沒好氣道,“適才告誡過你們,你卻執(zhí)意不聽,現(xiàn)在倒來問老夫了?”
寧允兒訕笑,“蒼老,你可是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總不成不說吧?”
在她看來,大金的本事決計超過那小子,只是不意那小子的兵器犀利無儔,所以亟需問出破綻,好讓大金輕松破敵。
蒼洱道,“我與大人也是初初相識不久,大人的兵器來歷,恕我也不知情。”
寧允兒不信。目光乜向梁素貞。
梁素貞溫婉一笑,“阿寧,我也不知。”
寧允兒知道梁素貞脾氣,向是有一說一,即使身處險情,也從不故意撒謊騙人。
當即嘆了一氣。情知這番心計,算是白費。
至于后面落拓中年樣的張順谷,她更是無心理會。這家伙痞懶得很,屬于泥鰍。從沒一句正言。屬于讓你氣得渾身澀抖的那種臭男人。
再說了,打架皆靠真本事,從沒聽過,因為兵器厲害而無敵天下的。她依然不信自己會輸。
金騰億這時道,“小子,仗恃神鋒,毀我日月斧……屬實勝之不武……”
一身技藝大半在斧頭上,傷斧等若傷其身。
高洋慮及此節(jié)。
他意在拉攏,非是為敵。
單手持搶,由下至上,指向金騰億。
在此過程中,槍頭緩緩后縮,及至沒入槍端。俄頃間,整桿大槍,變作一根鐵棍。
酷肅臉上遽然綻放一絲微笑。
“免得你輸了不服,我可以用棍法……”
金騰億陡地面紅耳赤。
太侮辱人了!
自己是誰?魔界人族九大強者之一。人稱日月凌空斧。所到之處,不說人人敬畏,也是行之得當,從無犯面忤言。
“小子,本還憐恤你一二,看來不殘忍一些,我怕你不知天高地厚。”
高洋失笑。
從踏出冀州侯府始,類似話語,聽過不知凡幾。
即道,“對族人殘忍,那是弱者所為,所以我不會對你殘忍,但我會考慮用些手段,打醒你。”
說這話時,他昂首挺胸,屹立如岳。
一派宗師風(fēng)范。
虧得魔界不知“裝逼”二字。
金騰億嗔眉怒目。感覺這小子的嘴巴比那桿大槍更殘忍。
吵架,比不過,只好打架了。
仰天怒吼,狂嘯聲響遏行云。龐碩身軀,隨其胸腔暴漲,直接炸裂了衣衫。
露出前胸黑黝黝的毛發(fā)。
古銅色肌膚像石塊堆砌。
當其眼睛朝高洋看去,日月凌空斧已裹挾無儔氣勁,猶如惡浪滔天里的一條巨鯨。
遠處,司御手梁素貞不禁緊張。
“蒼老,沒事吧?要不要……”言下之意,是否出手攔阻這場修為懸殊的戰(zhàn)斗。
蒼老朝寧允兒看看,搖搖頭。金騰億一切皆以寧允兒馬首是瞻。但須寧允兒不松口,拉攏兩人計劃,等如半途而廢。
而且,高洋又損毀了日月凌空斧些許,今日不設(shè)法盡釋前嫌,久而久之,此事必成金騰億心中隔閡,來日反目成仇也不定。
瞅見蒼老憂心忡忡之色,寧允兒可不知他愁點具體。
笑道,“蒼老寬心,大金斧技出神入化,昔年聽而斫蚊,抹鼻而不傷,魔衛(wèi)立不失容。此事人盡皆知。”
蒼洱喟嘆。
“寧寧,大金斧技勁峭,謹嚴而見險絕。然你就不曾發(fā)現(xiàn),高大人的棍法,舞動如飛,恰如披風(fēng)飄逸。
無論攻守,皆自一線,瞬間吞吐,速似奔雷閃電,力若萬鈞橫掃。
可見大金的將階威壓,對高大人來說,完全視若無睹。”
寧允兒眨眨眼。
此一節(jié)她沒想及。
本來頗具信心,這會也不免擔憂起來。
如果大金真的輸了。自己要不要投靠那人族小子,并按照他的吩咐,為人族崛起而戰(zhàn)斗?
記得師傅臨終囑咐,習(xí)武是為了回家,為了守護族人。
如今自己的族人生活安逸,周邊魔族俱不敢惹。至于回家。相對自幼生在魔界,長在魔界的寧允兒,人域反而是一個陌生地方。
有時會想,一輩子待在魔界有何不好?何必回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況且,有人的地方永遠少不了斗爭。魔界有爭斗,難道人域就沒有。
她從不信,諸天萬界會有不戰(zhàn)斗,不流血的界域。
這時節(jié)。
高洋與金騰億越斗越疾。
一個威猛如虎,吼聲不絕。
一個篤篤悠悠,氣定神閑。
丈二的失了槍頭的往生槍,被他耍若繡花針一樣。
每次斧斫猛劈,皆是叮叮咚咚的聲響。
直若暴風(fēng)疾雨驟遇寬大厚實的傘蓋。根本尋不著半點漏隙。
漸漸,金騰億有些氣喘吁吁。
要知,他已全力出手。主要還是魔界氣息不適合人族功法。
除非功法有所改變,不然很難從中汲取到有利功法運轉(zhuǎn)的氣息。
特別金騰億的功法講究一昧剛猛,勇往直前,于氣息之力的維持,尤為要緊。
尋常與人交戰(zhàn),素未見過類似高洋這般耐性堅韌的對手。
瞧他神色,接戰(zhàn)迄今,便無更改絲毫。
顯然這點消耗于他來說,恍若九牛一毛。
突然。
金騰億狂吼一聲。
這次不僅身上襤褸的衣衫悉數(shù)飛去,就連身下褲子也撐爆開裂。
他騰騰跨了兩步,直飛沖天。旋即頭下腳上,單手擎斧,由上至下,飛沖而下。
這一幕,不管蒼洱還是寧允兒,盡皆色變。
蒼洱喊道,“大家注意,大金使出了日月凌空……”
原來所謂的日月凌空不僅是其斧頭的名稱,還是他絕招的名字。
寧允兒也取出了雙鎩,預(yù)備高洋一旦遇險,便出手救下。她對做人下屬雖沒甚興趣,要說害死高洋,那也殊無心思。
就在這時。
高洋倏然化光。
光影遽射中。
定睛一瞧,人已到了金騰億上方。
這樣駭人聽聞的速度,在場之人無不驚詫。
心說,他若伊始便使如此身法,漫說金騰億。就是加上寧允兒,也萬萬困他不住。
即便這時,除了蒼洱,包括梁素貞在內(nèi),均沒認為,高洋可以戰(zhàn)勝金騰億。皆以為,能不輸,已可證明其巨大價值。
怎料,高洋前面僅是試試人族強者的真正戰(zhàn)力。待金騰億暴怒,他也不會忍讓。
身佇高空,往生槍往下虛指。
頃刻,善惡兩面霍然奔出。眨眼圍住了金騰億。
當他一斧擊空,回頭仰望之際。直覺自己好似跌入了黝黑深淵。周邊悉是蒙蒙氣霧。
氣霧里尤有惡鬼張牙舞爪地撲來。
他揮斧斫砍。
渾然著虛,并無實體。
這下更是氣急攻心。
怒喊道,“小子,你在哪里?”
場外的蒼洱等人看得清楚,地面上,金騰億一人如瘋似魔,獨自在與什么對抗。
在其頭頂,高洋飄飄蕩蕩,神定氣閑。僅用棍子斜斜指地。
寧允兒面色登白。
情知完了,金騰億這是敗得理所當然,毫無置喙余地。
就這情狀,但須高洋殘忍一些,揮棍猛擊。金騰億便是頭破而亡的厄運。
寧允兒倒是光棍。也不諱言。
喊道,“罷了,輸就輸,老娘不是輸不起……”
高洋一笑,往生槍收起。
拱手抱拳:“寧前輩胸襟廣博,不偏不倚,高某佩服……”
接著,又對懵懵然,不知氣霧何故消失的金騰億道,“承讓,承讓……”
金騰億仍未搞懂怎么回事?
問道,“允兒,怎么回事?”
寧允兒淡淡地道,“你敗了。”
金騰億不信。“不可能,我怎會敗給那小子?”
高洋肅容道,“金前輩,說話之前,考慮考慮,不要言語辱人。”
心上人面前,輸給一個后進,金騰億本就羞惱。這么一撩撥,愈加羞怒交迸。
“小子太猖狂了。”
說著又欲進擊。
這次,高洋不再容情。
槍出虛指。
善惡兩面瞬間把金騰億牢牢束縛。
按理,往生槍的輪回大道與人族干系不大,很難發(fā)揮對付魔族時的威力。
但金騰億等人俱是魔界土生土長的人族。
此際善惡禁錮,金騰億腦海瞬間爆炸,許多往日早已埋藏的記憶畫面競相掠過。
一生過往,從牙牙學(xué)語到蹣跚學(xué)步,再到藝成下山,行走魔界四方。
堪堪來到前一刻。
頃刻
記憶畫面,再次循環(huán)播放。
金騰億露出痛苦之色。有些記憶固然甜蜜,可是人一生,誰沒有一些心魔與癡迷,甚至是不愿記起的悲傷。
寧允兒大驚。
“你把大金怎么樣了?”
高洋悠悠道:“沒什么,幫他找找回憶,免得忘了剛才的話。”
寧允兒道,“你這是幫他嗎?”
金騰億面容抽搐,痛苦不堪。尤其四肢動彈不得,身子痙攣而澀栗。宛然一位垂垂老朽,幾近暮年。
“快放開他,不然我要不客氣了。”寧允兒取出雙鎩,殺氣凜然地道。
她的雙鎩很是古怪,前端若劍,柄首呈十字,與短叉或峨眉刺頗為似是而非。
高洋道,“放開也不是不行,只是兩位前輩前面說過的話,也不知忘了沒有。”
寧允兒卻也爽直,更無耍賴。
“怎會忘,我又不老。說過只要你確實了得,咱們便幫你,絕不懊悔。”
“好,干脆利落。寧前輩當真是女中豪杰。”
高洋笑著,收回了往生槍。
寧允兒哼了一聲,嘀咕道,“誰要你恭維,你這人好不虛偽。”
話罷,徑自去察看金騰億。
這會的金騰億外傷固然沒有,心理創(chuàng)傷不小。呆呆愣愣,仍處久遠的回憶里。
寧允兒過去,拍了他一下。
“喂,大金,死了沒有。”
金騰億醒神,輕聲道:“沒……”
“沒死就好。剛才我說的,你聽見沒?”
“什么?”
寧允兒瞪眼,指指高洋,“此后跟那小子混了,你耳聾了?”
金騰億看向高洋。
眼神仍有不服。但細思之后,余悸尚存。情知高洋終究手下留了情。依照自己適才狀態(tài),但須隨意一擊,即可取自己性命。
收起日月凌空斧。
抱拳道,“說話算數(shù),從此絕無二心。唯有一條,就是絕不能干出糟踐人族的事。”
高洋道,“這是自然。我來魔界,本就是幫大家崛起,豈能自毀諾言。”
這時,張順谷忽然哈哈大笑。
高洋詫異回眸。
張順谷道,“大人本事果然了得,本來張某還想著什么時候與大人切磋切磋,可今日見到大人不僅槍法神妙,連兵器也逾人一籌,尋思著,還是算了,免得出乖露丑,丟人現(xiàn)眼。”
金騰億大敗虧輸,本就覺著讓心上人丟了顏面。此刻聆聞張順谷一番冷嘲熱諷,頓感不悅。
嗔聲道,“張順谷,你想拍馬屁,大可去拍,干嗎含沙射影?”
張順谷咦了一聲,“我說大人槍法神妙,神兵無敵,含什么沙了?又射什么影了?金騰億,男子漢大丈夫,輸就輸了,又不是喊你去死。你特么對我兇什么?”
金騰億兇悍歸兇悍,可那是戰(zhàn)斗,平素卻老實本份,論口舌工夫,拍馬也追不上張順谷。心想,張順谷說得確實有理,自己也確實無故找茬。
只是要他口頭認錯,也萬無可能。
哪知張順谷要么不說話,一說起來也是沒玩沒了。
“大人找你們,只是希望你們?yōu)槿俗宄隽Γ瑸榘傩罩\福祉……不希望白瞎了你們的一身本事。”
“咱們的本事是自己練的,管你們什么事?”金騰億總算尋到話說,急忙還了一句。
張順谷嘿嘿冷笑,直望得金騰億膽怯氣弱,心虛回避,才道,“大金,我來問你,你師傅傳你本事的時候,是不是希望你無所事事,或者就特么整日價跟著一位阿寧,當舔狗呢?”
“你……你……我……”
金騰億張口屈舌,一時找不到話語反駁。有心發(fā)怒,又覺人家所言,句句在理。昔年師傅諄諄教誨,言猶在耳。
只是自己中意寧允兒,甘愿十數(shù)年陪她浪跡天涯,行走魔界。
時下細思,確實有負師傅教導(dǎo)。
念及此,羞愧不已,更是無地自容。
“好了,金前輩已然知錯,張前輩也不必虛費口舌。總之今日共聚,皆為人域安危與種族存亡,大伙應(yīng)拋下私怨,合力共襄盛舉。”
張順谷倒也聽話。
高洋要他住口,他立時閉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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