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第一個新年
錢喜仔細(xì)的在汪直的畫紙上反復(fù)的看了幾遍。
可惜他完全看不出來汪直畫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只見此時的畫紙上有很多的小的豎線和小的黑點，可是這些線和點卻完全無法組成什么圖案，就更別說是太后的畫像了。
在錢喜看來，似乎汪直完全就是在亂畫一通。
“這……”
周太后看了一眼錢喜的表情，她沖著蓮香努了努嘴，蓮香便走了下來到汪直那里看了看。
她只是看了兩眼，便用手捂住嘴為了憋不住笑又回到了周太后那里，在周太后的耳邊耳語了兩句。
周太后聽罷也只是搖了搖頭道：“昭德宮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
她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可是在這宮中的所有人包括汪直在內(nèi)，其實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呂文英已經(jīng)將他畫好的底稿收了起來，他順便也到汪直這里瞅了一眼，他嗤笑了一聲，然后只是扔下了一句話：“簡直不知所謂……”
錢喜此時感覺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汪直，心中暗道：“這小子莫非真的沒什么真材實料？就是仗著萬貴妃的寵愛糊弄人的吧？”
只不過他表面上還不能這么說，他表情也有些無奈。
“汪公公，太后娘娘要休息了，咱們這就走吧。”
汪直愣了一下道：“這就走了？”隨后他又急忙在紙上畫了兩條線，似乎是在匆忙趕稿。
錢喜臉上顯出不耐煩道：“別畫了，你先出去等咱家……”
汪直只好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錢喜，這就是陛下說的擅畫之人？”周太后問道。
錢喜還能說什么，他只好躬身道：“呃……明日老奴會仔細(xì)查看汪直的畫，如果不妥的話……”
“不必了，你將此事如實跟陛下稟告就行了�！敝芴笠膊淮蛩阒苯佑|發(fā)汪直，她讓朱見深看這事怎么辦就行了。
“是！”錢喜只好應(yīng)了，退出了清寧宮。
告別了周太后，三人從清寧宮出來之后，錢喜直接對汪直道：“汪公公，這次可是陛下特意指定讓你來畫的，你要是交不了差，咱家可是沒辦法幫你說話的�！�
“錢公公請放心，這畫我一定會盡量把它畫完�！�
錢喜聽汪直說的極為勉強(qiáng)，呂文英本來就不認(rèn)為汪直能夠畫什么畫，現(xiàn)在可以確定此人根本沒有真才實學(xué)。
“錢公公，這自知之明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老夫就先行告辭了，明日午時左右，此畫便可完成�！�
“好，咱家到時候派人去取，這次呂同知就多費心了�！�
呂文英又撇了汪直一眼，眼神之中充滿鄙夷，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錢喜轉(zhuǎn)過身又看向汪直嘆了口氣道：“汪公公，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也不等汪直再說什么，一轉(zhuǎn)身也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
轉(zhuǎn)眼間，汪直迎來了他在大明渡過的第一個新年。
“汪公公，你起來了！”
正旦這天一大早，汪直起床之后，第一個看到的便是蕓兒，她今天穿的格外正式。
她此時頭上戴的并不是平時的帽子，而是用烏金紙剪裁而成，并且要在上邊畫上顏色裝點好，這種頭飾被稱為“鬧娥”。
不僅如此，上邊還要用蟲草、蝴蝶等簪于頭上。
還有一些宮女則是頭戴小葫蘆，葫蘆一般如豌豆般大小，被稱為“草里金”。別看東西不大，兩枚大概就要值二到三兩銀子。
當(dāng)然這些都是用來應(yīng)節(jié)氣的裝扮。
蕓兒的姿色本就遠(yuǎn)強(qiáng)過一般的宮女，此時穿著這套應(yīng)景的服裝，更顯得她俏麗俊秀。
當(dāng)然不光是這些宮女，就連汪直也要穿上正式的內(nèi)臣禮服。
此時的汪直已經(jīng)是從四品的少監(jiān)，這內(nèi)臣禮服與外臣有所區(qū)別，服飾制如曳撒，但是沒有朝冠和幞頭。
汪直仔細(xì)看了看蕓兒道：“蕓兒今天穿的好漂亮！再說你不是比我起得早的多嗎？”
蕓兒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淺笑了一下，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公公，蕓兒當(dāng)然要早起啦，今兒是大年初一，宮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他和蕓兒正說著，宮中的其他宮女內(nèi)侍，看到汪直，也都紛紛給他行禮。
“對了，汪公公，時辰到了，我們要焚香放紙炮了……”蕓兒說到這，表情還有些期待。
“好，那你去吧！”
“是，公公！”
按照宮中習(xí)俗，正月初一這一天，從五更開始，便要焚香燃放紙炮。還要將門栓或者木杠在院子的地上拋上三次，稱為“跌千金”。
汪直站在昭德宮的院子里，看著宮中其他人忙碌著，他看著遠(yuǎn)處蕓兒和一眾宮女臉上的笑臉，感受著宮中過年的氣氛，想起上次過年卻是自己一個人過的……
真正的恍如隔世。
正在這時，有人來找汪直。
“汪公公，娘娘讓你過去呢！”
“好！”
萬貴妃這么早找他，一定是有事了。
汪直來到了萬貴妃的宮中，一眼看去，此時的萬貴妃早已梳洗打扮完畢，而且臉上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加上她今天所穿的衣服，也是顯得格外的端莊大氣。
萬貴妃今天穿著的是一套極為正式的皇妃禮服，整套禮服端莊且華貴，更突顯了萬貴妃的雍容氣質(zhì)。
她看到汪直走進(jìn)來便道：“汪直，今日正旦，本宮要去向皇后和太后問安，等下你跟本宮一起去。知道了嗎？”
汪直沒想到這次萬貴妃竟然會帶著他一起去。
他想起立春日那天，皇后曾經(jīng)親自來昭德宮找萬貴妃幫忙的事，后來還搞得萬貴妃和朱見深鬧了一場矛盾。
今天萬貴妃倒是要親自去見皇后了。
“奴婢明白，娘娘，那咱們什么時候起駕？”
“這就走。”
“是！”
汪直急忙上前攙扶萬貴妃往外走。
不過今天讓他很意外的是晴兒沒有在，以前萬貴妃去哪都會帶著她的。
“娘娘，今天晴兒姑娘不去嗎？”
“她啊，聽說她哥哥突然得了急病，趕了這么個日子，本宮便放她出宮去探望一下�！�
她哥哥，沈慶病了？汪直第一時間想到了沈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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