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史上最惡毒標語
十五天,半個月時間。
凡在三墟周邊,隸屬枯骨教的元晶礦穴、藥谷、金屬礦場,均被洗掠一空。
看守弟子也死了不少。
抵抗者,殺無赦,跪地求饒的,活其性命。
更可氣的是這伙人明火執(zhí)仗,來去如風。枯骨教屢次遣強者追蹤,總是晚到一步。
且在附近一所最大礦穴的庫房外面留一首打油詩。
上寫:
常年負債無依傍,欲問枯骨濟急難。
怎奈雞崽硬如鐵,只能刀起了殘年。
可憐飛舟踏云來,浮財僅得三兩三。
吝嗇如爾真刻薄,勸君開懷莫無眠。
白頭如新有情誼,傾蓋如故換舊顏。
互相包容免爭執(zhí),共建家園天更藍。
所有詩句鐫刻在巨大山石上,每個筆畫均由枯骨門徒的鮮血染紅。
紅得刺眼,扎人……
這是借錢嗎?
這是打劫,是搶掠。
惡毒的詩句標語,在魔相弟子看來,那是風趣、幽默、智慧,充滿人性呵護與事后慈悲的勸解。
但在枯骨強者眼里,這是惡毒的諷刺與譏嘲,是對枯骨門徒,殺人滅心的暗示與震懾。
決不容忽視,否則,歹徒不會收斂,更會變本加厲。
……
枯骨教總舵,天葬山,白骨大殿。
白骨帝君怒不可遏。
指著兩旁默不作聲諸位長老,罵罵咧咧。
“怎么回事?以真魔道為首的魔道五宗為何突然向我們出手?
誰在這段時間里得罪什么人嗎?
還是你們覺得我們枯骨教已是天下第一,堪比太上觀?
所以不把全天下人放在眼里。”
白骨帝君為大宗師后期,這段時日正沖擊巔峰。
閉關(guān)之時,突然察覺教內(nèi)氣運不穩(wěn)。
憂憤之余,差點走火入魔。
萬幸只是后期邁向巔峰,倘是晉升天人,這次決計無幸。
難怪他平日喜怒不顯,這次卻破口大罵手下諸位長老。
實在是怒恨膺胸,愈想愈覺后怕。
“稟教主,自教主閉關(guān),本教便收斂所有事務(wù),總舵更是嚴防死守。
絕沒人敢在此時招惹同道。
尤其是真魔道。請教主明鑒。”
說話的是二法王程鵬。
這人尖頭尖腦,尖嘴尖耳,與尋常人頭顱大相徑庭。
而且身后生有雙翼,藏于披風里面。
不動還好,一旦走動,披風掀起,一雙羽翼,宛若鐵制,晶亮光潔。
“程法王,你有所不知。咱們這里固然慮及教主閉關(guān),收斂了所有事務(wù)。
但白法王哪里,據(jù)說曾遣人聯(lián)絡(luò)萬通,打算擠壓魔相門資源空間。
只可惜……”
“可惜什么?”
白骨帝君端坐骷髏大椅,沉聲喝問。
聲音猝出,椅背之上,循環(huán)往復,流轉(zhuǎn)不止的骷髏忽然眸中綠芒遽射。
一股威壓罩住整座白骨大殿。
那人噗通跪了下來,大聲道:“可惜去的周勝、庾澄被魔相門新任大師兄活生生嚇跑了。
而且還連累萬通被魔相門打殺。
如今,通墟業(yè)已落在魔相門手里。”
“哦?還有這事?”
白骨帝君錯愕。
又道:“魔相門有了新的大師兄?”
“是的。”
白骨帝君道:“那是不是可以像以往一樣,盡速滅了這個大師兄,給魔相門新的打擊?”
“回稟教主。這個新任大師兄武功卓絕,絕非尋常武者。
當日萬通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殺。
其間,周勝、庾澄也在。
他們兩人固然因為白盛豐被擄,以至投鼠忌器。
之后思來想去,縱使強行出手,也未必救得下萬通。”
白骨帝君道:“那該怎生處置此人?難不成要本座親自出手?”
此言一出,眾長老包括二法王程鵬悉數(shù)跪下。
均道:“請教主息怒。”
白骨帝君道:“息什么怒,本座沒怒。你們說,魔相門那小子如何辦了才好?”
另一人道:“教主,屬下思忖,要鏟除這位新任的魔相門大師兄。
本教除教主以外,唯白法王與程法王兩人。
其余人去了,也是徒然。”
白骨帝君略愕。
這么厲害?
沉吟片刻:“傳令白吟袂,此事由他惹起。要弭此禍,只能由他去辦。
限他十日之內(nèi),提那小子頭顱來見本座。”
“教主英明……”
白骨大殿內(nèi),枯骨教眾長老齊聲歡呼。
白骨帝君一揚手,人影倏忽不見。
空余一張骷髏大椅對著大伙。
這時所有骷髏不再流轉(zhuǎn),黑洞洞眸子深邃如穴,似無盡深淵。
眾長老情知教主又去閉關(guān)。
不以為意。
當下各自商量,該如何在傳訊上措詞。
教主可以不客氣,他們可不敢。
白吟袂在枯骨教威信之高,僅次白骨帝君。
程鵬貴為二法王,與之比較,相去甚遠。
……
“再過半日,該到神斷山脈了吧?”
高洋站于巨舟前端,隨口問道。
釋然在他旁邊,小雪狐依然盤在他頭頂。
淡淡道:“你不讓狼人跟隨,斯加似乎大大不滿。”
高洋道:“非我一族,其心必異。此番是我人族先發(fā)現(xiàn)元晶礦穴,又察覺秘境存在。
我若帶他們?nèi)チ耍嚅T豈不成了眾矢之的。
而且,狼族這段日子擄掠枯骨教,賺得不少,也該滿足了。
若因貪心生嗔,我便要與他們好生談?wù)劇?br />
釋然笑道:“以前在乾京,倒沒察覺,你竟這么霸道。”
高洋道:“也不能算霸道。只是為了宗門著想。
我現(xiàn)在好歹是少宗。
師弟們敬服得很,倘若胡亂一氣,不免大家失望了。”
以往獨自一人,不在乎損益,自是隨和。
然則一日登臨高位,身負一個超級宗門興衰,一言一行少不得考慮周全。
所謂令行禁止,既是首領(lǐng),是對別人,也是自己的一種禁束。
不然,就是昏庸無道,殘暴不仁。
聽到這里,釋然心有感慨。
作為無量禪寺當代金禪子,無疑與高洋目下處境不差分毫。
高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深怕行差踏錯,自己又何嘗不然?
一聲嘆息,其聲悠悠,意味深長。
小雪狐突然不鬧了。
把頭埋在釋然脖頸處,使勁揉搓,似在予其撫慰。
高洋一笑,“小和尚,你這倩倩倒是揀對了。沒見她與你膩得很。
幸虧你身若幼童,不然我真當她成了精,實質(zhì)看中了你的顏值。”
“顏值?”釋然微有錯愣。
隨即恍然。
不禁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小雪狐也流露出了羞澀表情。
繼而眥牙裂嘴朝著高洋不滿吭呲了兩聲。
這時通明似乎吃醋了,或者對高洋贊揚雪狐,生出嫉意。
它也揮起羽翼,在高洋頸上擦擦。
唰唰兩道血痕,一現(xiàn)而隱。
萬幸高洋神體固若星辰。換做常人,保不定脖子斷了。
高洋用手彈彈它頭顱。
通明“啾啾”叫了兩聲。
似撒嬌,似賣萌。
初始遇到高洋,它還不慣這些親昵動作。
之后,旦有冷落,它會主動尋求。
跟著,又向小雪狐叫了兩聲。
感覺就是炫耀和顯擺。
面對通明攀比,小雪狐貌似很鄙夷。
頭也不抬。
懶洋洋偎在釋然頭頂。
小家伙們互動,實在太好玩。高洋忍不住笑了。
望向雪一樣柔毛,有心撫摸一下,隨又強自按捺。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
小雪狐已不似初見,那么不友好。
然真能觸碰她的,依舊只有釋然,旁人要伸手,決計捱她鄙視眼神。
“咦?師兄,那里好像有枯骨教標志。”
張惟馨最為待不住艙室。
不時就在船舷旁與羅智卿卿我我,談心聊天,附帶瞭望前情。
高洋循勢望去。
前方一處山尖,懸著一幅骷髏大旗。
南疆地域敢用這旗幟,舍枯骨教外,不作二想
“咱們下去看看。”
釋然欣喜中帶著一絲亢奮。
財物之類,權(quán)做浮云。
但打殺枯骨教弟子,劫掠各處資源點,似觸動他某根心弦。
每每接戰(zhàn),身先士卒,比狼人勇敢,比魔道兇殘。
如果不著僧袍,妥妥一個窮兇極惡大盜匪。
巨舟得令,驟然減速。
半空盤旋數(shù)圈,覷準一處空曠地帶,緩緩下降。
山尖上懸掛骷髏旗的確屬枯骨教弟子。
這些人在枯骨教隸屬白家,此番隨家主大法王白吟袂來神斷山脈尋找超級元晶礦脈。
他們離神斷山脈最近,得到訊息也最快。
運氣也極好。
萬絕嶺未到,便發(fā)現(xiàn)了一處小礦穴。
五天前,魔相門石劍魔君率王思春、孟韶華行經(jīng)此處。
突遭白吟袂襲擊,魔相門猝不及防。
便戰(zhàn)便退。
白吟袂不依不饒,在后急追。
同去的還有周勝、庾澄。
此刻只剩白盛豐與另一位白家宗師,帶隊駐扎并看守礦脈。
發(fā)現(xiàn)枯骨教蹤跡。
巨舟上這些改行多日,嘗到甜頭,又樂在其中的“盜匪”齊皆滿心歡喜。
半月來,每個人均是盆滿缽滿。
貌似只要見到枯骨教弟子或資源點駐扎,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發(fā)財暴富之旅。
人的習慣當真可怕,一旦養(yǎng)成。
暴戾恣肆的枯骨門徒在他們眼里好像成了隨意蹂躪,肆意糟踐的大肥羊。
巨舟落下,塵霧輕揚。
壓根不用高洋指揮。
李茵久等人一馬當先,習慣地沖了上去。
話也不說。
如同天生敵對。
白盛豐與另一位宗師起先兀自喊了兩聲。
就如江湖偶遇,打個招呼,萬一是場誤會,豈不冤枉?
孰料這些沖過來的魔道之人仿佛得了失心瘋,又似被人操縱,壓根不予理會。
人歡馬叫,喪心病狂。
白盛豐大驚。
朝邊上白家長老白燃眉喊道:“三長老,怎么辦?他們……”
白燃眉疾呼道:“先擋住再說。家主出去五天了,估摸不久就能回來。”
說話間,錢九指揮不死尸王殺將過來。
這是天尸宗內(nèi)高于銀鎧尸傀的金剛尸傀。由于防御驚人,平常手段幾乎難傷分毫。
故而叫做金剛尸傀,又名不死尸王。
幽綠色瞳孔,體軀丈高。宛若死界而出。
一路走去,死氣凝如實質(zhì)。
不少枯骨門徒堪堪遞出巨棒圓錘,即被凍結(jié)當場。
背后跟著歐小白那具介乎銀鎧、銅胄之間的尸傀。
為何要說介乎兩字。
銅胄尸傀瞳孔黃白,此刻已有漆黑之色。
只是偶爾。
歐小白說了,幸有當日秘境的修羅陰煞功,方可讓他大寶貝提前不少時間晉級。
不然起碼還要耗費十年心血。
他一番感謝,高洋只是笑著搖頭。
言道,這是他自己本事,自己哪有什么功勞?
有功不居,有恩不念。
這讓歐小白更覺交友如此,實屬平生大幸。
也是自己天命運卦術(shù)最為精彩的一次預(yù)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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