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聞言也不惱怒，說道：“江湖救急，佐雍得嘗。姑娘貌若天仙，人善心慈，必不忍見我們流落街頭，乞討度日。”

　　“也是，好吧。不過我可沒錢，你們要吃好的，須跟我師姐榷商。”雪箬也老實，居然憨憨地回答。

　　高婉梓啼笑皆非，對她道：“雪箬，別理他，他是在騙人。”

　　“他在騙人啊！”雪箬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又狠狠地瞪了何溪一眼。心里算是給這家伙標上了“壞人”的記號。

　　何溪揉揉鼻子，苦惱道：“我說的是實話，怎么就沒人相信呢！”

　　他與段天樓一場比斗，段天樓吼壞不少窗欞，自己又是破窗而出，踩壞桌案若干。

　　睿親王毫不客氣。逮住他們，掏光了他們錢囊。債主是帝國九曜，宗師身手。當真軟硬不吃。這下子，兩個大宗天驕的口袋較乞丐還要干凈三分。

　　這件事唯當事人知曉。段天樓也是受害者之一，可這家伙是個戰斗狂。

　　花錢是會的。

　　賺錢？

　　沒這概念。無奈下，索性跟著何溪，算是賴上了。誰叫他喊我配合演戲。

　　這理由充分得嚇人。

　　眾人邊說邊笑。半個時辰，來到煉丹藥堂。

　　這番沒甚糾葛，高婉梓進去三人，出來六女。

　　新來三女生得極美，其中一位紫衣女子幾與高婉梓相若。叫做谷萼，是二姐師伯，煉丹大師谷樂愛女。

　　另兩位白衣女子一個叫袁媛，一個叫貝子怡，則是仙霞谷另一位長老賈云深的弟子。

　　相貌比顧寧、雪箬差了一絲。

　　高洋心道，仙霞谷倒似成了美女集中營。出來的弟子沒一個丑的。

　　前世什么燕瘦環肥沒見過，此刻沒甚好激動。

　　高婉梓為大伙介紹了一下。

　　仙霞谷位于丹霞山，離乾京近在咫尺。

　　正值人榜之戰，有志于此的先天境弟子，競相涌入乾京城，順便江湖歷練。

　　仙霞谷在此的對外堂口，也就是煉丹藥堂頗有客滿之勢。

　　高婉梓六女分得兩屋。不說安睡，沐浴洗漱也是大大麻煩。

　　袁媛、貝子怡出身小世家，聽聞要去長公主府，興奮莫名。

　　谷萼性情淡然，原本不想去，架不住兩位師妹慫恿哀求，只好答應高婉梓邀請。

　　高婉梓偷眼仔細觀察三弟，瞧他神情淡然，毫無波動。不禁氣餒。

　　原道有所改變，誰曉還是一根木頭。想著，兀自狠狠瞪了一眼。

　　高洋捉摸不透二姐心思。無奈笑笑。不管那一方世界，女人心海底針，都一樣。

　　說來，何溪較他還不如，目不斜視也就罷了。

　　袁媛稍一靠近，頓若蟲蟄叮咬般地跳開，氣得袁媛嬌顏冒火。

　　逗得顧寧、貝子怡咯咯嬌笑。覺得這個真武會弟子委實有趣得緊。

　　段天樓也好不了多少。

　　看他在大明湖霸氣無比，一遇到美女，仿佛乍然下山的小和尚。遠遠掇在后面，口頭翕動，不知念叨什么。

　　高洋道種波動，情不禁側耳傾聽，隨即失笑。這家伙居然念起佛門心經，說什么色即空，空即色……紅粉骷髏……

　　再望向何溪。忖思，兩個家伙表面傲然，實質內里淳樸。

　　倒是可以交往一下。

　　一行人隊伍龐大，引來路人側目。不覺回到如意巷的長公主府。門外站著財部交割完稅賦，回家找尋高洋的高銳。

　　又是一番引見。

　　大伙相互見禮。

　　高銳文質彬彬，因久處軍營，甚是豪邁。

　　笑道：“都是舍弟舍妹的朋友，今日初會，高某開心無比。這就吩咐下人整治酒宴，大伙喝些酒，吃些菜，再回房安歇。”

　　段天樓道：“高兄，聞說你燎原槍法出神入化，北地無雙。段某久聞大名。稍后，咱們切磋切磋，如何？”

　　高銳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連聲道好。

　　又說：“大家伙都是江湖兒女，今日相逢，互相交流，共同進步，實屬幸甚。段兄之議，稱我心意。”

　　他也是個切磋狂人。段天樓之議，正中下懷。

　　“那便說定了。”段天樓大咧咧道。

　　高婉梓看了何溪一眼。怪他找了這么一個朋友來。何溪頗為尷尬地笑笑。

　　當即離段天樓稍遠，意示自己跟這個戰斗狂，不怎么熟稔。

　　高洋笑道：“都進去吧，佇在門口，旁人只道我長公主府發生了什么事。”

　　四個小丫鬟瞧見府里突然來了恁多人，尤其美女眾多。

　　小梅忽然道：“完了，少爺要被女妖精搶走了……”

　　小竹聞見，罵道：“胡說什么吶？什么女妖精？”

　　“你看，除了二小姐外，足足五個大美女。而且一個個生得貌美如花，少爺肯定要被吸引住。”

　　“廢話，少爺不找這些有身份，有地位，難道還找你不成？”小竹斥道。

　　她年紀最大，四人中間，也最是沉穩。所以小妹妹們口無遮攔時，都是她及時制止。

　　小荷也道：“小梅，真的有女妖精嗎？”

　　小梅看了一眼小竹，答道：“那是當然。我家就是被女妖精害光的……我爹爹，我娘，我哥哥，我弟弟……那一夜，黑煙彌漫，到處都是女妖精的怪笑聲……”

　　她說得斷斷續續。

　　“哦，那女妖精生得怎么樣？”

　　“女妖精啊，那可真是恐怖……”小梅似乎想到那時的景象，臉上露出驚色，“她們會變成一股煙，也能化作一道風，停下來后，又是千嬌百媚。但千萬不能靠近，否則就會吃人。”

　　“還要吃人啊？那真是可怕。還有你說得是她們，難道女妖精很多？”小荷追問。

　　小梅點點頭，伸出手掌，“足足五個……”

　　小竹聽到這里，氣怒萬分，“小梅，再胡說八道，小心我罰你了。”

　　小梅一嚇，不敢再語。但臉上又驚又悲。驚的是小竹的話語，悲的是想到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弟弟，都是女妖精害死。若非侯爺趕到，自己多半也保不住性命。

　　見她這樣，小竹又不忍了。手心撫摸她后背，輕聲道：“乖一點，有客人來，莫要胡說，免得被人說咱們侯府沒規矩。”

　　小梅垂著頭，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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