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禹寒的意思方云素明白，就是在已經沒有治療價值、和還有希望活下去的人相比，還是活人重要。

　　方云素在內心權衡著，努力拋開不理智的想法，最后咬著牙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村里其他地方看看。”凌禹寒擁著方云素的肩膀往外走，說：“給他們夫妻最后一點時間吧。”

　　方云素小聲的“嗯”了一聲，跟著凌禹寒出去了。

　　那小媳婦因為方云素的話還一直不敢進屋，就縮在院子里的石磨旁邊，一直愣愣的朝這邊看著。

　　方云素走出來，她立刻就站了起來，撲過來問：“我男人怎么樣了？”

　　方云素搖了搖頭，說：“你可以進去看看他。不過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去了，就要繼續隔離。而且你有很大的被傳染危險。”

　　患者家屬有知情權和選擇權，方云素很想特別理智的把她隔離開，可是又覺得終究太殘忍了。

　　換個角度來想，如果是凌禹寒的話，她一定不顧一切的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起走到最后的時光。

　　那小媳婦的肩膀縮了縮，突然就嚎哭一聲，朝屋里跑去了。

　　方云素嘆了口氣，又把頭靠在了凌禹寒的懷里。

　　這時候，外面一直看熱鬧的或是聽消息的人騷動起來，看著方云素和凌禹寒都有點眼神不善。

　　在他們看來，方云素即使不是來散播瘟疫的，也和散播謠言的人差不多。

　　可是即使再多的人有再多的疑惑和怨言，看到凌禹寒那副冰冷而強勢的面孔，也都不敢做聲了。

　　村長也沒回去，有人搬了把椅子讓他就坐在大門口。

　　現在一看方云素出來，他也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說：“這位方大夫，你現在可不能走。不管怎么說，我們村子都是死了個人的，你得留下說清楚。”

　　方云素點頭：“我并不是要走，人我還要救。等一會兒保長回來了，你們就清楚情況了。”

　　所有人又四處張望，看著一簇簇火把亮起來，應該是保長帶著人在村里四處尋找。

　　也有人猶豫了，然后低聲的問村長，他們可不可以也跟著去找老鼠。畢竟人多點、找的也能快一點。

　　方云素聽見了就說：“人不用多，他們幾個足夠了。你們就是全村出動，也未必能夠一下子把有鼠疫的老鼠都抓到，而且還容易染病。而我們已經找到了更省力、更安全的辦法，只要保長回來證實了，我們就可以行動。”

　　眾人只好再次耐著性子等，所有人都盯著那些來回走動的火把，一個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終于，有人喊著跑了過來：“村長，有、有發現了。”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也包括一直等著的方云素。

　　凌禹寒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冷靜下來。

　　然后就見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手里還拿這個鐵夾子，而夾子上鉗著一只死老鼠，并已經開始腐爛了。

　　“別靠近。”方云素一看清那人提的是老鼠的時候，連忙叫起來：“所有人后退，摒住呼吸。不是說了嘛，發現之后馬上焚燒，不要拿出來啊。”。

　　這下子，村民們也都嚇壞了，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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